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把你们的车票都准备好啊,没有票的人上不了车的啊!”一位检票员在列车的门口大喊道。
车站的构造很简单,就是一个大厅加上一个等车的地方。
大厅是检查身份证明的地方,只有身份证明与车票相匹配才能到等车场上去等车。
这个车站专营这一条线路,所以也不需要什么很多的车次,你拿着车票,只要有车就能上去,检票员会严格地控制人数,一个车厢只允许七十个人进入,保证每一个人都有床铺。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长的铁路,全程大约需要二十五天的时间,所以必须要保证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小床,不然在车上坐二十五天,简直就是炼狱。
检票员检查完一个人的车票之后,直接大力一抓,将那个人抓上了车,这里的检票员都还是有些实力,阻挡这些普通人,还是十分轻松的。
“嗯?”看到英斯托尔福挤到人群的前面来,检票员看了看。
这里怎么有个白色头发的小家伙?
“嗯,没问题。”也没过多想,检票员检查了她的证件没问题之后,就把她放了进去。
“你是自己一个人吧。”检票员回头看向英斯托尔福。
英斯托尔福只是点点头,不说话。
“自己在车上注意点,小姑娘独自坐这趟车是有些危险的。”那检票员语气平缓地说道。
“嗯。”英斯托尔福只是简单地回应一声,就上了列车。
“后面的人!不要往前挤了!有序上车!”一转过头去,检票员就恢复了他那大嗓门,对着后面拥挤的人群大喊。
——
英斯托尔福上了车,距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她找到自己的床铺之后,就爬了上去,呆呆地躺着。
这架列车上充斥着烟酒味,汗臭味,各种各样的味道夹杂在一起,真令人不适。
但英斯托尔福不会对这些味道做出任何反应。
普菲尔死后,他的灵魂彻底归入英斯托尔福的灵魂空处中,失去普菲尔的灵魂表征后,英斯托尔福便也失去了特殊高阶的实力,也失去了思维的能力。
如果不能获得真正属于自己的灵魂,那英斯托尔福永远也无法得到真正的意识,只有存于身体之中的本能。
此时,车里早就已经热热闹闹的,提早上车的人早就已经互相熟络了,聊天聊的沸沸扬扬的。
“嗯?你这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一个人坐这趟车啊?”这时候,有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青年跑到英斯托尔福的床前,看着她说道。
英斯托尔福自然没有回复,现在的她,能不能听到外界的声音都尚未可知。
“诶?怎么了?”看着英斯托尔福始终紧闭双眸,这家伙感到有些奇怪。
“睡着了?”他下意识地就想去探英斯托尔福的鼻息,把手伸到英斯托尔福的脸前方。
突然间,英斯托尔福睁开了眼睛。
一双眼睛放出猩红的光芒,直视那中年人的眉心。
那男人顿时被吓住了,这双猩红色的眼睛令他心中警铃大作,就仿佛自己的身体都被着视线贯穿一般,凭空感受到那穿心的疼痛。
下一秒,男人放在英斯托尔福面前的手指落了下去,碰到了英斯托尔福的身体。
瞬间,他刚刚所有的感觉全部消失,列车上的气味,略显昏暗的灯光,一切的现实,都回到了他的身边。
“嗯?你咋在碰着我咯?”英斯托尔福说了她上车以来的第一句话,一把把那人的手拍了下去,随后坐了起来。
这个时候,那家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指刚才还放在英斯托尔福身上。
“小姑娘这真是抱歉哈,我刚才叫你看你一直没反应,就想着探探你的情况,看你是不是生病了。”那中年男人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哪里有人随随便便什么事没发生就生病哦,你不要乱说话。”英斯托尔福斥道。
“诶?你说话怎么跟我老家一个样,你是哪里的人?”
