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逃!小白!”
莉德握住小白还沾着月狼热血的右手,毫不犹豫地窜进了身后的深林,她们在林中狂奔,后方追来的杂碎让人不屑却不能小觑。
“把它们丢了!”
“可是,那样的话你的新弓不就泡汤了”
“是弓重要还是命重要!”
“嘁!”
不舍地丢下背上的负担,离去的不仅仅是本能得到的钱财,更加舒适的居住地,新武器,还有尊严。
“别跑!”
“先砍手还是腿呢?嘿嘿嘿!真让人期待!”
坚硬的皮革靴与沾水的地面接触的声音在背后不断扩大,更加急切,更加大胆。
本以为抛弃了钱财之后就能让他们放弃了,然而这根本就是群嗜血如命的野兽,只是披着层人皮罢了,杀戮是他们的目的,钱财恐怕才是顺带的吧。
脆弱的身体在传来悲鸣,心脏如雷鼓般震动,这终究只是具普通女性的身体,没有魔法,没有外挂,在刚刚与月狼的战斗中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
全身的肌肉都如同已经超负荷运转的机器,连多挥动一次手臂,多踏出一步都伴随着剧痛,似被火焰灼烧着的肺部每多呼吸一次都是折磨。
但是,还是要跑,小白现在挺相信来生,因为她自己可能就是最好的例子,死或许没那么可怕,可她不想分开,不想与这位正牵着她长满茧子右手的她分开。
穿过更深的密林,连滚带爬地跨过河流,她们不知道跑了多久,皮肤被锋锐的树枝划破,手臂上最后的一块好肉是与对方相握的掌心。
他们放弃了吗?都跑了这么久,深夜的谁知道哪里会钻出什么前所未见的魔兽来,他们不怕死吗?
“先休息一会儿,我观察一下他们是不是还在追”
休息的字眼一出现,双腿就不受控制地软下,绷紧的弦终于放松,从未有过的疲劳充斥全身,漆黑的黑暗不知何时已经成为眼中唯一的景色,时而飞过的禽鸟借着月光用好奇的眼神注视着这两位奇怪的来客。
“好,没动静了,这里已经深入森林,量他们这帮只会欺负弱小的渣滓也没胆敢来到这里,但我们可是这里的常客啊,小白,嗯?你怎么了?”
“呜呜呜”
那是已经尽了全力去收敛的啜泣声,连愤怒都没有多少,只是满溢的委屈和悲伤。
“你的脸”
“我的脸?”
莉德用充满血痕的手摸过脸庞,几道巨大的伤口横贯其上,她刚刚右手拉着小白只顾着逃跑,自己还身先士卒地跑在前面,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脸早就已经和手臂一样伤痕累累了。
“好了,没关系的啦,我早就已经决定不嫁人了,一点小伤而已无伤大雅对吧,咱俩还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都已经把东西给他们了,为什么”
“这个问题嘛,挺复杂的,人活在世上总得有点乐趣,他们喜欢杀人,喜欢当个坏人,为此甚至可以无视明天就横尸街头的风险,只是享受片刻的欢愉,但你放心,绝对不是大家都这样,不然我早该把你卖了换钱了”
“害,要是我能用点魔法就好了,来个恢复术回满体力,看我怎么溜死他们,可惜了,天不如意,没关系,小白,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可是你告诉我的呀”
“别哭了,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咱们今晚先猫着,等天亮就返回小镇,老板娘会允许我们赊账的啦,反正我们已经赊了很多次对吧”
“嗯”
“呼,休息吧,这周围还算安全,笑一笑”
木制的箭矢从眼前划来,一厘米一厘米地不断靠近她的脖颈,小白的双眼从未如此锐利过,她看得见箭矢在空气中带出的轻微尾流,闪烁着银光的箭头,她看得见,却无法阻止。
她的皮肤被穿破,一瞬间,箭矢就从另一边冒出了头,血的味道从未如此刺鼻,她那已经破相的脸还笑着,双手推着自己的脸蛋希望自己也笑笑,别再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来。
然后是第二支和更多的箭从暗中袭来,带来死亡与绝望。
它们大多扎在了莉德的后背上,因为她抱住了小白,妄想用自己的凡人之躯去抵挡死亡,然而终究还是有几支箭刺进了小白的侧腹。
倒是没有多疼,因为心已经碎了,碎裂的心又怎么会感到疼痛呢。
她还是保持着微笑,似乎背后林立的箭矢根本不存在 。
“快走,小白,我来引爆毒瓶”
“你知道吗?我最初真的想卖了你,你这么好看应该值不少钱吧”
她的鼻息在变得微弱,脉搏几乎消失。
“喂,小白,你还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吧,那不如就叫希耀如何,希望之光,多好的寓意啊,又好听”
这是她的最后一句话,她再也说不出口了,只是用力推开了希耀,取出胸前的吊坠,她哪里买得起真正的项链啊,那就是她一直跟希耀吹嘘的保命武器,装满了来自沙漠的剧毒蝎毒素的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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