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三十岁就成为宫廷第一魔法师，被誉为世界最强天才的法师先生。”
说着，伊琳娜抬手一指艾丽莎对面的，那位一开始就识破艾丽莎【蹑足潜踪】的年轻法师。
法师第一时间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自己，便也疑惑地伸出指头指着自己，问道：
“我？”
“对，就是你。”
伊琳娜转身面向皇帝，说道：
“皇帝陛下，最后只需要将这名法师献祭，我敢保证这次契约万无一失、绝对成功！”
法师不停摇晃着脑袋，声音颤抖地说道：
“不，皇帝陛下，您不能献祭我，我可是辅佐您一手创立了魔法师团，还有……”
没等他把话说完，皇帝就打断了他的发言。
“可以，以防万一，把魔法师团全员也加上吧。”
“什么？！！！”
法师怒不可遏，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伊琳娜突然显出恶魔双翼，红与黑的魔力流顿时包绕全身，一记【黑暗动灭】抬手瞬发而出！
“遵命，皇帝陛下。”
没等法师反应过来，他的形体早已在黑暗的侵蚀下化为齑粉，留下一团纯粹的能量体，在魔力的牵引下飞到伊琳娜的手中。
魔法师团大惊失色，迅速启动应急队形，在地上结出了一个五角星造型的阵列。
“列阵！列阵！”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蓝白色的光圈从魔法师团脚下迅速蔓延开来，张开了一道可攻可守的坚固结界。
为首的师团长立于五角星中央，吵着伊琳娜吼道：
“魔女！虽然你实力高强，通过偷袭杀死了我们的导师！”
“但是在这阵列的增幅之下，我们集合起来可是有破道巅峰、半步灭城的实力！你敢来吗？！”
“半步灭城？”
伊琳娜用古怪的神色打量着那光芒四射的结界，手中酝酿起第二发【黑暗动灭】。
“哈哈哈哈哈！！”
她单手扶额，发出面对负隅顽抗的蝼蚁般的大笑。
“老娘可是祸国！！”
伴随着伊琳娜一声怒喝，【黑暗洞灭】瞬间将结界摧毁得治理破碎。
没等师团长反应过来，他整个人连同全部部队都在顷刻间被碾碎成了齑粉。
只留下星光点点的成百上千团能量体，飘飘悠悠地汇聚到伊琳娜手中。
“多谢皇帝陛下成全，永生法阵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只见娜娜姐催动魔力，地面上刻画出的法阵顿时发出幽蓝色的辉光。
在场所有1500名男女老幼，以及地下室在内的1000人，在辉光的笼罩中发出凄厉的哀鸣。
法阵毫不留情地将所有人的能量体从体内剥离而出，旋转着升腾到半空，汇聚成一个不断聚拢旋转着的锥形体。
被剥离能量体的人类，在哀嚎声中化为枯槁的飞灰，被引力牵引着，飘向四面八方。
“汇聚！”
随着娜娜姐发出命令，广场上的锥形能量体和地下室的能量体融合在一起，收入了娜娜姐早已准备好的能量水晶之中。
看着闪烁五彩辉光的水晶，皇帝瞪大了喜悦的双眼：
“快，魔主大人，快进行下一步！”
娜娜姐掂了掂能量水晶的分量，表示很满意。
“稍安勿躁，皇帝陛下，请您移步到地下室，咱们这就开始。”
……
距离广场上发生的血腥一幕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
地平线的尽头，朝阳正在冉冉升起。
艾丽莎坐在皇宫城外的悬崖边上，双手环抱着小腿，蜷缩成一团，一言不发。
“结束了，怎么啦艾丽莎？”
姗姗来迟的娜娜姐带着和蔼的笑容，缓步走向艾丽莎。
她俯下身子，想要将艾丽莎搂入怀中，却被对方粗暴地一把推开。
娜娜姐凝固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如何是好。
由于是背影正对着自己，艾丽莎这么一侧身，娜娜姐才看到艾丽莎不知什么原因早已泪流满面。
“娜娜姐……”艾丽莎哽咽着说道，“你明明知道只需要最多500人的性命就可以帮助皇帝实现永生，为什么还要间接杀害那么多人……”
“而且完全可以不用人命……野兽，魔物，完全可以，为什么你偏偏非选人类不可？”
“而且这个魔法也根本不需要什么引子，如果你是为了那名法师戳破了我的【蹑足潜踪】而想要帮我出头，我可以直接告诉娜娜姐，我不喜欢这样的出头！”
“最重要的，这次契约的结果也只是永生不死，却没有提到身体机能也会永葆青春，几年以后这个皇帝哪怕年老体衰、牙齿掉光，也不会死去，这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我们契约恶魔是为了实现愿望而存在的，为什么娜娜姐会这样……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比我想象中更优秀的……”
说着，艾丽莎哭的更加起劲，整张脸都埋到了掌心里。
听着她的描述，娜娜姐面部表情经历了从错愕到悲伤，再到无奈的转变。
她蹲下身子，将艾丽莎从身后拦腰抱住：
“艾丽莎……对不起，艾丽莎。”
艾丽莎想要甩开她的双臂，却因为力量悬殊而未能如愿。
艾丽莎的哭声并不刺耳，但却如一把把利剑，插进了娜娜姐的心里。
娜娜姐叹了口气，拿出那块保留有2000人能量体的能量水晶，展示给艾丽莎。
那水晶光彩照人，散发出的光辉比艾丽莎这辈子见过的所有水晶都要璀璨。
或者说，娜娜姐这一次契约交易得到的成果，可以比得上艾丽莎十年甚至是九年的成交量。
“这些能量最终都会上交给公会，转化成供给我们生存生活需要的魔力流。”
“艾丽莎，或许…许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为了生活的存续，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双手沾血，或许你没有经历过，你不懂……”
艾丽莎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她站起身来，捏紧小拳头朝着娜娜姐吼道：
“我不同意！一直以来我的契约都是代价合理、从不欺骗对方而成交的！”
“虽然成交得到的代价很少，但至少我不会违背良心和原则！”
一番咆哮和发泄之后，艾丽莎也冷静了下来，只是啜泣着用手背抹着眼泪。
娜娜姐却是移开了目光，用一种百味杂陈的目光注视着旁边的地面。
此刻的两人，虽然近在咫尺，却仿佛相隔万丈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