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家里进贼人了

作者:SylviaSaya 更新时间:2023/8/8 18:25:51 字数:3392

1.家里进贼人了

“小姐,快一些,家主和客人正在会客厅等你呢。”

轻薄的白色纱裙从腰间滑落,褪去了少女身上最后的一层遮拦。

“我知道了。”

“这次也麻烦你了,夏莉。”

少女的声音清冷的像是被隆冬吞噬的露珠。

稍稍靠近,便会被彻骨的寒意冻伤。

候在门外的夏莉发出一声叹息。

她明白自家小姐心中的小九九,只得无奈答应下来。

“好的小姐,您请尽快,我先过去禀告了。”

夏莉生怕遗漏了什么,离去前,又赶忙补充到。

“小姐,家主还说。”

“今天的客人是一个你一定想见的人。”

又是这套毫无新意的说辞,烦死了...

“哒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片刻后重归于宁静。

白纸兮冷着脸,望向镜中的自己。

一头及腰的银色长发零乱的披散在身后,在冬日初阳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

精致小巧的锁骨犹如一盏上等的白玉勺,待君取用。

白瓷般娇嫩的胴体就这样赤裸着暴露在空气中,好似那亭亭立于冻湖之心的纯白鸢尾。

匀称的身形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却也是招蜂引蝶的“甘甜花蜜”。

纸鸢哥哥...

现在的我,有资格作为你的新娘了嘛?

白纸兮嗤笑着否定了如此的自己。

不修边幅的模样哪有半分贵族大小姐的气质。

倒不如说更像一个泼辣的野丫头。

这样的自己,更别谈配得上一度位极人臣的纸鸢哥哥了。

“他”的身边,一定有很多姿色丝毫不逊色于我的女人吧。

越是想象那番景象,悲意便如潮水在心中泛滥。

纸鸢哥哥。

你,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我和你之间的约定吗?

自己的家族早已不再往昔的荣光,日渐衰败。

曾经庞大的家族,现如今只剩下一支旁系的独苗苟延残喘。

是“他”改变了这一切。

白纸兮永远记得。

在那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冰冷的湖水无情的将她吞没。

刺骨的寒冷一点点将她身上残存的热量和意识剥夺。

那一刻,白纸兮只觉得一切就要结束了。

她还没能亲眼去看照片中那令她神往的世间绝景。

她还没能遇到母亲口中,能让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她,还不想死。

落入冰窟的女孩奋力的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

“呼...呼...呼。”

钻心的痛从下身传来,她的脚抽搐着失去了控制。

吃痛的白纸兮张开嘴想大声呼气,却反而让湖水顺着口腔一涌而入。

已经来不及了。

疼痛和不适彻底击垮女孩的心理防线。

失去了抵抗意志的白纸兮逐渐下沉,就要与冻湖融为一体。

疲倦感。

在这里睡着,梦里,还能见到母亲吗?

没有回答。

白纸兮渐渐合上了眼眸。

“纸...!”

“白纸...兮?!”

陌生的声音...

是幻听?

沉没在冻湖中的女孩耳边依稀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白纸兮?”

声音由远及近,穿过湖水清楚的听到了。

不是幻听?!

轮月拨开密云,露出了神秘的面纱。

小小人影轮廓在月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

“他”,找到我了。

透过冰窟,白纸兮对上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双澄澈的水蓝色眼眸。

白纸兮改变主意了。

要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她一定要亲眼看看那双眼睛的主人是谁。

“扑通!”

人影一跃而下,跳进了冰冷的冻湖,没有任何犹豫。

“他”来找我了!

白纸兮在心中呐喊。

无名的火种重燃了熄灭的火苗,熊熊的求生欲望在她的心中燃烧。

越来越近了,只差一点。

白纸兮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摆动僵硬的下肢,让自己获得哪怕一点向上的力量。

终于,够到了!

温热的体温从“他”的手中传递而来。

“他”紧紧保住白纸兮,带着她脱离冻湖。

好温暖...

那份温度,令她着迷。

她积极回应着“他”,从“他”的身上贪婪的索求着她所需要的一切。

死里逃生的白纸兮缩在“他”的怀中,享受着这场短暂的绮梦。

她得救了,被“他”所救。

那么从今往后,此身,便因是“他”的所有物了。

“他”长着一张阴柔的脸,和她一样银白的发色。

月亮也出来了。

你,要是我的哥哥就好了。

从小到大,白纸兮都幻想着能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

她在月下,向诸神祈祷。

短发的男孩顶着寒风与大雪,抱着白纸兮行走在山间的小道。

一步一个脚印。

维涅利亚凛冬的风雪,将“他”的脸冻得通红,吹弹可破。

“他”不时停下脚步,低头观察她的情况。

在她面露不安时给予甜甜的笑容,将所有不安化作尘埃拂去。

啊,时间啊。

过得再慢一些吧。

只有这个愿望,一定要实现。

夜深了,白纸兮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就和在母亲的怀中一样,安逸,舒适。

...

