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来到深夜。
尹墨刚做完一套模拟题，有些困倦地把手拄在桌子上打着瞌睡。
艾丽莎……会回来的吧？
她擦了擦打哈欠挤出来的眼泪，坚信着艾丽莎的回归。
就在这时，粉红色的荧光再次亮起，照得整个房间都映射出了相应的颜色。
尹墨赶忙站起，换上一副期待已久的神色。
辉光之中，走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一位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摇晃的金色双马尾随着身体的摆动一上一下，显得是那样的俏皮可爱。
走在后面的是一名身着正装的成熟女性，血红的眼眸在昏暗的卧室中闪烁着仿佛能洞穿一切的辉光。
高傲的气质、冷艳的气场，仅仅是对视一眼，就让尹墨紧张到咽了口唾沫。
“尹墨！我回来啦！”
艾丽莎咋咋呼呼地跑了过来，牵起她的手。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娜娜姐~”
说着，她把手一指，
“她可是相——当相当厉害，你的愿望她一定会百分之一万地帮你实现哒~”
正说着，娜娜姐走到了尹墨面前，她们互相上下打量着彼此。
“你好，我叫伊琳娜，叫我娜娜姐就可以。”
娜娜姐率先打开了话匣，露出和蔼的微笑。
尹墨也是赶忙跑去倒水：
“啊，你好，娜娜姐。”
娜娜姐抬手示意不需要，有些犹豫着顿了顿，说道：
“尹墨，你当真要牺牲自己、完全为了她人？”
尹墨坚定地点了点头。
娜娜姐叹了口气：
“或是延长寿命，或是求取富贵，我所遇见的几乎每一个客户都是为了自己或者身边亲近的人。”
“像你这样伟大无私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说着，她抬手一挥，房间中央出现了一面魔法构成的影像。
“那三个女孩，染发妹毕业后游走于风流场所，和男人厮混，最后染上花柳病英年早逝。”
“波浪头的，毕业考试失利，去了私立高中复读，结果变本加厉，拉了一个不良少年的团体和人打架，被砍伤到终身残疾。”
“三个人矬子里拔将军，生活最好的是身上带纹身那个，安稳度过了高中大学，毕业去当服务员、卖保险、代购化妆品，还结婚有了孩子，虽然工作生活事事不顺，60多岁就重病早逝，但也算是善终。”
“至于你，尹墨，按照正常的命途，你会考一个好大学的会计专业，进入一家大型企业任职，虽然中间也有跳槽纠纷，但总体来看物质富庶、生活幸福。”
说完，她转头看向尹墨。
“一旦修改了她们的心性，那也就意味着命途的改变，你当真要牺牲自己那美好的未来去拯救她们三个？”
尹墨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她说的没错。
自己的确是想考会计学专业，也想稳定安稳的生活，但是……
她低下头思考了好一会，问道：
“如果我不许愿的话，她们三个还会伤害其他人吧？”
娜娜姐看了看那魔法荧幕，点了点头。
“对，虽然也被报警抓过，但也只是被教育了几句就放出来了，出来之后她们还干着这种类似的勾当。”
这句话算是彻底坚定了尹墨的意志。
她捏紧拳头，狠下心来，带着坚定的眼神，用力点了点头。
“嗯！我愿意！”
有那么一瞬间，娜娜姐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感情。
钦佩？同情？
她自己也说不清。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打心底是对这朴实善良的女孩拉起了极高的好感。
“嗯，这次我就收一个最低最低的成本价好了。”
娜娜姐收起魔法荧幕，准备开启她的契约空间。
艾丽莎在一旁默默地抹着眼泪。
或许是不愿面对，或许是感到惋惜，她背对着房间内发生的一切。
“没事的，艾丽莎。”
尹墨眼中闪烁着泪花，将艾丽莎从背后拦腰抱住。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感谢你帮我联系娜娜姐、实现我的愿望。”
艾丽莎握住了她的手，感受着温暖的体温。
“嗯……”
此时此刻，艾丽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答应一声，默默地流泪。
“尹墨，准备好了吗？”
娜娜姐做好了准备，在一旁催促道。
“嗯。开始吧。”
尹墨松开了艾丽莎的小手，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平静地等待着契约空间的开启。
……
“包子，油条，茶叶蛋！”
早餐摊上的小贩卖力地叫嚷着生意。
“大娘，我要两个小笼包。”
一名身穿校服的黑发少女从书包夹层翻出两块钱，递了过去。
卖早餐的大娘只是机械地接过钱，把装好的小笼包递了过去。
“谢谢。”
少女友善地微笑着以作回应。
可对方却仿佛看不见她一样，除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以外并无任何回应。
她走进拥挤的地铁站，跟随着人群踏上人满为患的地铁。
“诶呀！我的手机！”
一名打扮时尚的年轻女性惊叫一声，手机被挤掉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这是您的手机，请收好。”
身材娇小的黑发少女俯下身子，替那位女士捡起了手机。
可对方只是机械性地收回，甚至连最基本礼节性的微笑感谢也没有。
其他乘客也是面无表情地扭回了头，冷漠的态度仿佛将整辆地铁降至冰点。
地铁恰好驶入幽暗的隧道，昏暗冰凉的氛围悄然弥漫开来。
可黑发少女却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
喧嚷的下课时间。
黑发少女拿着试卷，走到老师身边，礼貌地问道：
“老师，我想请教一下这个第十二题，请问这个圆锥曲线……”
可老师却好像看不到也听不到一样，只是自顾自地在聊天软件上和同事聊天。
黑发少女无奈地笑了笑，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黑发少女没有再主动找其他人说话，就这样，一直保持到了放学。
黄昏的操场，稀稀落落地散布着一些继续训练的体育生。
一名留着波浪头造型的少女搀扶着一名拄着拐杖的学生，身后跟着一名手臂上带有纹身的跟班，还有一名蹦蹦跳跳的染发妹，缓缓地向校门口走去。
“慢一点，不用着急。”
波浪妹的话语是那样温柔。
“嘶哈...好疼好疼...”
那名脚上打着石膏的学生眉头紧皱，额头上全是冷汗。
身后的两名跟班赶忙迎了上来，协助搀扶。
“谢，谢谢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比较好。”
走着走着，受伤的学生红着脸，有些羞涩地说道。
“哈哈哈，哪里的话，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嘛~”
“呼咪呼咪~不用介意啦~你不是也借给我们听课笔记了嘛~”
“就是就是，真要说起报答，应该是我们报答你才对。”
四个人就这样相互攀谈，走出了校园，坐到了已经等待多时的私家车上。
黑发少女就那样微笑着，站在校园一角，远远地注视着操场内发生的一切。
她深情地凝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怀表大小、罗盘造型的魔法道具。
环视一周，见四下无人，她便按动开关，霎时间粉红的荧光在校园的角落骤然闪烁。
光芒散去，原先站在那里的少女已经不见了踪影，传送去了魔界。
“艾丽莎，我来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