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龙兴之地
金色
金色
还是该死的金色。
莉莉丝总觉得自己自从进入了博撒克烈后几乎将自己这辈子能够见过的金色都看尽了。如果小白龙还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的话，她打游戏一定不会开老金。问就是在博撒克烈吃黄金色的沙子吃习惯了，再看到金色就会犯恶心。
唯一好一些的可能是现在出现在莉莉丝面前的金色更浅一些，至少没有那么让人反胃。
小白龙踩在一条金色的河上，不，或许用小溪来形容它会比较贴切一些。浅浅的金色河流只能勉强没过莉莉丝纤细的脚踝，偶尔踩在一些崎岖不平的凸起上，小龙葱白的脚背也会从半金色的河流中露出来半个脑袋。
这里除了这条河以外一无所有，莉莉丝下意识地遵循自己的本能向前走去。她踩在细细的小溪上，一瘸一拐地向前小步迈着步子。
小溪一望无际，在莉莉丝的前方只有不断延伸的溪流，莉莉丝的耳边似乎有个女人正在唱着某些会让男人躺在地上原地去世的歌曲，可是莉莉丝也只能按照那男人说的不断前进。
好在，莉莉丝知道在前方不远处就有自己渴望得到的真相在等待自己。这是小白龙被星空拉过来做了这么多次梦之后总结下来的经验，作为一个梦境常客，莉莉丝很清楚这些河流啊道路啊什么的只是一种手段，它们实际上是引出隐藏在心灵最深处的方式。莉莉丝相信自己只需要再努力一点点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承载了真相的记忆。
走在小溪上的过程是很无聊的，为了不让自己太过无聊以至于迷失在这瓶记忆里，莉莉丝在心底默默数着质数。
也没有走很久，就在莉莉丝数到933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眼前一望无际的溪流忽然到了头。在它的尽头，是一团金色的光芒。
莉莉丝喜出望外，她连忙小跑着跑到那团金光旁边。这团记忆似乎比莉莉丝想象中更加坚挺，即使莉莉丝已经走到了它的旁边，它也没有主动向莉莉丝敞开心扉。
好吧，看来这团记忆不是那么欢迎人。莉莉丝耸耸肩，记忆对她的态度并不重要，只要莉莉丝最后能跑进去看看这团记忆承载了什么就行，至于它是欢迎还是拒绝，莉莉丝一向是无所谓的。
小白龙用纤细的小手抚摸上金色的光芒，如同蛋壳一样的光幕因为莉莉丝的触碰而裂开了一个小口子，正好方便莉莉丝顺着这个口子走进去。
出乎莉莉丝预料的是，她在这段记忆里没有看见三家分死灵教徒的珍贵录像，也没有看见最初的恶魔是怎么凭借卖钩子发家致富的。小白龙在这段埋藏的非常深的记忆里看见的是一位非常熟悉的……陌生人。
准确来说，陌生龙。
这位莉莉丝从来没有窥见过全貌的巨龙端坐在小白龙面前，庞大的巨龙比起小龙曾经见过的山岳更加高大。它是大地，是不可忤逆的威严，是这片大陆被称之为大陆的原因。
大地之母，盖亚，那位遗留而下的骨架都能够变成龙之领地以供巨龙栖息的巨龙。某种意义上也是莉莉丝现在的养父。
“呃，你好？”小白龙下意识地打招呼，然而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莉莉丝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了，毕竟盖亚有那么大一只，莉莉丝就算扯破嗓子喊对方也无济于事。
所以莉莉丝打算变成龙再试一次。
可即使圣洁的白龙重新降生于世，大地之母也没有为小白龙投下哪怕片刻的侧目。小白龙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吸引力了，难道说自己不是人见人爱的小白龙吗，怎么有龙不愿意看她的。
不过莉莉丝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这位盖亚根本就不是盖亚本尊，她只不过是那位曾经的巨龙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的片刻身影罢了。如果真的是盖亚的灵魂，巨龙们又怎么会让它在恶魔的领土上呆着呢。
放弃与巨龙沟通的小白龙变回了人形。她在周围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双手抱膝，乖乖巧巧地仰望巨龙，等待盖亚会做出什么事情。
小白龙没有等待太久，另外的一只巨龙出现在了这段回忆之中。这头巨龙和盖亚对比起来就没有那么巨大了，它看上去没有比尼格霍德变成龙地样子大多少，虽然也是个十几二十米的怪物，尤其是和莉莉丝这种个位数的迷你机比起来简直就是巨人。但在高耸入云的盖亚面前，它还是像蚂蚁一样渺小。
比较特殊的可能就是这头巨龙居然是黄色的，小白龙记得龙之领地里并没有这个颜色的龙来者，难不成是某个颜色比较特殊的地龙？
那巨龙坐在盖亚面前，它高高仰着脑袋，小白龙看不清巨龙的神态，但它貌似很骄傲地说，
“……”
？
不是，为什么这段回忆没有声音的啊？恶魔的技术力是不是有些太过于低劣了？
小白龙又尝试倒带了几次，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莉莉丝实在是忍不住了，怎么还有这种事啊。都到最关键的地方了不让听，那莉莉丝废半天劲跑起来干什么啊？
小白龙跟个笨蛋一样坐在沙地上，准备等这段记忆播完了就出去找那个酒保算账。莉莉丝撑着下巴看盖亚和不知名的巨龙聊天的默剧。最后实在是扛不住睡魔的侵蚀，昏昏沉沉的几乎要睡着。
就在这时，坐在莉莉丝对面的盖亚居然扬起爪子，她猛地挥下可能是小白龙有史以来看见过最大的爪子。那巨龙根本来不及闪躲，碰的一下就变成了一朵在盖亚爪下绽放的血花。
盖亚甚至没有抬起爪子检查一下，它扇动翅膀腾空而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沙漠。
小白龙颤颤巍巍地看向了巨龙刚刚还在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了一张黄色的肉饼，还在不断地往外渗血。
这下看到刺激的了。
就在被踢出这段记忆的时候，小白龙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