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困死了。
面对着眼前的语文试卷，我却一点都没有阅读的欲望。
何况一上来的论述文，就是这么晦涩难懂的文字。
读着读着，就差点睡着了。
啊，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唔，不是很想读下去了，干脆三道选择题随便选吧。
这种题，基本看出题者意愿，有时候就是老师都不一定能做对。
有时绞尽脑汁去阅读去品味，甚至不如蒙的准确率高。
至少在我当年是这样子的。
想着，我便随手在答题卡对应位置用铅笔随便涂了几个选项。
说实话，要不是担心语文排年级倒数不及格要补考，我甚至可能直接就往桌子上一趴睡大觉了。
巫小筱坐在我后面的座位，听着她刷刷动笔的声音，应该还蛮有把握的。
毕竟为了这个段考，巫小筱可是从国庆前一两个星期就开始准备了。
不说别的高考选题，至少课内文章的题目，她应该能够拿到很高的分数。
高一最初的考试还是相对简单的，有很多是课内学过的内容，只要好好复习就能拿分。
只不过我这一个月来，从来都没有听过课，文科作业也是抄答案，眼前试卷的课内内容，当然不记得多少。
说不定等考完试，周围的学生讨论时，我才会在心里惊觉一声，“啊，这个原来是课内文章呀？”
好困，好想睡觉。
但是，为了保证及格，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不得不发挥我水文章的能力把那些主观题全写完。
至于作文，高一最初还是延续初中，写的记叙文，只要随便编个凄美动人的小故事，或者假装文学大师写点文青式散文就好了。
而且陈艾莉这美术天分练出来的字迹，光是这么工工整整地写下来，就已经能让批卷老师给不少印象分了。
终于，在临近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时，我也将作文给顺利写完。
整个人直接趴在桌子上小憩。
“也不知道，遥遥会不会喜欢呢……”
脑海中默默念着，十分钟却过得很短暂，没多久就一个广播通知“考试时间到，请考生停止作答”把我给惊醒。
就像是早上赖床时，延长的十分钟闹铃一样。
“艾莉？”巫小筱戳了戳我的后背。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巫小筱精准地戳到我背后的那个扣子。
我不禁一阵寒颤，坐直了身子，赶紧转过身去，以防万一。
毕竟刚开学音乐课那天，巫小筱那句“可以弹弹你的吗？”仍旧记忆犹新。
“啊，嗯。”我点了点头，将答题卡交给巫小筱。
巫小筱坐在最后一排，所以我这一整列的试卷都是由她收取，并交给讲台上的监考老师。
试卷上交后，巫小筱又转过身来，沿原路返回座位。
经过时，还朝我笑了笑，一副像是发挥得不错的样子。
我也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然而，巫小筱回到座位后，又戳了戳我的背后。
而且又是精准地，隔着衬衫戳中了那带状物上的小铁扣。
“嗯？”我转过头来，惊愕地望向巫小筱。
“艾莉，你做得那么快，一定很有把握吧？”
“诶？快吗？”我歪了歪头，表示疑惑。
“对呀，还有十几分钟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了。”巫小筱说着，又习惯性地撩了撩她的侧发，凸显出那半边耳朵和侧颜。
“我那是因为，很多题不会做，乱写乱猜的，所以剩下很多时间。”我解释道。
“嗯？是这样吗？”巫小筱怀疑地念道，却眼神迷离地打量着我。
“是的啦……”我稍稍躲闪眼神，问道，“说起来，小筱你准备得挺充分的，应该没问题吧？”
“唔，我也不太有把握。”巫小筱愣了愣，眼神略微沮丧道，“老师说主要是课内文章，其实也只有两篇，有一篇还是古诗。”
我才知道那古诗原来是课本上的，难怪读着那么熟悉。
倒是巫小筱，刚刚收试卷时还满自信的样子，现在却忽然变成这副可怜沮丧的模样。
唔……
果然还是搞不懂这些小女生的心思。
等待老师清点试卷完毕，我也出门带上书包，准备直接离校回家，稍微睡个午觉。
可奇怪的是，巫小筱一直默默地跟着我。
都过了我们班的楼层，到了二楼下的架空层楼梯间，却还在我身后。
“小筱，你不和熙瑶她们一起吃午饭吗？”我转身问道。
巫小筱吓了一跳，像是被惊起的小动物一样，想要转身逃跑，却又愣在原地。
“我，我，我今天自己回寝室。”巫小筱语无伦次道，“今天想吃泡面。”
“这样呀……”
我念道，勾了勾肩上的制服包带子，转身继续下楼。
想说点什么，避免这尴尬的气氛。
但是，巫小筱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似的，默默跟着我。
不如说，巫小筱这个女生，从我最初认识她起，就有点奇怪。
相比更阳光开朗的梨鸢，巫小筱表现得相对沉默寡言，说话的语气也比较内敛。
但尽管如此，巫小筱却从一开始就试图接触我，表现得比梨鸢甚至熙瑶都要主动。
而且还是，在明知道我有那些不妙传闻的情况下。
如果说是想要借机讽刺我，换个别的什么女生我倒还相信。
可巫小筱这副一脸单纯人畜无害的模样，实在是让我无法往坏的方向去揣测。
无论如何，既然巫小筱自己都不觉得尴尬，那我也没什么必要感到在意。
就让她这么默默跟在身后，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为什么她这副左右变换着位置观察我的眼神，就像是在观察什么神奇的小动物一样呢？
明明她自己才更像小动物。
“我说，小筱。”我停下脚步，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背后被谁恶作剧贴了什么。”
“诶诶？”巫小筱再次一愣，连连摇手，“没，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个不停。”我凑近巫小筱一步，接着问道。
巫小筱心虚慌张地躲闪着眼神，一步步地往后退去。
嗯哼哼，这小女生果然是害怕了。
毕竟我可是传闻中“随便的女孩子”，性格有点坏也很正常吧？
希望我拿出这副态度，能让她稍微收敛收敛吧。
“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我仍旧紧逼着。
巫小筱一步步地后退，已经被我逼至了楼梯间的墙角处。
明明身高和身材都和我差不多，却露出一副可怜弱小的模样，脸颊还羞红羞红的。
梨鸢有时调侃的还真没错，巫小筱这个名字就是骗人，挺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的。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巫小筱仿佛被惹急了的兔子一样，忽然用幽怨的眼神瞪了我一下。
随即，巫小筱忽然一把紧紧抱住了我，将脑袋埋在了我胸前。
什么也不说，却像是在吸气一般，隔着衣料嗅气味。
短短的一两秒后，巫小筱才将我松开，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跑掉。
脚步声在楼道间回响着，渐渐远去。
巫小筱就像是咬了人就跑的兔子一般，不见踪影。
“嗯？”我歪了歪头，满脸疑惑。
现在的小女生，玩得这么奇怪的吗？
还是说，只是因为巫小筱是这种不坦率的性格？
她应该是真的什么事有求于我吧？
唔……
既然她不说，那我也当作无事发生好了。
不擅长表达的话，就应该先学会鼓起勇气表达。
好困。
“呵啊啊——”
我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继续往校门口的方向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