二十三 自然之眼
“自然之眼？”莉莉丝歪头。
“没错，你很好奇我的眼睛对吧？其实我的双眼都已经因为病症而失明，现在还能够看见东西正是靠着德鲁伊们共有的自然之眼来窥见食物的自然样貌。”兰德伸出一只手指向了自己被黑色眼罩覆盖的那只眼睛，就和莉莉丝感受到的一样，他真的是用那只被眼罩包裹起来的眼睛看东西的。“当然，我在当德鲁伊方面没什么天赋，所以只有一个眼睛被覆盖上了自然之眼的效果，那些真正以德鲁伊为事业的精灵和兽人们不仅两只眼睛都会变成自然之眼，还会在额头上生出第三只眼睛，也就是传说中的天眼。”
“在经受过洗礼正式成为一名德鲁伊之后，你也会张开属于自己的自然之眼，在那个时候你眼中的世界将会改变成另一番模样。全新的视线会让你观察到新的东西，这也是玛里舞的基础。”兰德接着讲述，“所以，我们今天下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你拥有窥见这个世界本质样貌的能力。不觉醒自然之眼，当然也没有办法学习玛里舞。”
“所以，我现在要经受那个什么洗礼？”莉莉丝提问。
“是的，不用担心，这个不是玛里教的东西，而是兰姆特精灵流传下来的习俗。实际上库里的各个地方都会留有洗礼的习俗，只不过以为地区的不同而有所差异。我们兰姆特这里也有着自己的一套洗礼方法。难度不大，简单准备一下，很快就会结束。”
莉莉丝点点头，小龙走到了尼格霍德身边，踮起小脚努力地想要凑到尼格霍德耳边。
可惜小白龙的身高还是不太够，即使努力踮起小脚也没有办法够到黑龙少女的耳朵。尼格霍德看小龙可爱的小脸蛋都被憋的通红，于是她轻笑一声，微微弯下腰，将自己的耳朵送到了莉莉丝嘴边。
小白龙看出了尼格霍德动作里暗含地对自己的嘲讽，她轻轻在尼格霍德脚上用软绵绵的小脚踩了一下，然后趴在黑龙耳边说，
“你那个时候也经历过这个什么洗礼吗？”
“没有。”尼格霍德否认道。不过在莉莉丝想要开口说话前尼格霍德补充道。“因为我们黑龙学习过关于死亡魔法的内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眼中的世界和德鲁伊们正好相反，不过也可以看到跳玛里舞需要的东西。所以我就没有做。”
“可是我也算得上死亡魔法学徒吧？我为什么也要做洗礼？”莉莉丝可没有忘记自己是法夫尼尔的学徒，虽然她确实很少去找自己的那位老师……呃，好吧。小白龙必须要承认，她几乎没有去上过黑龙的几节课。
“得了吧，你光是星辉魔法都只学了个半吊子，死亡魔法还是再过几年再考虑入门吧。”尼格霍德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小白龙，“法夫尼尔老师可是没少向我抱怨过你这个逆徒又不去上课了，要不是阿斯特赖俄斯女士不允许，老师她都像把你从星台上抓下来去研究骷髅。”
“我的精力有限，只能将注意力先放在一个方面嘛……”小白龙自觉理亏，两根手指在胸前戳啊戳的，眨巴着大眼睛泪汪汪地向上和尼格霍德对视，“星辉魔法又那么难，只好暂时搁置我有一点点基础的死亡魔法了。再说我本来学习死亡魔法也只是为了控制我体内的污秽，现在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尼格霍德伸手摸了摸失落的小白龙，黑龙纤细的手指伸进了小龙柔顺的白发中，将小龙清晨梳的整整齐齐地白发给弄成了一团鸡毛。
“喂！”小龙一巴掌拍掉了尼格霍德在自己头顶捣乱的手。正想要斥责对方的捣蛋行为，却正巧对上了尼格霍德盛开的笑容。
被心上人灿烂的如同夏日盛开的烟花般绚丽的笑容迷了眼的小龙默默将脑袋垂了下来。将自己发烫的脸颊藏在洁白的长发之后，然后低着头向兰德那里走去。
莉莉丝已经确认自己在表白前都不可能在和尼格霍德的斗嘴中赢过对方了。
实在是太犯规了，只要一看到尼格霍德那美若天仙的脸，小白龙顿时失去了一切想法，脑子里只剩下了“喜欢”两个字，连尼格霍德怎么折腾自己的都被抛到了脑后。
“我去洗礼了，你照顾好那两个小家伙。”莉莉丝闷闷地说。尼格霍德应了她一句。小白龙这才放心地跟着兰德走向了玛里教会内部的一个建筑里。
“这里就是洗礼的地方？”莉莉丝好奇地望着四周绿油油的景象，他们现在正在一片小小的林子中央，小白龙本来正跟着精灵在原来的教堂内部走路，突然感觉到大脑一阵眩晕，便感觉自己被送到了这片林子中央。
小白龙感受到自己的脚底下踩着一块石头做成的祭坛，祭坛旁边树立着几个残破不堪的石柱子，和小白龙对于那些废弃已久的祭祀遗迹的印象一模一样。
兰德现在祭坛的边上，手中抱着一个看起来装的满满当当的罐子，里面的液体是不透明的翠绿色，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
“没错，我们马上就可以开始洗礼。”兰德回应小龙，“时间不会很久，你只需要淋上这些液体，而你的身体会自动发生改变，等到时机成熟，你的身体自己就会告诉你到了该离开的时候，那时候这片林子会为你敞开离开的道路。”
“等等，你不在这里陪着我吗？”小白龙敏锐地捕捉到了兰德话中的意思，难不成他打算留莉莉丝一个人在这片林子里？
“当然，德鲁伊的洗礼仪式本就不允许其他人参与，要不是你不会吟诵自然木纹，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严格的程序应该是由你亲自带着洗礼之液走进林地中央的祭坛上才对。”兰德向小白龙简单介绍了一下正常的流程，对德鲁伊一点都不了解的小白龙一句话都没有听懂，只觉得好像听起来很厉害，“除此之外，你接下来要从头到尾淋一遍洗礼液，我虽然双目失明，但自然之眼仍然忠诚地为我预示着自然的一切。让这样的一个老男人留下来看一位美丽动人的姑娘，啊不，一位青春萌动的淑女并不合适。”
兰德的话让莉莉丝打了个寒颤，明明他还挺礼貌的回避了，但是莉莉丝还是从心里感受到了一股恶寒。
还好尼格霍德不在这里，不然她绝对会害羞到不愿意站起来。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让我们开始吧。”兰德拍了拍手，制止了两人之间的闲聊。精灵将那一罐子绿色的液体放到莉莉丝脚边，然后他折身走出祭坛，从林子中拿了一根树枝，当做临时的法杖，在旁边用莉莉丝完全理解不了的需要吟诵了一段听起来就很长的咒语，然后他转身离开了这片林子。
小白龙知道自己该动手了。
她举起脚边的罐子，然后将那翠绿色的液体全都倒在了自己头上。
像是吃了薄荷一样的清凉感直冲小白龙的天灵盖，莉莉丝感觉到自己的大脑被重锤砸了一下。
她的视线变得一片模糊，然后退后一丝光亮也从眼前流去。
她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