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还没醒来吗？”
晏红雪试着寻找一个可以和宋遥聊得来的话题，当然，这也是她来到这里目的。
虽然宋遥说过将这两个魔教妖女抓回来只是为了调查，但鬼知道宋遥与那两个女子在一起待久了会不会鬼迷心窍。
毕竟从姿色上来看，这两位确实无愧于风月楼花魁的名号，要说宋遥对她们没有一点感觉，这她是不相信的。
宋遥轻轻点头，“嗯，醒了。”
晏红雪又问，“那你不在里面看着她们吗？”
宋遥扫了一眼身后的屋子，摇了摇头，“不用，给她们留点时间做个短暂告别。”
晏红雪听见从宋遥的口中脱口而出了告别一词，脑袋一嗡，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告别？你要走了吗？”
“不是我，是她们。”
“哦，也是。”她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尽管事情还未结束，宋遥应该不会突然就走的吧？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有些失态的表情，又问道，“让她们告别？你想将她们分开？”
“我想让那只蜃妖离开这里。”
“这样啊……不是，让她离开这里，你要把她放了？”晏红雪不可置信地看着宋遥。
蜃妖可是晏府这半月悲剧的罪魁祸首，如今好不容易抓回来的，怎么突然就要放掉了？
难道他们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不可能，宋遥不是这样的人。
晏红雪试着去理解宋遥的想法，“可这蜃妖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吗？难道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抓错人了？”
“没有抓错。”
宋遥的表情很平淡，看上去似乎早就想好了这个决定。
晏红雪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虽然父亲已经渐渐康复了，但无论如何，蜃妖都对父亲出了手，所以自己无法原谅她。
晏红雪开始搞不懂宋遥的想法了。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用懂过宋遥的想法，只是一开始她不会去注意这些，所以自然也就没有感觉。
但现在，晏红雪会在意宋遥的一些事了，她会因为宋遥的一些决定不自觉地想得更多……
她眼神失落地看着宋遥的侧脸，像是在质问着什么。
“那又是为什么？”
诚如宋遥这般麻木的老男人，也察觉到了晏红雪情绪上的变化。
他慢慢向晏红雪解释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把她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不如送回去给我师父照看。”
“留下来没用？”
晏红雪不理解。
宋遥继续解释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这蜃妖现在都是在以他人的面目示人。而且她作为一个上古的妖怪，居然连镇妖符都不知道，无论从哪一点来看，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所以，你把他送到你师父那？你就不怕她对你师父出手吗？”
宋遥笑道：“不会的，师父比我懂得多，而且他早想逮一只上古妖兽来研究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只，就当满足他老人家的愿望，而且说不定他老人家还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
“……”
看着沉默不语的晏红雪，宋遥叹息道：“我知道你放不下蜃妖对于晏老爷子的伤害，你要是觉得不解气，待会就去抽她一顿，不够的话连那个魔教妖女一起抽。
“但事实摆在眼前，如果她真的想要伤害晏老爷子的话，晏老爷子是不会熬过这半个月的……我总感觉，她其实并不想伤人的。”
“我……”
晏红雪想解释自己并不是那种忙不讲理的女人，她其实也是明白事理的，但就这么放下了，总觉得好不甘心……
宋遥看她犹豫不决的模样，以为晏红雪在担心不是魔教妖女的对手，毕竟，上一次，晏红雪就是栽倒在她们手里的。
他随口宽慰道：“没关系，在调查清楚真相前，我会帮你的，你不用担心打不过她们。”
晏红雪低下了头，渐渐不说话了。
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的不甘心因为那一句无关紧要的安慰慢慢释怀了。
宋遥说的她其实都能懂。
就像宋遥说的那样，真正想要害她父亲的或许另有他人。
自己又何必抓着一个连杀人都不敢的妖怪不放手呢？
院子里卷起一阵凉风，吹散了晏红雪的头发。
她轻轻应了一声，“好，都听你的……”
然而……屋内却突然传来白芷的说话声。
“道长，你进来吧！”
那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吞没了晏红雪的声音。
宋遥转过头去，朝里面喊了一句，“你们结束了？”
“结束了！”
听到回复以后，宋遥推开了房门，往屋内走去。
晏红雪看着宋遥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莫名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方才被淹没的回复并没有让她感到生气。
她也发现了，自己刚刚的回复有点怪怪的，完全就不像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如果真让宋遥听见了，她一定会羞死了。
不过，宋遥刚刚的反应，应该是没听到……
如此一想，她稍稍有些安心了。
可事实上，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毕竟，有些话，可能只有说一次的机会，有些人，可能也只有说一次那些话的勇气。
就这么被淹没了，还是会有些遗憾的。
宋遥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门外的晏红雪，问道：“你不是要惩罚她们为晏老爷子报仇吗？要是不进来的话，我可要关门了。”
站在门外的晏红雪听见宋遥的声音后回过神来，她踮着脚尖走进了宋遥的房间里，然后心情忐忑地关上了大门。
……
屋内。
宋遥笑眯眯地望着白芷问道：“怎么样？悄悄话说完了吧？”
“……”
白芷偏过头去，并没有理会宋遥的意思。
宋遥无奈地摊手，“虽然我答应过要放过你们了，但旁边这位……”
白芷猛地转过头来，盯着宋遥质问道：“你要反悔？”
宋遥笑道：“怎么可能，只是你们伤害了她的亲人，所以要找你们要点补偿而已。”
“呜……”白芷像只野猫一般瞪着宋遥，嘴里发出凶狠地呜咽声。
“别担心，我担保你们性命无忧。”
宋遥也没有继续打趣白芷的想法了，他转过头来，看着晏红雪，说道：“要报仇就趁早吧，等放走了这边这个，这个小妖女就不听话咯。”
晏红雪听完没有推辞。
不过最后的结果却令宋遥感到意外。
晏红雪只是拔出腰间的长剑，用剑鞘轻轻打了两个妖女的手心。
宋遥一时没用反应过来，半晌后表情抽搐地看着晏红雪，“让你来报仇出气的，你隔着玩呢？”
“要你管？我乐意！”
晏红雪瞪了宋遥一眼，不过，她的脸上却没有了往常瞪着宋遥的那股敌意了。
“行，那你别后悔。”
“后悔了我就来找你撒气！略～”
“找我撒气？呵呵，你看我惯不惯着你……”
那两个魔教妖女听着两人的拌嘴声，莫名觉得心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