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
这个词似乎仍然带有周转回旋的意味，这点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那净化又是……什么意思？”
作为在场最小者的龙玉芯，虽然隐隐不安的猜到了这个词的意思，但还是多问了一下。
面具男眨了眨眼睛，轻声回答：“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
净化，消失。
一时间，众人想到了一起。
一时间，众人陷入了沉默。
“还有，你们应该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在同一天一并获得能力吧？”
“为什么？”空阳不禁问道。
“虽然我说的也不一定准确。”面具男脸上的笑意逐渐神秘：“不过以目前的形势来看，给予你们能力的那位，应该是想让你们阻止这个世界的净化。”
阻止世界的净化。
明明先前还有一丝想要和谈意愿的面具男，此刻，竟是主动将对方按在了对立面的位置上。
阻止，与净化……
空阳眯了一下眼睛，搞清楚了这个对立关系。
“嗯，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空阳带着一丝深层次的疑问，向面具男再度问道：“先前还要摆出一副可以合作的意向，有什么意思呢？”
“因为，我觉得你们即使拥有了超能力，也不一定非要阻止我们吧，哈哈！”
说到这，面具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张开双手，表情也稍微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说道：
“看吧，你们现在可是拥有了超乎人类想象的力量，这份力量也已经越过了规则的限度，其实也就是说，规则已经可以由你们来制定了，可你们却硬将自己塞在人类所建立的规则之中，完全局限于自己所认定的界限之中，而要是说的再难听一点——”
说到这，面具男放下了手，狰狞的表情也逐渐消散，他的下一句话，变得冷漠：
“我在你们身上，看不到任何一点关于人类可以挣脱束缚的光辉。”
突如其来的抨击，引起了空阳这面在座所有人的愤怒。
然而……
再下一秒，绝大多数人竟然就此冷静了下来。
冷静的，像是看见了一层迷雾。
在这迷雾之中，似乎任何走法，都不代表着错误。
思维，逐渐攀升。
唯独幕朝阳没有丝毫动摇。
他直面面具男，回应他道：
“你所谓的规则、界限，是每一代先人吸取了无数的教训，总结了无数的错误，才从结果当中提炼出来，进而构建出的螺旋上升式的人类文明，如果，我们因为获得了超能力，就要将目前一切自己认为不合理的地方推到重来……那么，这些局限在个人主义狭隘思想中的生物，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幕朝阳所言，不仅震住了面具男，就连己方所有人听后，都是打内心震颤了一下。
是的……
他没有说错。
迷雾骤然散去，大家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过来，表情逐渐严肃。
看着这些人的表情逐渐发生了变化，面具男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了幕朝阳。
“这个世上，总是会有你这样的人呢……”
“你是想说，我是那绝大多数被主导着的、且没有自我辨识、还喜欢为主导者辩解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面具男问这话的时候，音带发出了笑着的声音。
“难道有错吗？”幕朝阳反问
面具男面带笑容摇了摇头，随即又道：
“起码你是不会被洗脑的，在你对我的刻板印象当中。”
幕朝阳对此再无回应，继续看起了手机。
“但你们，倒是还有机会。”
面具男重新看向了空阳，像是在对他一个人讲道：
“不是被我洗脑的机会，而是清楚自己身为超能力者，到底可以做到什么的机会。”
“跟你们一起净化世界。”
空阳从嘴里缓缓吐出了一句话。
“嗯？”面具男诧异的发出了疑问。
“我是说——”
空阳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重新讲道：
“倒戈到你们那里，和你们一起净化世界，将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抹杀掉，让所谓保持清醒的人活下来，这样一来，世界就能和平了呢。”
言语是倒戈，但语气，却净是讽刺。
只是听闻这样的话，面具男便也清楚了他的态度。
“世界和平，从来都是一个狭义的定义。”
面具男的声音逐渐平缓，淡然说道：
“从客观角度来看，即便这个世上只剩下两个人，都不可能做到相互之间的绝对理解……更不用说，以人类构建的这个社会了。”
“那既然如此——”
空阳与面具男对视着问道：
“你们所做的行为，又有什么意义呢？明明你也知道，和平永远不可能以消亡与存活来定义，那你们还要净化世界，是不是就有点狭……”
“因为只有这样，活下来的人才会更好的生存。”面具男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说道：
“这既是为了地球，也是为了你们人类。”
“简直是胡扯。”
幕朝阳听闻此言，不禁又要争辩什么，但面具男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也张不开嘴来：
“如果你觉得我在胡扯的话，那么我请问你：
你觉得对于地球而言，‘人类’，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这种问法就非常奇怪。
但……
只有这样的问法，才令幕朝阳没有办法回应。
毕竟，他知道，自己是人，代替不了其他种族发言。
面具男等待了几秒，见眼前那个不知名的男人还是没有给出回答，他便自己给出了一个开放式的回答：
“是不是对于我们人类而言，自始至终，都是我们在给别的东西定义，而别的东西对我们的定义，我们却从来都是——一无所知？”
说到这里，坐在面具男身后的五位，全然起身。
“好了。”
面具男左右看了一眼，而后将今晚的话题收了回来：
“我们今天来这，就是想告诉你们我们此行的目的，既然已经说的差不多了，那么……之后我们也会遵守诺言，在后天0点之前，我们将不会对你们发动任何形式的攻击……
而再之后，便是我们与你们交上答卷的时候了。”
“那么，拜拜啦，各位。”
说完此话，面具男也没做任何停留，直身走在了前面，带着身后的众多队员，离开了这家餐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