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咔咔咔”
佛蕾卡的脸已经不是眉头皱起可以形容的程度了，那根本就是皱了，像是张白纸沾满了水皱成了疙瘩。
“咔咔咔咔”
她亲眼看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在对方的口唇下逐渐化为白骨，到最后甚至是连骨头都不剩下，看似脆弱的白齿却能轻易嚼碎她坚硬的骨骼，像啃豆腐一样地大快朵颐。
她愣住了，在漫长的魔生中她遇到过许许多多恶劣的人，她为了能够击败他们把自己变得更加恶劣，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坏了，够邪恶了，够恶心了。
直到今天，她甚至忘记了阻止，只是不断地咬牙切齿，尾巴可以再生，这甚至费不了她多少功夫，但失去的某些东西则不可能再回得来，它们连同着这条尾巴一起被那个女人吞噬了。
“味道还不错，鸡肉味，嘎嘣脆，老板多来几条啊”
明明有着一张如果不露出任何表情的话说不定会被人当做教会圣女的脸，湛蓝色的眼眸也给人予温柔和理性的第一印象。
却说着完全不温柔的话，做着完全不理性的行为，一次又一次不断地挑衅自己。
“诶，怎么了？说话啊，生气了？”
“我去！”
似要将天空都打破的黑暗魔力从佛蕾卡的体表冲出，像病毒一样在周围的空旷空间中开始蔓延，乍看之下就好像是黑色的树枝在空气中生长。
这些魔力彼此纠缠，旋转，线连成面，面构成体，黑暗之中，一副庞大的身躯已经隐约显现。
“啪啪啪”
面对此等奇景的冰凛兴奋地拍起了手，她像个看见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两眼冒星。
“哇哦，这是啥？变身？甚好！甚好！这样才有趣嘛！”
黑色的魔力散去，布满紫色光纹的巨大异形恶魔活动起自己的身体，最后似要泄愤一般对着冰凛张起口咆哮。
“嗷嗷嗷嗷！”
强烈的风压吹起冰凛的灰发，她的嘴角却更加上扬。
“你很生气诶，正合我意！芙丽娅，带着你的人离开，花游，你也是”
“明白明白，谁都不能妨碍你找乐子对吧”
“我明白了，虫皇殿下”
终于，这片空间内只剩下了巨大的黑色恶魔和冰凛，二人的体型差距大到让人绝望，不了解具体情况的士兵已经默默在内心中开始为这位挺身而出的女性祈祷。
“这下安静了呢”
树叶在结霜，冰的痕迹从根部开始蔓延，空气中的热量正在急剧丧失，天上飞过的鸟与蚊虫在一片不明不白中化为冰雕随后直坠而下，化为冰渣，原本温暖的微风变为凌冽刺骨的寒潮。
冰凛的双眸在寒风中发出冰冷的蓝光，她伸手抓住身后被尾巴缠住的镰刀，第一次真正摆出了战斗用的架势。
“你知道吗？在游戏中，敌人的体型越是巨大，往往越是好打，当然，对我而言都一样了，只不过是蚂蚁跟独角仙之间的区别罢了”
“嗷嗷嗷嗷嗷嗷！”
“怎么？无能狂怒到失去理智了？你这么强，我要是不认真一点劈你一刀的话岂不是浪费了？”
“那，就来吧，你知道吗？我花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才意识到我原来是爽文主角，而不是什么悲文主角，那真的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呢”
“好像是远古，仿佛是昨天”
趁着冰凛低声沉吟，异化的佛蕾卡已经率先发起了攻击，仅仅是普普通通的挥动手臂，但在庞大体型的加持下也变得毁天灭地起来。
“如果向你献祭什么就能让那个人回来的话，我们应该可以坐下来平和地聊天吧，可惜，不能”
佛蕾卡不是她见过的第一头恶魔，也不是她杀死的第一头恶魔。
时间的流动都似乎被冻结，佛蕾卡的攻击近在咫尺，而冰凛也终于不再沉吟，收回遗憾的情绪，足以称得上狂烈的肆意妄笑重新出现在她的脸上。
她挥动手臂，冰封的镰刀划过华美的霜纹，被触碰之物在一瞬就被冻结，随后一分为二，重重砸在地上的，是佛蕾卡的手臂。
她失去人形的脸上散发出惊愕的气息，眼前的存在，可能比她更配得上恶魔二字。
“我说过了！我给过你选择了！你自己抛弃了轻松一死的机会，现在！我就让你知道为什么世人都视我为至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