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公子，我一开始也没打算写这样的书，毕竟……”
墨羽的微笑收起，微微颔首，神情有些腼腆。
“……世人不是很待见这种书……”
叶轩看着她，这一刻，他明白了，她还是那个天云剑仙。
这些天来，对方带来的反差，确实让他有些误以为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女。
但能作为一宗掌门，有怎么可能是不谙世事，她是社恐，但不是傻。
不如说，高冷的天云剑仙是她，临城笑笑生是她，那个面对自己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的也是她。
世人见到的都是她的一个侧面，或者说，认为的就是那个高冷天云剑仙才是她。
而此刻，叶轩也察觉到了，自己似乎是目前唯一个见识过这三种侧面的墨羽。
那么，我认识的就是完整的墨羽么……
“之前，我也有别的尝试，就是去写一般的话本，但总是写得不是很满意。
“但有一天，无意中看到一些东西后，却是有所改变了。”
墨羽继续说着，心在怦怦直跳，仿佛第一次干坏事的那种紧张感。
似乎是为了缓解心的剧烈跳动，她的手不自觉就是按在胸口上。
不过，这没有什么用。
然而，即使如此，她还是想将这些说出口。
这些事情一直压在她的心底里，没有人倾诉，也不能跟人倾诉，今天是她第一次向人说出。
本来她也没有这个意愿，但面对这叶轩，不知怎么的，想要诉说的愿望十分高涨，只是这么一想，就自然而然就说出口了。
这一定是魂契的缘故！
墨羽看着自己双手所压着的心脏出，在那里伸出了一根若有若如的锁链，穿过她的手掌，延伸到另一头。
作为主人的女奴，是不可能对主人说谎的……
她听过这种说法。
“那些是执法堂从弟子那里收集上来的违规物品，不是邪门功法，而是潇雨说的不雅之物，其中有书画。当时太多了，一时来不及销毁。
“于是我便无意中看到了那些书的内容……”
说着，墨羽便觉得脸上有些燥热，但奇怪的是，她感觉胸口的跳动没有那么剧烈了。
“我也是第一看到那种书，不是很明白，但是却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奇怪的感觉……
叶轩听到这话，也是此刻心中也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不过他并没说话，而是任由墨羽继续说下去。
不仅是因为他很想知道，大师到底是怎么诞生的，还因为，方才他看到自己眼前的命锁解除进度，竟然有了一点异常。
没有上涨，而是在闪烁。
就跟一些游戏里，经验满了，提示要求手动点击升级那样的闪烁。
这是可是关键节点！
“但给我最大冲击的，还是那一幅画……”
“画，什么画？”
叶轩见墨羽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有些着急的追问。
因为他发现进度的闪烁弱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呜……”
但她只是支支吾吾地半晌说不出口。
不过叶轩确实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因为他也猜到了，可能是什么什么画。
不雅的书，还有不雅的书。
除了艳情话本和春宫之外，还有别的吗？
恐怕，那画里画的是……
“是一名女子，不着片缕的女子！”
墨羽还是说出了口，只是她双眼紧闭，仿佛使劲浑身力气，像是在呼喊，只不过声音却是没有一丝力气。
“只画了一个女的吗？”
说出口后，叶轩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怎么第一个问出口的是这个问题？”
“是，是的公子。只有一名女子，在湖边站立着，头发湿漉漉的，身上不，不着片缕，好像是从湖里刚出来似的。而且，其他地方，都画，画的惟妙惟肖的，特别是……”
特别是……
听到她的话，叶轩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
“特别是那眼神，若即若离，仿佛真的在看着画外的人一般……”
原来是眼神，我当是什么呢……
叶轩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遗憾（？）
不过，这怎么听着不像是春宫，反而更像是那些人体的素描画呢？
听到这里，叶轩却是有了这个疑惑。
“画师是谁，你知道么？”
“公子，为什么要这么问？”
“啊，呃……”
叶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啊，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到底是确实好奇画师是谁，还是想知道画师是谁，好找来学习学习？
不对，不对，我可是正人君子！
叶轩赶紧在心中自我提醒道。
只是，这提醒怎么有种不太坚定的样子……
“对，对不起，公子，我不该多问的……那画的落款好像是‘胧月’。”
胧月？
没有听过啊……
不过也对，我对春宫没有什么研究，还是潘子高熟悉……
这样想着，叶轩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看到那画之后呢？”
得到名字之后，叶轩赶紧让墨羽继续把事情说下去，好让这画的事情翻过篇去。
“嗯，公子……”
墨羽乖巧地点了点头，似乎她也有些想继续说下去了。
“看完那副画后，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愈发高涨，不知不觉地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发现手中一直拿着那副画……
“我赶紧把画藏了起来。那时我没有深究那种感觉是什么。直到我像平常一样，去写我的话本……”
“然后，那本书就诞生了……”
墨羽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此刻，她也仿佛回到了那个写完那个故事最后一个字后的晚上。
“你的意思是！”
叶轩的情绪也不自觉地被带了起来。
“没错，就是那本，女剑仙之，魔，魔狱受辱记……”
虽然是自己的书，但墨羽念起书名来，却是莫名地有些羞涩。
因为，书是她写的没错，但这书名不是她起的，她觉得，这书名有些太直白了，虽然写的确实是那样的故事……
“这本书的时候，是浑然天成的……之前写了那么多，这是我第一次写得那么开心的书了。有种，练功终于突破一个关窍时的通达感！”
于是墨羽的声音再一次兴奋起来，仿佛是母亲在介绍自己出色的孩子一般。
“写完后，我有种感觉，这本书是最好的，也是其他人看完之后也会赞誉的。
“只是，我这类的话本看得比较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评价，因此有了出版的念头，然后……我就找上了公子你……”
之后的事情也不用赘言，叶轩也是是知道的。
“居然是这么诞生的……”
颇有些传奇的意味了。
看来，墨羽真的是天生写这个的。
只是看了一点相关的书，相关的画，就写出了那样的神作。
叶轩都很怀疑，之前她所说的正常话本，是不是其实根本就不差，只是她感觉不对罢了。
在叶轩陷入沉吟的时候，墨羽这边也沉默了。
此刻的她，正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感觉之间。
那是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就像是万里黑压压的乌云，一下子清空，换上了一眼望不到边的蓝天一般。
方才她剧烈跳动的心也恢复了平静。
……
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还在思索的叶轩，偶然瞥见了命锁解除进度的情况。
方才在闪烁着的进度条，此刻确实平静如水，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
而它的进度，却还是停留在了15%。
这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叶轩不禁有些许慌乱了。
“你……”
“咦，叶大哥，你怎么……”
叶轩本想赶紧做些什么补救的，而这时，另一个出现的声音，却是让他不由地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