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啸着,待到少女到时,秦军已经与赵军相持几月了,看着军营里面将士们搓着手,互相聚在一起,呼出白气。
“先生觉得现在该如何?赵国的两个重要据点都尉城和故谷城均被秦军攻占,赵国的主将廉颇却依托有利地形,命令士兵固守营垒,以逸待劳,疲惫秦军,现在秦军被久困于长平,粮草供应也不足了。”王龁苦恼地说道。
“我去逛一下军营。”少女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走进了军营内,王龁连忙答应,继续去苦思如何破敌。
少女走进军营内,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她是谁啊?”“不知道,带着面纱,看不清楚容颜,不过一看就是女人。”“女人为什么来军营?秦国好像没有说让女人来参军吧。”
少女没有理会,漫步于军营内,周围的军士都聚团在一起,没有办法,天气确实冷了,除了周围人的好奇声,也有些人没有注意到少女,还在聊着天。
“真的冷啊,不知道这该死的战争何时结束啊。”
“是啊,昨天才强攻,又死了好几位弟兄。”
“好想回家啊。”
“谁不想,要不是为了生活,你们不一样吗。”
“那能不一样吗,为了生活,为了家庭。”
“哈哈,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少女被他们的声音吸引了,不觉向着他们那边走去。那是几个比较消瘦的人,他们身上的皮甲都破旧不堪,一位背后甚至有一道大刀疤,其他人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几人也注意到少女地到来,眼里充满惊异,有个人更是小声喃喃道:“秦国难道已经得让女人来参军了吗?”
“你。。。你好。”一位较为年轻的军士结结巴巴地向少女打招呼,一位军士开口问道:“军营内不许有女人啊,你是哪里来的?”,那位背后有道疤的,有些年老的军士看着少女,眼睛眯了眯,笑道:“原来是将军啊,将军好久都没有来过军营了。”
“你认识我?”“是啊,当时我还是随将军一同去伐齐呢,当时将军的讲话可是激动人心啊。”年老的将军笑道,面上勾勒出一道道皱纹。
“是吗?”少女喃喃道,“他们都说了他们参军的意义,你的呢?”“是啊是啊,前辈你从来没有说过你为什么来参军的原因。”
“哈哈,是吗?”老将士虽然在笑,但是眼里却充满悲伤与痛苦,“将军愿意听吗?听一个可怜人的故事。”“你愿意讲吗?”少女盯着老将士的眼睛,很确定这故事是其有点不愿意讲的。
“哈哈,没事,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这故事还是讲出来吧,憋在心里太久了。”老将士苦笑道。
“我出生比较普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里比较穷困,穷到根本没有能力去娶媳妇,穷到父母离世后还只能养活自己,更别说读书什么的了。”
“当然,这也是很多人的写照,我十分清楚,我这一辈子就那样了,每天就锄地,平平淡淡的生活着,直到,与平常无异的一天,我突然突发奇想,想要去咸阳城去看看,那一去,我就再也没有回到家乡,那一天,我被她吸引了。”
“但是,她身着华丽服饰,手上带着玉镯,华丽且优雅,我没怎么读过书,说不出来。”老兵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但是,马上就不落寞给填满了。
“是的,你们应该清楚,我不配,但是我想要去追求她,所以,我选择了用命来换,我选择了参军。”
“爱情之下,人们都是不理智的,我也一样,直到参军之后,我才知道,那军,并不好参加。血腥味弥漫,人们根本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会来临,我还杀了两个人。”
“瞧,我这疤就是第一次上战场上留下的,我命也算好,这么大的伤,别人早就死了,可是我没有,我发了4天的高烧,才勉勉强强缓过来。”
“搬师回朝时,我被受了军功,哈哈,当时很高兴啊,给我一个巡查咸阳城的职位,就是那个抓小偷,维持秩序的士兵而已。”老兵摇摇头,脸上落寞更甚。“可是当我巡逻咸阳城时,再次看见那位女子时,我才知道那位女子不是什么富家千金,她是一位扒手,被当场抓获了。”
“我当时想要帮她,可是我能怎么做呢,她是惯犯了,我做不到。”老兵苦笑道,“后来,我去牢房看她时,身上布满伤痕,她看见我,笑了,原来,她不是那种端庄,圣洁的,她有自己的欲望,她想要利用你。”
