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阁下，这家咖啡馆有问题。”劳德警官凑到卡夫耳边郑重其事地说道。
卡夫趴在前台悠闲地说道：“什么问题？咖啡不好喝吗？”
“不是，是这里可能潜藏着吸血鬼。”劳德小声说道。
卡夫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色，像是意外又像是好笑，他说道：“嗯？怎么可能？我来这家店很多次了，而且这家店可是艾莉薇的亲戚开的。”
“呃......”劳德被卡夫的话堵住了，劳德自然是很信任卡夫猎人的，他说道：“主要是因为我们目前掌控的信息是这样的状况，具体有没有还不能下论断。”
“话说这店员哪里去了，我想换杯咖啡。”卡夫四周望了望问道。他在前台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但店员迟迟不出现。
“被我搬进车里了。”劳德答道。
“搬进车里了？你把店员给抓了？”
“哎，是这样的......”于是劳德将艾斯如何晕倒而拉尔如何反应的事情全部跟他讲了一遍。
在劳德叙说的过程中，卡夫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当劳德说完后，卡夫之前悠闲的态度消失得无影无踪，与之前悠闲的态度截然不同。
“虽然拉尔这么说，但不一定是血奴，”卡夫说道，“吸血鬼融入进人类社会后，很容易跟普通人发生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过无论怎样，海露城的确是潜藏着吸血鬼的。”卡夫说道：“难道两年前的大清洗还留下了余孽吗？”
劳德对那次大清洗事件略微知晓一些，两年前以卡夫和拉尔为主导，在外界许多猎人的帮助下，将海露城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活跃在海露城的吸血鬼贵族要么被杀死，要么被驱赶；这座饱受血鬼折磨与侵蚀的城市因为他们的到来而祛除了病根。
劳德应道：“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线索在艾斯身上，我们从他的亲友入手的话，我相信很快可以排查出嫌疑人，届时还需要卡夫阁下出马。”
“好的。劳德警官辛苦你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卡夫说道，“对了，拉尔去哪了？”
“去调查拉戈瓦了，也就是昨晚的那个吸血鬼。”劳德应道。
郊外的这栋废弃房屋有两层，房屋的小半部分从一处顶角处为中心缺失，暴露出房屋内部面貌，青藤顺着房屋的边棱蔓延而上，在房屋的顶编织绿色的花冠，青苔散布在墙角，墙的裂缝和其他阴暗的地方。
相较于房屋整体陈旧肮脏的模样，房门的把手较为干净，像是被人擦拭过——不如说曾经有人握住它、拉开过这道门，拉尔很自然地联想到了这是拉戈瓦所为。
值得一提的是，拉尔的血脉感知不仅对战斗很有帮助，而且能发现许多不易察觉的细微细节。
随着拉尔拉开房门，房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年迈声音，同时扬起不少灰尘。
这个房间从外面看是最完好的一个。房间内部有不少木制品，很多都被虫蛀得腐朽不堪，而且如桌椅、时钟、收音机的各种器具散落在各自的位置，看起来凌乱不堪，而且这些物件的灰尘在底座上很薄。很容易就能联想到他们原本的位置不在目前的位置，而是好好地放着的。
在混乱的脚印中，混杂着另一个人的稀少的脚印。从现场的种种迹象来看，这里很可能发生了一场打斗。
在房屋中央有着一大片黑色的片状痕迹，这片痕迹化为拖尾往脚落的楼梯爬去，拉尔对此再熟悉不过：那是血迹干枯后的面貌。除了地上的醒目的大片血迹外，在屋内的许多地方也有着血迹的残留，只是时间隔久了难以看出来——在窗户上的血手印，断裂的椅子的木脚上，溅落在四周的花瓣的血痕，甚至在天花板的木梁上等等。
伦纳里看着这个房间，虽然他不清楚这个房间内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不由得产生一阵恶寒，他说道：“这个房间看着怪恶心的。”
“嗯，这里发生过一场关于拉戈瓦的暴行。”拉尔答道。
拉尔轻松跃起跃起，轻松地抓住天花板的木梁，他查看着木梁的痕迹——他是为吸血鬼而来，自然也要检查吸血鬼的藏身之地；在拉尔的经验里，吸血鬼如同蝙蝠一样，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观察、袭击人类——果不其然，他找到了木梁上的抓痕。吸血鬼的力量很强，将木梁抓出痕迹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伦纳里看见拉尔到处检查的模样，好奇地问道：“拉尔先生，屋子这么黑你看得见吗？”
“可以看见，我的感官比较敏锐。”拉尔从木梁上跳下来，如此说道。
“拉尔阁下发现了什么没？拉戈瓦在这里又残害了其他人类吗？”伦纳里问道。
“恐怕与你想的恰恰相反，受害者是拉戈瓦。”拉尔眯着眼睛，环视周围事物，说道：“拉戈瓦留下的痕迹很多很乱，所有的都像是惊慌与恐惧中留下的。包括地上杂乱的脚印，人倒地留下的印子，还有四溅的血迹。”
“可是，拉戈瓦不是吸血鬼嘛？”
“拉戈瓦原本是人类，后来才变成的吸血鬼。”拉尔说道：“这应该是他作为人类时，初次遇到吸血鬼的时候的遭遇。”
伦纳里皱了皱眉，仍是难以理解拉尔的逻辑，他说道：“可是拉戈瓦不是最后变成了吸血鬼吗？吸血鬼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他呢？”
拉尔明白伦纳里的意思，假如吸血鬼是为了把拉戈瓦变成同类，那又为什么要对拉戈瓦做出那么残忍的行为。
“呵呵，人类怎么能明白吸血鬼怎么想的。”拉尔冷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吸血鬼收纳眷属或者说转化人类为吸血鬼，实质上是吸干人类的血液然后再注入自己的血液的换血过程。但换血不一定非要吸血再注血，可以进行手工地放血，就像这样。”拉尔指了指沿着楼梯爬行的血迹。
“吸血鬼对于未来的同类也能这么残忍吗？”一阵生理上的强烈反感涌入伦纳里的心头，这对于内心含着朴素正义与善良的伦纳里来说是极其荒谬与难以理解的。
“同类？”拉尔似是嘲讽地重复了这个词，然后说道：“只是消耗品罢了。”
“看来怪物就是怪物，不能用人性来揣测！”
拉尔沉默地扫视着遍布屋子各个角落的血液。只有残忍而漫长的暴力行为才会让血迹极其分散。
拉尔回想起在脑袋构建的场景回溯，他不禁想到，当吸血鬼出现的时候拉戈瓦在想些什么，在拉戈瓦被开膛破肚时的惨叫有人听到了吗，当时的吸血鬼的脸在怎样地狞笑？而当拉戈瓦挣扎着，拖着残破的身体往阶梯上爬去时会绝望地想些什么呢？
拉尔不知不觉间攥紧拳头，力度之大，仿佛要捏碎某样东西般。
屋内的氛围由于拉尔的无言与伫立变得沉默与肃静，伦纳里不久便打破沉默，问道：“拉尔先生，我们继续调查吗？“
拉尔回过神来，说道：“继续吧。”
拉尔松开拳头，神情肃穆，用手在心中画了个十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