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召唤出一面晶莹的水镜，仔细打量了一番镜中的自己。
魔女小姐终于露出了一副满意的表情。
炫耀式地望向那已然看呆了的血族。
她刚打算回怼对方两句，但下一秒，对方那痴女一样的神情却是又给她直接整不会了。
没再理会这位精神看起来有些不正常的血族。
古尔薇格将视线转向了一旁正用那种极其崇拜的眼神看着她的芙尼小姐。
刚才她好像隐约听到了，对方喊了自己一声老师。
但这种事儿可不能随便说笑啊。
虽然古尔薇格自认为是一个比较开明的人，但弟子这种东西那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收的。
尽管她的记忆如今有很多破损，不能完全回忆起过往发生的所有事。
但她的常识却还算保留的不错。
魔法，虽说在阿加里斯位面可以看作是一种文明的象征。
但它同样一直也是一把双刃剑。
自从古精灵一族发现魔法的那天起，这个世界围绕着魔法的争端就从未停止过哪怕一天。
魔法在给文明带来了繁荣的同时，本身也为文明带来了隐患。
越是强大的魔法往往就越受到各种监管和限制。
古尔薇格可是清楚，自己身上这一身本事如果随便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是能造成怎样严重后果的。
如果她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黄阶或者橙阶魔法师，以她的性格其实倒是很愿意与他人分享一些个人于魔法的心得。
但作为一名虹阶魔法师，超越了常规七阶的存在。
她肯定不能这么做，她要负责任的。
即便现在的她已不再是阿加里斯的守护者，圣堂十二议席当中的魔女。
她也不会轻易向外人展示自己的绝学，更别提分享那些高深的魔法知识了。
因为知识就是力量。
而力量向来需要管控。
“您可以收我当弟子吗？”
“我拥有非常好的时间元素亲和力。”
“我能感觉到您刚才所使用的那个魔法，包含时间的力量。”
“如果您肯愿意收我为弟子的话，我愿意一生跟随您！”
发现对方正用着审视的眼神打量着自己，星月悄悄按捺下了内心的激动。
她不敢表现的太过主动，因为这样的事儿她本身作为一名高等级魔法师自然也清楚其中一些门道。
像对方这种级别的魔法师，如果要收徒的话。
天赋，等级这种东西只不过是敲门砖。
真要点头，还是得看自己的品性和心性能不能让对方瞧得上眼。
假如自己表现的急不可那，太过功利。那是十有八九会被对方在暗地里打负分的。
反倒稍微矜持一点，展现出自己应有的修养，那才更容易获得对方的赏识与认可。
看着眼前这个安静的蓝发少女略显谦卑的姿态，古尔薇格却是一时间有些不好开口直接拒绝了。
倒不是说她这人真的就是一个不会拒绝的人。
只是她这人确实有爱才之心，以至于到了很多时候会患得患失的程度。
作为曾经执掌圣堂魔法事物的魔女。
当初为了抗击深渊浪潮的侵袭，她所做的最多的工作其实既不是去推动高端魔法的研究，也不是前往一线直接抗击浪潮。
相反实际上她投入精力最多的，就是在健全魔法体系与培养魔法人才这两件事上。
因为在那个特殊的时代，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渺小的。
就武力值而言古尔薇格虽然属于圣堂当中的顶尖水准，但在深渊浪潮面前她一个人能做的终究总是不够多的。
她可以独自一人解决一座城市的危机，却没办法同时阻止几百座城市的沦陷。
她可以孤身一人阻挡一位强大的深渊领主，但没办法在阻挡领主的同时阻挡军队。
她有一天也会倒下，就像曾经那些和她抱着同样理想的同伴一样。
灵魂和身体归于大海。
生命是奇迹，但死亡同样常常伴随着意外。
在长达数十年与深渊抗争的路途中，这位魔女大人迷茫过，也困惑过。
最终她发现了一个即便失去生命也能继续战斗的方法。
那便是教授与传承。
文明之所以是文明。
那是因为给予它时间的人，相信存续的意义。
所以当有一双求知的眼神在她面前出现时，无论是作为现在的古尔薇格，还是曾经的魔女。
她都无法直接拒绝。
直视着对方那通透澄澈的双眸，古尔薇格眯起了双眼。
她想透过对方那双眼睛。看到其灵魂深处真正思考的东西。
而对方此时也正用着一种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她。
只是每当星月从这种对视中感到一丝压力，她就会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
朝向遗迹墙壁裂缝中那些偶尔爬出的昆虫望去。
这能让她分散一下注意力，稍微放松一下。
良久，直到那些昆虫都因为找不到吃的，重新钻回了裂缝里。
这沉默地寂静也没能被这二人当中的一方打破。
倒是一旁一直在旁边看戏的血族亲王幻幽，此时有些耐不住性情直接吐槽了起来。
“古尔薇格，你现在还真是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
“这个小姑娘没问题。”
“你信不过她？还信不过我吗？”
“我刚才把她的同伴都揍了一顿，她直接就和我爆了。”
“用了一个禁咒，消耗了不少生命力呢，这品性肯定没问题。”
“至少杀伐果断。”
“反正我把关，你就放心吧。”
瞟了一眼那明明先前还算是一直老实的血族，如今又不知因为犯了啥神经开始胡咧咧起来。
古尔薇格的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
不过不知道为何，虽然她从见到这个血族第一眼开始就认为对方不靠谱。
但意外的内心深处，古尔薇格却反倒愿意相信这个大号蚊子说的话。
先前她虽然没有观察到这两个人的战斗全程。
但刚赶过来时确实也是因为有察觉到禁咒级的时间元素波动。
所以这才会选择在被人刨出来的第一时间便赶到这事发现场。
看着这满地狼藉的场景，倒也不难猜测出先前那场大战的惨烈程度。
如果真是因为保护同伴，便情愿牺牲自身寿命发动的禁咒的话... ...
呵，那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正好自己这睡了一百年，融入外界怕是也需要一个寻常身份。
在弄明白这个新世界之前。
有个助手在，许多事儿大抵也会方便许多。
不过做弟子嘛，哼，那还是要仔细考量考量。
望着少女那蓝发间隐约可见的几根白丝，魔女小姐笑了笑。
最终像是无奈了般，叹了口气摊了摊手。
她用了一种很是随和的语气。
“芙尼小姐恕我直言，做我的弟子你现在还不够格。”
“但我现在缺一个助手。”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放心，我不白嫖。等我有钱了，会按照现在你相应的阶位付给你理应拿到的报酬。”
“至于具体薪资的话... ...”
她这话还未说完，却是感觉身前突然一暖。
竟是直接被兴奋的蓝发少女给抱住了。
“真的吗老师？我不要十四薪，正常十二薪就可以啊。”
“老师我绝对会永远追随你的！”
胸口被压的有点上不来气，古尔薇格突然有点凌乱。
等等她这是不是... ...
莫名其妙的许了一个铁饭碗出去啊！
该死的，自己这该不会是被套路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