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光芒炸裂。
时间,再度回到了早上8点。
“……”
幕朝阳坐在床上,神情尽显呆滞。
他已经经历过两回这样的时间回溯了。
第一回是从晚上回溯了过来,第二回是刚刚发生的,也就是下午两点多。
虽然他能猜测到这一切肯定和超能力、超能力者有关,但具体什么关系、期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回溯……他一概不知。
且更让他无奈的是……
带着两次记忆的他,已经带着两遍近乎相同的经过的记忆了。
而这次,便是第三次了。
“嗯……”
嘴里像是发出着什么宣泄脾气的语气,却又没有脾气。
能怎么办呢,对吧。
少年叹气。
……
从家里出门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八点半多一点,接下来,他要先去花店买花,然后去医院探望朋友,虽然已经有两次记忆的他知道自己去了也不会发生什么,只能让朋友的心情稍微舒服一些,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但他依然选择要去。
毕竟,那是他为数不多真的能聊的来的朋友之一。
性格内向,似乎是现在社会上大多数人刚接触时所表现出来的自己。
说自己慢热、说自己只要相处时间长了就能和大家打成一片……干过一些假期工作的幕朝阳,已经不知道听过几十遍这种的自我介绍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这样的人很平常,相反,很多在工作中越来越厉害的人都是从这种性格中绽放的。
很可惜幕朝阳不是其中之一,而他的那位朋友也不是其中之一。
两人的第一次接触,就是在假期工作中认识的,各自都以为自己能胜任销售工作的二人,最后却统统进入了后勤。
后勤是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可毕竟工作是不会轻松的,因此二人在工作外也几乎没有什么交集……而正因如此,在一个多月漫长的工作内,两位工作上的相处还是比较愉快的。
假期结束,二人自然而然的加了好友,他们开始聊起了兴趣爱好,渐渐地,他们都是惊喜的发现相同的兴趣很多,沟通的方式也都舒服,彼此对对方都显得有些恭敬……甚至有点不像是网络聊天了。
——也正因如此,幕朝阳才完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这个好友,居然会跳湖。
虽然内向,但应该没有达到自闭的程度。
站在病房的一侧,望着苏醒了却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的朋友,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即便他是第三次来到了这里。
“那些人的话,就这么恐怖吗?”
“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别这么愁眉苦脸了,振作起来。”
……这些话,他感觉都不是好说出口的,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天看到的那个帖子的发帖人,此时到底是什么心情。
算是表白被拒么……算。
那算是被网友嘲讽么……也算。
额……
那就复杂了。
幕朝阳想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十点。
他也已经在这里头站了十多分钟了。
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他,在内心不断地犹豫之下,还是选择了默默离开。
“朝阳。”
“哎?”刚准备转身离开的幕朝阳闻讯一顿。
……前两次,他可没叫我啊?
幕朝阳心中想到,表情也是有些惊讶。
这时,他的朋友转过头来,表情忧郁的模样,却还是努力露出了一丝微笑。
“谢谢你能来看我。”
“我应该的。”
幕朝阳没有经过大脑思索的回了他一句,之后他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多跟我讲讲,我很想听你的想法。”
“呵呵。”
他的朋友闻言,笑得更开心了一点。
渐渐地又收起了笑容。
一时沉默。
幕朝阳没敢离开。
因为此时的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
朋友的父母似乎在做不小的生意,也就溺水当天来看了他一下。
至于陪护,他的朋友似乎也说过不需要。
所以,在这单独一人的病房内,除了吃饭的时候,几乎都是他朋友一人在此。
——这也是幕朝阳为什么在接连经历了两次回溯,也要来探望他朋友的另一个原因。
“呐。”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可能是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反正幕朝阳没有观察时间,而他的朋友则开口说起了下一句话:
“如果……如果我说,我没有跳湖,你相信吗?”
“啊?”
幕朝阳这回听不懂了。
“可事实是……”
他尽量婉转的问道,朋友也笑着解答了他的疑惑:
“那如果,我是有原因的呢?”
“有原因的……?”
幕朝阳身体打颤了一下,他朋友的话,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悬疑的气息……和一丝莫名其妙的危险。
“什么原因?”
他还是向朋友询问了这样一句。
“没什么。”
朋友自己展开了话题,自己又给合上了。
这不禁令幕朝阳有点想挠头。
“有点谜语人的感觉了,兄弟。”
幕朝阳像是吐槽一般带着笑意讲道。
而他的朋友则是同样带着笑意摇了摇头。
又是一番沉默。
不过这次,心里觉得或许朋友已经舒服了些的幕朝阳在停顿了片刻后,选择了开口。
“那个,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兄弟。”
朋友向他点了点头。
幕朝阳也就此转过了身。
“我们终将离开这里,即使此刻短暂驻足于此,也要看向前方。”
“?”
身后朋友的声音,幕朝阳闻讯不得不转过身。
对于这句谜语的话,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奇怪的不妙,所以赶紧回身看去。
可……
眼前的一幕,是他这辈子都没有看到过的。
他的朋友面带着笑容,看着自己的身前,不知在思索着什么,非常自然。
如果,不是嘴角已然流出了鲜血的话。
“兄弟……?”
幕朝阳试探性的叫了一句。
“兄弟?”
“兄弟!”
“……医生!”
他急忙冲出了病房。
——
急症室外的地砖是冰凉的。
凉的刺骨,又现实的刺骨。
仅仅过了一个小时,他的朋友,便被宣告永远的离开了。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没有搞懂。
幕朝阳就傻傻的坐在地上。
感受着世界,是如此的梦幻。
似乎只有地面上的地砖在告诉着他:
你是否清醒?
“你是否清醒?”
他好像也听到了他的朋友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