“正式介绍一下。”

名为父亲的男人站在炉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白纸兮。

“男孩”此时换上与她同款的白色连衣裙,正站在父亲的身侧。

湿漉漉的“小猫”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

连衣裙与“他”那张阴柔的脸,莫名的很般配。

“这位是白纸鸢,你的堂...兄。”

父亲面色古怪的宣告了这个事实。

白纸兮不可置信的眨巴着眼,看向白纸鸢。

穿着裙子的“男孩”微微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纸鸢哥哥?”

白纸兮试探性轻声叫唤着“他”的名字。

“我在。”

啊!

我,白纸兮,有哥哥了?!

难以言喻的幸福感瞬间包裹了这个被湖水冻得发颤的女孩。

“纸鸢就是我说的,要向你介绍的人。”

父亲冷不丁的白了自家女儿一眼。

这丫头,真是乱来惯了。

“第一次见面,就给人家添了这么大麻烦。”

“还不快道歉。”

话音未落,只见白纸兮从甩开厚重的毛毯。

“纸鸢哥哥!”

一把将白纸鸢扑到在地。

“白纸兮!”

父亲怒吼着冲上前要把她从白纸鸢身上分开。

香香的,软软的。

熟悉的体温,起伏有序的柔软胸膛。

这不是梦。

诸神在上,我真的有哥哥了。

“没关系的。”

纸兮的份热情令白纸鸢招架不及,却依旧抱着她,开口替她解围。

“纸兮这孩子平时也不这样的。”

分开无果,老父亲深深的叹了口气,只好趁此机会告诉她另一件事,但愿她不会炸毛。

“纸鸢接下来要在我们这住一段时间。”

“你没有...异议吧。”

白纸兮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脑袋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唉,不容易,总算是有一件事能让这位老父亲省心的了。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不久以后,白纸鸢被帝国国立圣乔治皇家骑兵学校录取。

要离开维涅利亚,去南方遥远的帝都读书了。

离别的时刻到了。

或许是太过于欲求不满了。

一起看来年开春的鸢尾花,这个愿望终归还是没能实现。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早晨,白纸兮依依不舍的送别了白纸鸢,这位“从天而降”的哥哥。

她忍耐着,没有哭。

我很棒吧...

虽然她们只做了一个月的“兄妹”,但白纸兮会永远记着“他”的。

那道纵身一跃跳进冰窟的剪影,如母亲般温热的怀抱,以及那该死的温柔。

日夜萦绕在白纸兮的心头。

“别看了,他已经走远了。”

白纸兮呆坐在门前,纵使寒风凛冽,也不能撼动她分毫。

老父亲看得也是心疼。

他早已把白纸鸢也视若己出。

短短一个月的相处,那孩子坚强的个性和温润如玉的性格无不给他们一家留下了的深刻的印象。

雄鹰注定要翱翔于天际之上,但雄鹰也会有归巢的一天。

白纸鸢还会回来的,带着一生所学和无上的荣耀。

“快进来,纸鸢他,给你留了一份礼物。”

女孩猛地站起来,闪身进屋。

在白纸兮渴求眼神的催促下,老父亲从抽屉中取出了一个别致的礼盒。

天青色的丝带在礼盒上系成秀丽的蝴蝶结。

白纸兮颤抖的解开丝带,一朵纯白的鸢尾花无声的盛开于盒中。

洁白的花瓣辅以琉色的光晕,那是一枚由水晶打制的帽针。

在旁人看来,这也许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帽针。

可对白纸兮来说,这就是一件意义非凡且独一无二的礼物。

“纸鸢她,不好意思亲手送给你。”

往日一丝不苟的父亲此刻也卸去严厉的伪装。

“她,只是不习惯分别。”

仿佛那个坚强的孩子还站在他的面前。

一脸苦恼,要如何将这份礼物送到纸兮的手中。

白纸兮终于无法按捺压抑已久的情绪,热泪夺眶而出。

泪水滴落在冰冷的冻土雪原之上,凝结成霜晶。

可就算是千年不化的冻土,也会有消冻的一天不是吗?

春天还会再来的,一定。

白纸兮盘起三千银丝梳于脑后,戴上天青色的小礼帽。

她捧起帽针,小心翼翼别在帽檐。

只要和往常一样,应付过去就好了。

自从白纸鸢成了陛下身边的近臣后,她的家庭关系很快便被有心之人挖出。

谁都知道这有家落魄的贵族,出了个位极人臣的将军。

近水楼台先得月。

大公国各地的贵族对此趋之若鹜,纷纷远道而来想要攀上关系。

更有甚者在见到尚且年幼的白纸兮后惊为天人,提出要与白家喜结连理。

自然是被老父亲一口回绝。

毕竟不可失了礼仪,社交还要继续,不能丢了纸鸢哥哥的脸。

希望今天的“客人”也不是什么好高骛远的愚蠢贵族。

就在这时,悉悉索索的声响从走廊深处传来。

夏莉?

这么轻的脚步,家里也只有夏莉的了。

看来今天的“客人”身份确实不简单,能让父亲三催四自己请到这种地步。

“马上就好了,夏莉。”

白纸兮推开门,却不见夏莉。

一个邋遢的陌生人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外,一副正要推门而入的架势。

意料之外的发展让二人一时间都愣住原地。

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好。”

这是一句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开场白。

“好久...”

“嘭!”

不等那人说完,白纸兮重重合上门,深吸一口气。

“父亲!家里进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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