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喜欢一个人呢？”
“啊？”
我愣住了，一时间没搞懂刘钰凝是什么意思。
“艾莉你，会像你喜欢画画一样，去喜欢一个人吗？”刘钰凝接着问道。
紧紧贴着的身体，砰砰的心跳重叠，让我的思绪渐渐迷乱。
“还是说……”刘钰凝欲言又止，犹豫许久，才开口道，“不，没什么。”
“这算是，恋爱话题？”我确认道，脸上微微发烫。
不是因为我对于恋爱话题感到害羞，并且也不应该会感到害羞。
而是因为，当刘钰凝这么问起时，我心中有种朦朦胧胧、呼之欲出的奇怪感觉。
“啊啊，就就，就当我没问过吧。”刘钰凝说着，身体在我背上微微颤动。
既然刘钰凝不想接着她引起的这个话题聊下去，我也没有再多问。
而且，我略微紧张的心跳也似乎在告知——我并不太想在这个时候，和刘钰凝谈这样看似普通的女生话题。
就算我搞不清楚具体的原因是什么，或许只是陈艾莉16岁女孩的某种正常生理反应。
比如思春期荷尔蒙的爆发之类的，让我对这类恋爱话题感到莫名的害羞与抗拒。
我和刘钰凝再次陷入了沉默的气氛之中。
不过到此为止，我已经背着刘钰凝走了很长一段路，又是途径文物保护遗址的校史馆，又是走过图书馆风雨长廊的，已经来到了医务室门口。
医务室也由旧校舍改造的，石库门建筑的黄砖绿瓦之上，还有一个小钟楼。
门口边上还镶嵌了一个金属铭牌，上面写着“若海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怎么，又有人崴到脚了啊？哎呀，真是不小心。”
医务室当年二十来岁年轻漂亮的姐姐，现在也多出几分年上成熟女性的韵味。
记得医务室这个姐姐，那时候还是我几个舍友的常驻幻想对象之一。
送刘钰凝到医务室后，我也没有多作停留，准备回操场上再瞧瞧。
不过刚出医务室不远，下课铃就已经打响，我也顺路就往边上的教学楼楼道回教室。
来到洗手间，重新换上正装制服后，却发现属于袁熙瑶的运动衫，早已被陈艾莉的香汗沾湿。
“得好好洗干净还回去才行……”我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
尽管这天发生了许多小插曲，但总的来说也还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放学后的夜晚，我偶尔还是喜欢从那个临时住所里出来，到河边散散步。
遇到王妍冰醉酒这种事，应该是偶然事件，不至于会每一次都那么巧发生。
而且那天，王妍冰只是因为和妹妹王妍雪吵架才独自喝闷酒的，并不是每天都会醉酒成那副糟糕的模样。
吸取那天的教训，我今晚也没有穿着校服出门，而是穿上了陈艾莉的便装。
陈艾莉晚上还有周末的时间，总是无比自由的。
就像是突然有了一个超长的假期一样。
一开始是很快乐的，可以做不少自己喜欢平时却没空做的事情。
比如将囤积已久的小说漫画补完，比如玩一款期待已久的新游戏，比如看一场新上映的口碑电影……
但时间一长，这种新鲜感也渐渐变成了新的日常。
平平无奇的假期，平平无奇的每一天。
一旦到了这种阶段，人往往就会开始寻求做更加刺激的事情。
比如这个时间点，身为一个16岁女子高中生，还偷偷一个人溜出来夜行，说不定也是出于这种诉求。
今晚，我没有绕着学校附近的河堤走。
而是顺着河堤，去往更远一点的地方。
沿着当年高一远足的路线，提心吊胆地穿过那条光照不足的旧街巷，再经过那片旧陶瓷厂房区。
一直想看看那个废弃多年的大烟囱究竟长什么样子。
到了那个废弃陶瓷厂门前，只见锈迹斑斑的铁栅栏，还有一条铁链大锁拴着，周围都是砖砌高墙。
凭借我这副娇小的身体，根本没有进去的可能。
而且，我也没有进去的必要。
只是想站在外面，看看那大烟囱长什么样子，回忆回忆当年远足经过这里的情景，就足够了。
门边一盏路灯，发着暖色光，照亮的范围并不大。
这条道路比较窄，而且是机动车单行道。
就在我转身准备顺着道路回去时，对面却发出两道灯光。
一辆汽车正朝我这边驶来，而且速度还很快。
我赶紧朝路边靠河堤的草坪上避让，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毕竟这个时间点，若海市的飙车炸街党也喜欢冒险活动。
果然，那是一辆高级跑车飞驰而过，引擎的轰鸣声几乎要震碎周围的废弃厂房玻璃。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向原路返回。
可谁知没走两步，那引擎的轰鸣声又从后方传来，并且由远及近。
那辆跑车逐渐减速，最终在我身边缓缓停下。
车上是发型独特一男的，眉目轻佻，二十来岁的样子。
嘟嘟——
那男人按了按喇叭，忽然朝我吹了个口哨，拉大了嗓门问道：
“妹妹，跟哥哥去兜风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着。
那男人却不愿意放弃搭讪，继续缓缓控着车速，跟上我的步伐。
“大晚上的怎么自己一个人？遇上什么麻烦事儿了吗？”
我终于被烦得忍不住开口了，平淡地回应道：
“兄弟，我说，你这是逆行。”
“嗨，没所谓，这里没人管。”男人摇了摇手，接着说道，“倒是你挺有意思的啊，管我叫兄弟。”
我指了指路灯边上的监控摄像头，还有交通抓拍标志。
“我靠，这，什么时候加上去的！？”男人惊讶道，一脚急刹把车停住，“哎，妈的。”
我没有理会那个男的，继续往回去的方向前进。
“欸欸欸，你等等。”男人又继续逆行着开上来，说道，“妹妹你去哪？我送你？”
“回学校，若海一中。”我边走边说道，“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啊？高中生？哈哈哈，搁这吓唬我呢……”男人先是惊讶，又笑了笑，“你也犯不着这么开玩笑吧？哪里像高中生了啊？大晚上一个人跑出来，还市一中？编也得编个真点的吧？”
我感觉到男人朝我投来一股非常令人不爽的视线，不知道在朝哪里盯着看。
就在这局面僵持不下时，对面又开来一辆车，而且速度也很快。
当那车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那也是一辆超跑。
而且没记错外观型号的话，这辆开来的超跑还更加豪华高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