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自由”的力量

作者:祁伽 更新时间:2023/8/2 23:31:06 字数:3051

跟随斩魂的指示,随意小心翼翼地靠近远处的光球……

途径之前看到过的‘秩序’,虽然只是未解放的形态,但他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那颗光球的肃杀与锋锐。而随意的目标,那颗最远处的光球上则是有着气流逡巡,靠近点甚至能听到些许风声。

“作为能够封印天使的恶魔,本座能在封印生效的同时复制一次天使的核心能力。”

“而你面前的天使名字叫‘自由’,核心能力是无视任何封印结界穿梭空间,虽然本座复制的能力只够穿梭一小段距离,但是也足够你逃跑了。”

随意端详着面前颤抖的光球,里面的胚胎是一个枯槁的人形,佝偻着满是皱纹,如同树皮一样的身躯,肋骨侧面有许多倒生的骨刺,突兀而狰狞。胚胎的背上生有两对光秃秃的肉翅,大小差不多能裹住天使的整个身躯。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其下身并非人腿,而是许多触手根须缠绕在一起,像是在身体里长出了许多虫子,有些甚至接触到了光球的边沿……

“小子,这就是你们人族所信仰的天使啊!”阴恻恻的笑声从随意脑海中响起:“简直是连最劣等的杂种魔族都觉得丑陋不堪的存在!哈哈哈!”

目睹了天使胚胎的真面目后,随意心中也泛起了不小的波澜。他印象中教廷里宣扬的天使都是背生羽翼,身披锦服的圣洁存在,谁知在那身华服底下,可能藏着这样一具扭曲的躯体呢……

“别愣着了!动手,先逃出去再说!”不耐烦的声音在脑海中催促,随意握着匕首的手也随之扬起——

手起,刀落。

光球的外壁在斩魂的接触下如同雪遇到烈焰一样融化,随意能清楚地感受到匕首扎入了胚胎中那黏滑的身躯里。

一声凄厉的哀鸣在耳边响起,随即而来的是含糊不清的抽搐恸哭,听得随意头皮发麻,仿佛被那厉声穿透了身体。

被匕首捅了个对穿的胚胎迅速干瘪蜷缩,直到只有一个拳头大小后腐化成了一摊黑水,顺着匕首的血槽逆流而上,最后消失不见。

待到最后一滴黑水被血槽吸收后,属于斩魂恶魔的眼睛旁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风刃印记,闪着幽幽血光。

突然,悬浮在石台上的另外十三颗光球好像感应到了同伴被封印,剧烈地颤动起来,随即一个接一个地腾空而起。大量的金光自十三颗光球挥洒而下,把这方圆不大的石室照了个通透。

刺目的光芒让随意不得不捂上眼睛,直到斩魂提醒他变故已经结束,随意这才放下手。石室中剩余的光球已经不知去向,唯有大门上的光带给这个空间供应最后一点明亮。

同时也提醒他,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风刃印记的血光俞发通红,随意也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变得虚无,那光带缠绕的大门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层容易穿透的薄膜。他的身体里顷刻间涌现出了无限的力量,只消轻轻一动,便能从石室的一角瞬间挪移到另一头……

后来,据几个来圣城大教堂做礼拜的虔诚信徒讲,自己在号称静而无风的大教堂中,突然被一阵疾风刮起了衣衫。

当然,旁人听闻也只会哈哈一笑,止当这几个信徒精神出了问题罢了。

……

两个月后,圣城迎来了几十年难遇的盛大典礼,巨大的中央广场上人头攒动,几千名圣骑士围绕在广场四周,闪着银光的盔甲上挂着彩色的缎带,站立的方向都面朝广场中央那座刚刚竣工的高台。

在圣诗班的颂歌声中,意气风发的安伦·阿尔文身穿洁白的水波绸长服,在台下众信徒热切的眼光中一步步登上台阶。当他落下最后一步,站到高台上后,几道圣光从他的脚下升起,逐渐在头顶凝结成一顶主教冠。

高台上,身穿红衣的老枢机昆道尔·阿尔文笑眯眯地看着年轻的孙子,这个仅二十几岁的天才年轻人,即将在自己的手中接过权杖,继承自己的衣钵,成为教廷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枢机主教。

安伦的降世,弥补了其父亲,也就是昆道尔的儿子在天赋上的不足,仅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觉醒并熟练掌握了阿尔文家族直系血统才能拥有的神念。这不仅昭示着他是继承昆道尔枢机之职的最佳人选,更为日趋颓势的阿尔文家族带来了新的希望。

