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德警官派遣了他的下属调查艾斯信息后,便在医院里等着艾斯醒来后问话,然而谁知道没等着艾斯醒来,艾斯的母亲先过来了。
“哎呀,我的艾斯呀!”她的母亲走进病房就开始大喊,把原本倦意浓重的劳德给吵醒了。
“这位女士请安静!”走廊的护士赶紧进来对她说道,“医院不能大声喧哗!”
“啊!对不起,我太激动了!”然而这位母亲的音量却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她面容焦黄憔悴,神情急切地说道:“你能告诉我他发生了什么吗!?”
“请您的降低你的音量!”护士几乎是以命令的语气说道。
这位母亲听懂护士的话语,终于噤声,用颤抖的语气问道:“我的儿子怎么样了?”
“他只是因为贫血头晕了,身体具体没有大碍。请您放心!”
这位母亲听言,充满愤怒地说道:“一定是他没有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早就跟他说过了!让他保护好自己!”
护士难以接下这个话茬,于是闭口不言。
这位母亲在愤怒后留下心疼的眼泪,他走到艾斯的床边,几乎以抱着他的姿态,用手拍打他的脸,说道:“艾斯,快醒醒,快醒醒!”
“夫人请不要打扰您的孩子休息!”护士紧皱着眉说道。
“不行,他得赶快醒来才行!然后跟我回家!”这位母亲大声驳斥道,而后又不管不顾继续拍打艾斯的脸。
劳德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于是开口说道:“夫人,您的孩子在接受治疗,请不要干预他自然的休息。”
然而这位母亲艾斯抱得更紧了,生怕艾斯被抢走了一样,她说道:“你们是谁!?你们是不是想害他!?”
“这里是医院!不会害你孩子的!”护士说道。
“哦......真的吗?”这位母亲将信将疑地问道,“那好,求求你们治好我的孩子!”
在吵闹之中,艾斯醒了,他睁开眼,坐了起来,看见了病床、让他感到害怕的劳德警官以及他无比熟悉的母亲的脸庞。
“你终于醒了!”这位母亲高兴得快哭了。
“你怎么来了?”艾斯低下头,反感地说道。
母亲急切的心情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于是他愤怒地说道:“好哇!我知道你出事后赶忙来看你!你却不想见我!”
艾斯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他的母亲的大呼小叫让他感到心力交瘁与无可奈何,艾斯垂下头,一言不发,他不想说话,他没有力气说话。
“你是不是长大了!就不认我做母亲了!是吗!?”他的母亲生气地发抖,宛如触碰到他的逆鳞一样,张牙舞爪的挥着双手。
这位母亲就像是开启了某个开关,进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
劳德和护士见事不妙,赶忙上前劝说,然而无论怎样,这位母亲都不停歇,像是骂街一样,不让对方屈服就不会休止。
母亲难听的谩骂与刺耳的挖苦,如雨点疯狂地打在艾斯的身上,打在艾斯的柔软的心里。
而艾斯只是安静地坐在床上,低着头紧闭双唇,维持着与他母亲截然相反的沉默,这是无力与苍白的沉默,也是他饱含着痛苦的对这个世界的微弱反抗。
随后劳德无奈之下,叫来了两个警员将这位母亲驾到医院外面做思想工作了。病房随着这位母亲的离去而重归平静。
劳德警官隔了一会儿,让艾斯静下来后问道:“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艾斯说道。
“嗯,医生也说你是贫血而已,多休息休息,回去调养调养就好了。”劳德说道。
“嗯。”
劳德话锋一转,带着锋芒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找你谈话的吧?”
听此艾斯顿时紧张起来,他低着头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贫血是怎么来的你不清楚吗?还是说你不敢说?”劳德说道。
劳德缓慢的字句就像是子弹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射穿艾斯的身体。
艾斯自然知道劳德所说的是什么,他以为自己只要说不知道就能蒙混过关,谁知道他已经露馅了。艾斯感觉身体一阵乏力,他苍白地辩解道:“嗯,不知道。”
“我是为你好啊。”劳德警官真诚地、带着不可理喻的语气说道:“你为什么要替那种怪物隐瞒行踪呢?只要你跟我们说,我们绝对能将你解救出来,让你脱离怪物的控制。”
劳德看着面前温和的少年感到心软。艾斯保持着沉默。
“你要知道,隐藏怪物的行踪可是犯罪啊!清你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所以不用担心被怪物威胁!”劳德警官皱着眉,说道:“假如你现在说了,你就是受害者,你就是保护的对象,而假若你不说,那你就是隐瞒怪物的行踪犯人了!”
艾斯将身体靠在墙上,他不在意他的未来会怎样,于是他闭口不言,只是扭头看向病房的窗外,窗外是浓重的夜色,是漆黑,仿佛无孔不入,就像是黑色的光源,有一股艾斯眷恋的温暖,之所以温暖,是因为在黑暗中,黑色总能完全地环抱着他。
在医院外亮起的灯光下,艾斯的母亲流着眼泪,口中不断地念叨着关于艾斯的事情,旁边的两位警员无可奈何地守在一旁,防止她做出过激的行为。幸福咖啡馆里,年老的店长缓慢地熬煮着咖啡,他备好的晚饭已经凉了,而艾斯迟迟没有回来,他皱褶的皮肤外套着规整的黑白衣服,窗户外车辆里的警察在咖啡馆外形影不离地守候,海露城的暗流在翻涌,他似有觉察一般,放下手中的咖啡,向着远方的人,拨响了电话。
夜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