“我从帝国那边来的。”
“哦哦,难怪,小姑娘,我们还是老乡呢,我也是从帝国那边来的。”男人略显激动,说道。
“也确实哦,我听你的口音也有些熟悉。”
“我叫朱万绪,这名字还是来共和国之后改的呢。”那人积极地介绍起自己来。
“我叫英斯托尔福。”英斯托尔福只是平静地回复。
“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这趟车去西方以外,还能去哪?”英斯托尔福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对方的问题明显就是废话。
“哎呀,我说的是嘛,你去西方之后又要去哪个国家呢?”朱万绪看到英斯托尔福误解了自己的意识,连忙解释道。
两人正在谈话的功夫,又一个白发的女生出现在了英斯托尔福跟朱万绪面前。
“嗯?咋还有个女孩子跟你一样是白发咯,白发好少见的。”朱万绪看着那白发的女生,对英斯托尔福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英斯托尔福摊摊手,她哪里知道为什么。
这个女生是住在英斯托尔福的上铺,这时候她正在把自己的行李安置好,等她把一切都做完之后,她走到英斯托尔福的面前。
“这位小姐,请问你能跟我换个铺位吗?”那白发的女生问道。
“嗯,为什么啊?”
“因为我可能……比较重,我怕这个床被压塌了,当然,你如果不换的话……也没事的。”那白发女生脸顿时变得绯红,极力地解释要换床的理由,小手无处安放的紧张模样十分可爱。
“嗯……”英斯托尔福紧紧盯着这个白发女生,仿佛要从她那白净的脸上挑出一颗痣来。
“好吧,可以。”说完,英斯托尔福就将自己放在床上的行李甩到了上面去。
“谢谢啦。”那女生件英斯托尔福如此好说话,顿时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原先是英斯托尔福的铺位上。
那白发女生一坐下,这床铺立即发出咯吱咯吱的异响,看来她之前说的体重问题是真的。
英斯托尔福看着那白发女生的上身,也没感到她有很胖啊,身上没有什么很夸张的地方,有些微胖,但却是显得可爱的那种身材,顶多就是坐下来的时候肚子上可能会有些褶皱而已,但这情况英斯托尔福也有啊。
为啥这个白发女生这么重呢……
英斯托尔福动用了『法薇尔之眼』,看向对方。
『法薇尔之眼』作为眼部魔力核心的力量体现出来,使英斯托尔福越过了任何以魔力为基础进行隐藏的手段,她看到对方的头上有着两只白色渐红的小角,才明白为什么对面会这么重。
她不是人类啊。
——
“诶诶!让我来!”英斯托尔福推开一旁的白发女生,硬生生挤到桌前,跟朱万绪对决起来。
他们现在正在玩一种卡牌游戏,三个人刚刚好。
那个白发的女生说她叫做特马拉,既然是个能交流的对象,那肯定要拉来一起打牌啦。
她似乎不太会打牌,现在场上,朱万绪单枪匹马,与对面两个女生对战,正是英斯托尔福占了上风,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组合,将手上的这些牌打出去,她们就能赢得胜利。
“没完呢!”朱万绪大喊一声,只见他从手中的六张牌中抽出五张。
“三带一对!哈哈哈!”朱万绪看着手中仅剩下一张的小丑,已经开始宣告胜利的到来。
刚才朱万绪可是记下了牌数,现在场上只有四这一个炸弹,现在英斯托尔福手上正好还剩下四张牌,但他敢保证,她手上没有炸弹,因为在整场比赛中,她出过了五到九的顺子,就是没有四,即使是三也只是单牌出的,这就意味着她必定没有四。
那么四的炸弹就肯定是在特马拉手里了,那如果这一下炸弹把他的三带一对炸掉的话,她剩下的牌还不少,只要她们但凡出到一个单牌,那她们就完蛋了。
“诶呀……这下难办了……”英斯托尔福看着自己手上的四张牌,愁眉苦脸的,转而求助特马拉。
“三个2……”看着这朱万绪出的牌,特马拉立即就接上。
“啊啊!!?” 他只记了关键的卡牌,这三个二突然地出现,也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要不要?”特马拉看着朱万绪那副吃了苦瓜的模样,顿时得意地叫道。
“要不起。”看着自己手上这张小丑,他是怎么也打不出去。
“嘿嘿……”这时候,原先朱万绪脸上的笑容转移到了特马拉的脸上,只见她又从自己的牌堆里拿出了五张牌。
“三带一对!”特马拉将这副牌甩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同时高举起手中仅剩的两张牌,宣告完全的胜利。
“对三。” 以最小的对子结束战斗,朱万绪这一下从山巅叠到谷底,可谓是三十秒河东三十秒河西。
手里拿着全游戏最大的单牌,却根本出不出去,这种痛苦难以言语。
一局游戏结束,他们看向窗外的景象,现在天已经快黑了,天边只有一轮红日在地平线上扩散开来,形成一道美丽的晚霞,伴随着列车前进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