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地回到大楼前，打开铁栅栏。
砰~铁栅栏发出了一道声响。
终于有丧尸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后，但也仅仅是一眼，而后再次匆匆往前面赶去。
乔念念：……
最让人惊讶的是，从丧尸那污浊的眼睛里，她仿佛看到了‘扫兴’两个字。
不是你们太侮辱人了吧！
她刚想关上铁栅栏，转念之间，好像没这个必要了。
在兜里掏出房门钥匙，她抬脚进入大楼，不一会儿，她又退了出来。
现在楼里丧尸太密集，这个时候回去又得和它们挤一个楼道，等它们在楼里分散分散自己再回去吧。
这之前先在市区里转转吧。
路上的丧尸少了很多，她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着。
丧尸们目不斜视，仿佛根本没看到她这个人的存在。
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说这都什么事啊。
刚才收集的食物，在和尸群一起堵在楼道里的时候丢了，想找回来基本已经不可能了。
而且就算找回来了，大概率也已经没法吃了。
之后又在公寓附近转了几圈，觉得时间差不多后，乔念念这才有了返回的想法。
等她回到楼内，六楼楼道里，和自己家对门的房间，门板被拍得砰砰响。
她没打算理会，回到房间，除下身上肮脏滂臭的衣物，她提起精神去洗了个澡。
洗澡过程中，她发现自己身上好多地方受伤了。
特别是胳膊肘和膝盖上，破了好大一块皮，大概是摔到地上时，磕破的。
她碰了碰伤口，一点也没感觉到疼，怪不得连受伤了都不知道。
她当时还在疑惑，自己摔到地上，还翻滚了几圈，怎么不疼啊。
原因竟是这样。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她找来剪刀，剪开了大腿上的布条。
上了药的血洞一点也没见好，伤口周围的皮肤都呈灰败色了。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血洞里干涸的黑色血液，放到鼻下闻了闻。
这味道，是活人能散发出来的？
她这是真变丧尸了？
不会被丧尸咬，没痛觉，可能是丧尸化了。
但她的模样与正常人无异，有正常的自我意识，要怎么解释。
砰…砰…砰…
嗬…嗬…嗬…
乔念念握紧拳头，啊，真是够了，这楼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吧。
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太愉悦了，这么吵，还让不让人好好静一静啦。
她气鼓鼓走到最里面的房门前，门板已经被撞松了，这会儿摇摇欲坠中，随时要掉了。
不行，不能站在正前方，万一门板掉下来，砸到她咋整。
她往旁边挪了挪，伸手握上门把手时，她心里还有点发虚。
“呼~刚才那么多丧尸都不咬我，试试看吧。”
她用力猛地一拉，门直接给她整个拆了下来。
里面撞门的丧尸，一股脑冲了出来，叠罗汉般倒在了地上，身上的烂肉掉了一地。
一屋子的丧尸懵懵懂懂站起来，与她对上眼，她抬着个门挺尴尬的，便把门放到了一边。
丧尸们听到响声，纷纷走到她的面前，她紧紧地贴着墙壁，退无可退。
它们伸着脖子嗅她，近到眼前的血脸，和突出的大眼珠子，她大气不敢出，紧张地抓着裤腿。
不是吧，难道她弄错了？
它们闻了好一会儿，最后，顶着一个个黑人问号脸，晃晃悠悠走了。
走在最后的女丧尸，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个家伙闻起来好奇怪，是同类，又好像不是。
不过它们对她没有食欲，大概是同类吧。
女丧尸一瘸一拐跟上队伍，此时楼道里丧尸们分部并不密集，它们也没有受到什么像样的阻碍，很快就消失在了转角处。
乔念念松了口气，看来她真的变成丧尸了，否则丧尸不咬人类，这基本不可能。
她捏起衣领闻了闻，沐浴露的味道，所以，刚才那些丧尸在闻什么？
莫非，是在辨认她是不是同类？
那也不对啊？那晚在厕所，自己就有被丧尸给袭击啊！
那个时候的自己浑身是血，真要来说的话，气味绝对也更加的接近丧尸，可对方还是袭击了自己。
不应该啊？
“而且按理说，如果我是个死人，我身上应该是臭的吧。”
那几只丧尸还没走远，她抬脚追出去。
“喂。”
几只丧尸回过头来，她撸起袖子，露出了白花花的手臂，啪啪拍了两下。
“你们真的一点都不想咬我吗？”
几只丧尸略带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它们刚才浪费了五秒，听她说了一句废话。
嘿！她还真不信了。
她一脚踹到刚卸下的门板上，故意制造出了动静。
果然，它们不由自主地跟随动静，冲到了乔念念的面前，同时还吸引到了某些藏在犄角旮旯里的丧尸。
这没动静还好，一有动静可不得了。
表面看上去没有几只丧尸的六楼，在少女制造出动静短短几十秒，瞬间就涌出了不下几十只左右。
她把自己的手臂，横到它们面前，眼神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来一口？”
丧尸们全部一脸晦气地看着她，然后，毫不留情地扭头走开了。
“……”
“喂喂喂，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啊，我都送到你们脸上了。”
没有丧尸搭理她了，她颓然地蹲坐到地上。
看来，她真的变成丧尸了。
可一只正宗的丧尸，是要吃人肉的，她却拥有正常的人类意识。
那她要怎么下得去口啊，牛排带点血，她都吃不下去，更何况生肉。
下不了口，尸生还那么长，她要怎么忍受饥饿啊。
她烦躁地揉了把脸，脑子忽然闪过一抹灵光。
等会儿，她丧尸化应该是前天的事吧，昨天，她还吃过正常的食物来着。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腾地站起身，回屋拿上钥匙，出门去了。
她得去证实一些事情。
沿着丧尸群留下的痕迹，一路寻去，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几只丧尸，正在啃食一具尸体。
地上那尸体的脚，在微微颤动。
没死透，还是新鲜的。
她慢慢凑上去，丧尸们听到动静，转身，露出了狰狞且残缺不全的脸。
她伸手挡了挡，没挡住，行了，今晚的噩梦有素材了。
丧尸们就这么盯着她，她鼓起勇气上前走了一步。
“嗬！”
丧尸们发出警告，不许她靠近。
她往前靠一步，那几只丧尸就低吼一声，有甚者站起来，作势要扑她。
懂了，它们这是在护食。
“我不抢你们的，我就看看。”
她试探地迈脚往前，几只丧尸牢牢盯着她的脚，但凡她的脚落地，它们就要扑上来了。
她只得往后退了几步，丧尸们见她被吓退，埋头撕扯着地上的尸体。
血腥的场面，令她的瞳孔圆睁，一个没忍住，她扶着路边的灯柱，直接吐了出来。
她抬手擦了擦嘴，事实证明，她对人肉，没有欲望。
那她到底是什么，该不会是半人半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