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诡梦

作者:孑孓啊 更新时间:2023/8/3 23:35:50 字数:2394

抱着被捆成春卷状的宁若雪走出自家房门,拖鞋踢踢踏踏的拖沓声回响在甬道,“啪”地一声把声控灯干醒了。

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口,低头看了眼隔着层被子被自己抱在手上的又哭又笑的学姐,林新再度组织起了语言。

“学姐你钥匙呢?”

露出半个脑袋的宁若雪开始在林新怀里探头探脑,身体也跟着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

“我会听林新的话,真的很听话的,我们住一起好不好……”

比起之前疯疯癫癫跟嗑药了一样,现在的宁若雪又像个没长大的蠢丫头,静谧的眼眸投射出某种期待的光彩。

反正前后都没个正常情况的样子。

“……当然不行。”

林新即答:“我们没有熟到可以留宿的地步,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还请学姐保持必要的距离感。”

“哦……”

沮丧一般地把脑袋低下来,宁若雪轻轻应了一声,裹在被子里的手轻轻摸索起来,炫耀一样地把房门钥匙掏了出来。

不过钥匙不止一把,一个银色的圆环上挂着两把相似的钥匙,除了锯齿的形状有微妙的不同,其他都大差不差。

不着痕迹地侧眼看向自家大门,再瞥了眼宁若雪手上的钥匙环,她捏着其中的一把,另一把落在半空无规则地摇晃着。

隔着被子把学姐放了下来,目视她把钥匙插进锁眼,轻轻转动了一圈。

咔嚓——

门开了,宁若雪往里面迈了一步,转身看向林新,被灯光和阴影同时捕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显得明灭不定。

接着,她扯向两边的嘴角上扬着,露出了相当虚幻的笑容,完全不见几秒前那种呆呆笨笨的稚态。

“林新,我们殉情吧。”

“这样,是不是永远不会失去你了?”

微弱的声音飘飘忽忽到林新的耳边,碎裂成了一瓣一瓣的模样。

啪——

门关了,沉闷的声音回荡在狭长的甬道上,声控灯的灯光似乎摇晃了几下,恍恍惚惚的感觉有些瘆人。

“他喵的,难不成是小爷有点神经质了?总感觉她说了什么殉情一类的话……”

可自己跟宁若雪基本没有交集,多半是被那诡异的厕所门搞到神经过敏了。

搔了搔自己的头发,原本不大清醒的大脑又涌上零零碎碎的睡意,打了个呵欠,林新迈着踢踢踏踏的步子走回房间。

一抬头,空无一物的厕所一如往常。

除了映射在大脑里的诡谲经历,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说不定确实是自己精神出了什么问题,实际上,一切其实都是梦境里一触即碎的幻象。

反正睡一觉就好了,全当哥们儿在梦游。

带着这样的想法,林新翻身上床,再次跌落深沉的睡眠。

……

“去死吧!”

尖锐的声音像是冰冷泛光的匕首,显得猝不及防。

等林新反应过来,胸口已经被看不清的剑影扎了个对穿,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下,滴滴答答地在地面溅起血花。

林新:???

这他喵什么情况?小爷寄了?

啊不对,现在应该是在做梦才对……

不过一睡过去就直接开寄啊,自己脑回路多少也有点小问题啊。

总之就是充满一种险象环生的美。

做着无端的联想,林新把目光投射向拿剑刺向他的女人。

眼前的妹子被一袭黑衣包裹,脸上像是蒙着迷雾,看不清她的容貌和表情。

不过以刚才那声饱含杀意的喊声来看,大概是一张扭曲到极致的痛苦的脸。

【我看着眼前的人,欣慰她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大概没有什么再能阻止她了。】

【世界的辽阔她还没见识到吧?以后总是会有机会的。】

【我用尽全力大笑,像个旧世界的帝王,拔剑刺向了她,高傲到不可一世。】

【所以我还是我。】

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弹幕文字从林新眼前飘过,下一刻,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行动起来。

就像是字幕里所说的那样,林新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随后拔出闪烁着寒芒的利剑,刺进了黑衣女子的腹部。

世界突然燃起了大火,像是要把一切都焚毁在里面,画面也随之暗淡下去。

睁眼的瞬间,林新到了一处阴冷潮湿的甬道,通道极长,两端都看不见尽头,滴滴答答的水滴声把氛围烘托得有点恐怖。

“嘻嘻嘻,好久不见啊林新哥哥,在这里上不去呢。”

突然传出的女声像是夏季燥热时的风铃,显得格外清脆活泼,就是不知道传出的方向。

轻轻的脚步声覆盖在水滴声之上,一个面目不清的女孩朝着林新走了过来。

“那个……您贵姓?”

“诶?”

少女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林新哥哥不记得我了吗?”

“算了吧,反正也没关系。”

女孩的声音轻快,像是在做邀请一样:“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我能不能不去啊……”

“嗯……”少女用手指戳了戳下巴:“大概不行,因为我想跟林新哥哥一起去。”

说着,语气轻快的女孩从怀里掏出一把餐刀,穿过了他的脖颈。

被割断的大动脉飙射出深红色的液体,分外惹眼。

没有感受到痛觉,林新再次意识到这里只是个梦境。

【我应该是能拯救她的,但我没做到。】

【要是时间能重来该多好,悲剧不会发生,她也不至于绝望。】

【生命还真是脆弱啊,跟人心一样,我也一样。】

黄色的水从甬道两边疯狂涌来,很快淹没了林新的脖颈,喷出的血和黄色的水混在一起形成难以言喻的色彩。

眼前的画面黑下去,估摸着是自己又挂了。

至于是淹死还是失血过多,这个林新也不好说,反正就是寄了。

头一晕,眼一迷,一睁一闭,又又又卷入全新场所。

还来啊……有完没完了?

周围突然荡起一片又一片的烟雾,像是点燃的烟卷,从烟草的顶端一点一点的冒出来,逐渐弥散至分不清东西南北的灰冷地面。

这他喵又是个咩?

还没等林新做出反应,宛若雷鸣般的巨响直接在他的耳边炸响,像是嘶吼,又像是哀鸣。

身体下意识一哆嗦,迷雾一般的存在尽数散去。

平躺在床上的林新睁开眼,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侧过头看了眼手机亮起的屏幕,七点二十的闹铃还发出剧烈的声响。

盯着手机的光屏看了一会儿,记忆和思绪一股脑儿地全部冲回来,林新想起了今早美妙绝伦的早八数学课。

现在距离上课,还有四十分钟。

剔除整理床铺、洗漱穿衣的十分钟,还剩下半小时,十分钟的路程还余下相当充裕的时间。

——充裕个蛇皮!

昨天回来的时候小电驴就是一格电吊着口仙气,他喵自己也没去充电。

十分钟的电瓶车程梦碎当下。

“淦!那早八老逼登必点名,哥们儿的奖学金!”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板上跃起,火速冲进已然复原的厕所,然后马不停蹄地冲出家门,紧接着在街道上留下一道挥洒青春的靓丽背影。

悠哉游哉晃悠在大街上的路人不禁侧目:“我敲,这是哪位哥们儿?大早上穿着粉T学亚索,好骚啊!”

声音不响,没有传达到位,眼里只有奖学金的有志青年只顾着往前一路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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