“可是我当时被迷惑了,夜深时,我放她离开了,但是我怎么可能成功,我们两个都被抓了,我被迫去服兵役,一直到死,而她,被斩首了。。。”
“在牢房内,她嘲笑我愚笨,竟然会被她迷惑,我没有说话,毕竟爱情之下,我不后悔。但是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开始质问我为什么要救她,让我告诉她原因。”
“我当时没有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就听着她的谩骂,后来她开始抽噎起来,开始给我讲述她的经历。”
“她是一个地方官的妾,但是却是强娶的,洞房花烛夜那天逃离,但是身上没有钱,只剩下那官送的玉镯和几件衣服,没办法游荡到咸阳,等到咸阳那天,便看到那位官员因为贪污被杀了。现在仇也报不了了,她只能够靠偷窃为生,苟延残喘地生存在这被觊觎的世界里苦苦求生。”
“说完,她又哭了,哭的很痛苦,她还说过,她之前被一家酒家收留过,那里的小二告诉她,掌柜不在这,如果有需要帮助,可以先在这里住着,因为他们掌柜临走前向小二提了一嘴:如果有人没地方去,希望能够将就过几天,可以让他进来住。当时她住了几天,就骗他们说自己有钱了,不想再麻烦他们了,最后还自嘲道:自己如此下贱会不会给恩人带来麻烦。”
老兵说道这里,语句低落,就这样安静的待着。少女面纱下,嘴唇抿了抿,才开口道:“那你的兵役?”“早就服完了,哈哈,给大秦带来麻烦,我都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来弥补,现在算是弥补吧,恩人肯定也会高兴的,毕竟如此善良,必是忠于大秦的。”老兵笑了,笑地很开心,“她也会那么认为的吧,她那么好,肯定的,一定的,不会错的。”
少女没有说话,这件事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道痕迹,铭刻至深。看着老兵,少女点了点头,离开了,离开却听见他的喃喃自语:“可惜,这就是命运啊,如果我。。。当时能够不自卑,直接搭讪,会不会不同呢?可惜,没有如果。”
少女继续走着,整个军营都被逛遍,夕阳落下,这一天,少女听见了伤员的哀嚎,战士们的悲伤与思念,其中老兵的意义深深铭记于心。
回到了中军营,几位大将还是在讨论当中,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是没有想到任何办法,少女进来后,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席上,拿出帝王酿,顿顿的往自己灌酒,喝完酒,看着众将军,少女喝酒声被军营里的讨论声所掩盖,各将军都没有注意到。
“已经不能耗时间了,粮草有点跟不上了。”一位将军说道,“我知道了,先散了吧。”王龁揉了揉太阳穴,淡淡道。
赵国宫内,赵孝成王与楼昌、虞卿等商议,想亲自率领部队与秦军决战。楼昌认为这样做,无济于事,不如派地位高的使臣去秦国议和。而虞卿则认为如果秦国决心攻打赵国,和议难成,不如派遣使者携带珍宝去楚国、魏国活动,使秦国畏惧各国的合纵抗秦,这样和议才有成功的可能。
但是赵孝成王采纳了楼昌的建议,派郑朱前去秦国议和。虞卿一再劝谏,说"郑朱入秦,秦王与范睢必定隆重接待,以示天下。楚国、魏国以为赵国已经议和,必定不出兵救赵。秦国知道天下之不救赵国,则议和不能成功,议和不成,赵军必败。"
赵孝成王最终没有采纳虞卿的谏议,郑朱到了秦国求和,而秦国为了麻痹赵国,防止各国合纵,并争取时间,加强军事准备,以便给赵军以严重的打击,果然利用赵国求和的机会,对赵国使者郑朱殷勤接待,有意向各国宣传秦、赵已经和解,借以防止各国出兵救赵。
秦国丞相范雎又派人携带千金到赵国施行反间计,并散布流言说:"廉颇很容易对付,秦国最害怕的是马服君赵奢的儿子赵括。
赵孝成王早已恼怒廉颇的军队数次战败,又反感廉颇坚壁不敢战,将秦国的反间计信以为真,不顾蔺相如和赵括母亲的谏阻,派赵括去接替廉颇为主将。
赵括到了军营,看着军营内士气低落,军士们挨饿受冻,因为收成不好导致粮草不足,马上就有溃败之意了。赵括紧锁眉头,又望了望邯郸,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走在军营内,听着将士们的抱怨,匆匆走过。
秦昭襄王得知赵括代替廉颇担任主将后,便暗地里调武安君白起为上将军,改命王龁担任尉官副将,并令军中严守秘密,有走漏消息的格杀勿论。自此,长平之战,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