昆道尔对他寄予厚望,并决定亲自教导这个孙子,在数十年如一日的刻苦学习与训练下,安伦迅速成长为一个身材挺拔,能力超群的青年。昆道尔自知年事已高,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把枢机主教的职位牢牢地掌握在阿尔文家族手中,虽然安伦还很年轻,但相信未来他会扭转阿尔文家族的命运。

作出这个决定后,昆道尔受到了包括其他三位枢机主教的一致反对。但他深知,自己的职位是一块受到无数人关注的巨大馅饼,只有趁自己还尚存有一息之力时扶持安伦上位,而自己退居幕后辅佐,直至安伦能够独当一面,才是最好的办法。

而看安伦本人,虽然沉浸在身居高职的喜悦中,好像没有理解自己祖父的良苦用心,但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超越昆道尔,成为光明神座下,最得力的信徒之一。

安伦迈开大步,昂首挺胸走到了昆道尔身侧,简短的行礼与宣誓后,昆道尔脱下了象征枢机主教无上权力的红袍,披在了安伦身上。

昆道尔主持了几十年的枢机权杖,也从一只皱纹交错,瘦小纤细的手中,交接到另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上。

在众人的山呼海啸下,这场盛大的典礼就此落下了帷幕。

傍晚,夕阳下的大教堂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都变得柔和了许多,当日的最后一批信徒虽然已经离开教堂,但教堂的大门依旧没有闭合。门前站着的两个人影子被拉得很长,其中一个能看到明显的胸膛起伏。

此时的安伦心口有些发紧,因为他即将由自己的祖父引领,去接触隐藏在圣城最深处的秘密。虽然众人的口口相传中这只是一个传说,但安伦从小就跟着昆道尔修习,对于这件事的真假自有十足的论断。

巨大的光明神像静静地矗立在大教堂中央,祖父曾提到自己还是小孩的时候,那座神像就已经立在那里接受众人的膜拜了,也许只有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皇陛下才知道这座神像真正的过去……

在祖父的指示下,安伦调动枢机权杖中的光明之力,用一道光柱将神像完全笼罩。

在光柱的照射下,神像那闭合了不知道多久的双眼突然张开,向教堂一角投射出金色的光线,光线方向的地板处豁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洞,一路由旋转楼梯延伸向下,不知道其深浅。

安伦大惊,他没想到自己祖父曾经的权杖就是开启这个秘密的钥匙,更没想到这个圣城最大的秘密就隐藏在每天门庭若市的大教堂地下。

昆道尔从怀中掏出一把法杖,上面随着他的念动闪烁起了荧光,带着安伦走下了旋转楼梯。

入口随之关闭,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在黑暗的地下,荧光并不耀眼,安伦小心翼翼地跟随着祖父向下走,心里对这个从小好奇到大的秘密充满了期待。

“世人皆知教皇陛下拥有沟通光明神的力量,但他老人家却不是最接近光明神的存在……”

安伦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祖父这句话到底是在代指什么,直到他想起小时候祖父曾讲给自己的睡前故事,那个有关天使与恶魔的传说……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石楼梯的底部,昆道尔看着道路尽头那道缠满光带禁制的大门,缓缓抬起了手。

“那些最接近光明神的无上存在,就沉睡在你面前的大门后,我必须提前告诉你,进去之后无论看到怎样的景象,都不要怀疑你的信仰!”

光带在昆道尔的操纵下缓缓解开,大门也随之开启。

整个地下都似乎能听到安伦紧张的心跳声……

长久的沉默……

没有昆道尔的指示,安伦不敢贸然进入门后的空间,他刚想轻声询问接下来的行动,站在他前面的昆道尔突然双腿一弯,直直地向后倒去。

安伦赶紧扶住倒下的祖父,他清楚地感受到祖父战栗的身躯,以及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鬼使神差地,安伦抬头看向远处的空间,看到的却只有一片黑暗……

倒在他怀里的昆道尔突然停止了战栗,离开他的扶持,独自站在那片黑暗前,微垂着头,心中好像在盘算着什么……

下一秒,他猛地回过头来,一把夺过安伦手中的枢机权杖,然后疯了一般地扑上来,扒下了他刚穿上不到一天的枢机长袍……

在安伦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大门“轰”地一声重重关闭,紧接着他就被昆道尔拽起衣领,双脚不离地的被拖着向楼梯上冲去。

出了地道,待安伦好不容易适应了突然变亮的环境后,一眼瞅见祖父已经跑出教堂,只留给他一个狼狈不堪地穿好红袍,奔向教皇宫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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