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把他们所信仰的称之为神,反过来推导,神即是因为人信仰才是神,无论其是否拥有力量、智慧、生命,至少“神”的名字在这里已经存在了——因为信仰其存在所以存在。
房七生坚信着一件事情:为什么下位的代行者会被上位的存在选中——因为信仰。因为是信徒所以会被选中,因为是虔诚的信徒所以会被选中,上位的存在因信仰诞生所以将好处反馈给信仰的来源也就是信徒,所以说特殊之所以会特殊是因为信仰——房七生坚信着这一点。
那么想成为特殊首先要有一个信仰,就像穆斯林信仰安拉一样——又或许可以不一样,柏拉图构思出的理想国就是一个例子,信仰可以不局限于为一个人而是某种地方或境界,也许那个神不一定需要一个人形的身体,但它依旧会思考会有情绪会有亲近信徒的本能——然后房七生想出了这样一个地方:这里永远不缺物资但人们都积极于工作,但不同于共产主义社会的是,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三观,或许是乐于助人的,或许是乐于杀人的,这里有强大的力量来维持某种限度的和平或者说秩序,而人们在和平的标准线下用自己的方式生活——这就是房七生所信仰的存在。
那么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呢?一个适合它的名字本来困扰了他很久,可房七生在今天突然发现自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在他心中今天的早晨本来还是一如既往的规律,不过在他洗漱完毕准备出门的时候,打开门外面却是一条不认识的街道。
信仰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可以使信徒适应很多偏离常态的事物。他马上关上门干咳了两声,深吸一口气再次把门缓缓拉开,与刚才不同或者说有进步的是,这次在门前多出来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欢迎来到信仰都市,我叫棋庭,是你在都市第八区的新手指引员,请多指教。”面相普通的青年男子微笑着像房七生浅浅鞠了一躬。
房七生有些木木地点了点头,果然凭信仰完成的穿越怎么可能没有指引。
不过自己第一个想到的原来是这种事吗?
“顺便一提我已经向学校方面请好假,如果今天没有别的事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不知不觉看样子发生了很多值得在意的事。
房七生推了推眼镜:“有,我想学习。”
棋庭的脸上爆发出耀眼的笑容。
为什么笑容会耀眼?为什么笑容会有这么怪力乱神的效果?这里和他信仰的真的是同一个地方吗?
“好吧我在说谎,”房七生叹了口气伸出手,“我叫房七生。”
“我们做事在某些时候是很快,以后你可以慢慢适应,”棋庭握住他的手,“请多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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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是什么?它不同于一些孩子的那无法对自身所处的维度产生影响的幻想,它是一种恭敬与坚信的执念,是一种高维度的精神力量,相同或大体相似的信仰会聚集在一起,形成一股庞大的精神力量,又因为是由信仰构成,力量本身会体现出信仰中会带有的信息比如——会思考,有感情。
“正因为有些精神力量偏偏强大到足以把这些元素具体化的地步,然后就各文明口中的神就这样诞生了,不过这里我们一般习惯叫他们‘信仰体’。他们本来是高维度的存在,不过多数信仰体还是会选择以低维度的通用生命形式生活。不过别看我说的轻松,光是要做到信仰聚集这一点就很难了,因为不够强烈的信仰是不会引导其它信仰汇集也是没有那份力量飘远与其它信仰融合的,”棋庭看着房七生,“你很有趣,一般信仰都市的意外来客都是直接用人工智能接待,但你的信仰不带有具体的目的性却能产生足以作为让信仰体强烈感受到你的信仰的地步,作为稀有案例,我被分配来给你做这个导游导师有一部分是为了做调查与记录分析的……话说你为什么不吃?”
房七生虽然对棋庭那一席不怎么委婉的话不是很感冒,但看着桌子上的深紫色液体时表情着实很是纠结,不过出于面子——也是为了不造成某种程度上的误会他还是这么说到:“我不饿。”
“啊,对了,”棋庭一拍脑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顺时针扭房把手就会来这里,逆时针扭就是原来你熟悉的地方,其实我们可以在那里吃完了再来的,话说我还没吃过你那里的食物呢。”
要不是房七生确信自己打不过他早就一拳招呼上了。
“好吧,话说你说那个神——信仰体的诞生方式和信仰都市有什么联系吗?”他生硬地扯开话题。
“这就是信仰都市会诞生的前提,”棋庭舀了一勺自己身前和房七生相同的食物送进嘴里,“因为会思考所以会去使用自己的力量,因为有感情所以会有欲望,在信仰体的不断碰撞下信仰都市就建立成型了。”
“那么信仰体出于什么欲望才会建立信仰都市?”房七生问。
“孤独,”棋庭摇着勺子,“正因为有感情所以会拒绝孤独,因为有感情才会怜悯才会选择庇护,这就是信仰都市建立的初衷……好了,”棋庭放下勺子,“简单介绍一下信仰都市后现在是参观时间,其实暗夜森精的食物还是很好吃的。”
用这句话辩护反而让人怀疑你的目的了吧。
在房七生的注视下棋庭吹了声口哨:“啊,又失败了吗,最近你们这些穿越者很难骗到唉。”
对这个坚持以折腾自己为前提来坑害新人的引导者房七生感到肃然起敬。
但是还是有疑问。
“如果只是不想除孤独的话,神——信仰体只需要入住一个自己钟意的地方用与当地居民相同的姿态和当地人相处不就可以了吗?”房七生打量着四周的场景。
这里和他见过的城市场景差不多,只不过街道两旁的店面都是各种千奇百怪的样式:有蒸汽朋克的风格、有纯粹只是在那种了一棵大树或别的生物然后挖空中心做出来的小店、有本来什么都没有,但只要有人在空地面前站上一小会就会有很多东西冒出来组成房子的店——房七生对这家店的商品很好奇。
不过街道还是挺中规中矩的,也有可能是为了迎合他这类居民的三观,但交通工具们就不是怎么讲道理了,从天上到地面下——地下交通工具会有专门的停靠点,从硬的到软的,从高速到低速的动物或昆虫以及科技产品应有尽有,房七生觉得他没看见交通事故的原因是被打怕了——他向红绿灯上蹲着的手执小红旗的筋肉人形生物投去敬畏的目光。
“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你说的情况也许会持续一段时间,”棋庭盯着一家建筑朴素但装饰绚丽的店面看了很久,直到连门口招揽顾客的女仆装小妹都恐惧地退回店内才放弃,“但依旧不可能,我问你一个问题:同样是和谐相处,你是觉得伪装起来与别人和谐相处比较好还是用最真实的自己和别人和谐相处比较好?”
“明白了,”房七生若有所思地点头:“那个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想要介绍那个人那可得说个比较长的故事了,先把最基本的说完我在跟你慢慢说那段最终造就信仰都市诞生的罗曼史。”来到路口,棋庭在红等下站定。
因为去看稀奇而落后的房七生赶了上来在棋庭后侧定下,眼神终于不再乱飘了,因为棋庭身上有他更想知道的东西:“为什么是罗曼史?”
“因为它本来就是这样,好了,”绿灯亮起,棋庭开始移步,“我刚才说的你听进去了吗怎么尽问一些跑偏的话题?”
原来这里的人——居民不是这样的吗?房七生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背着蓝色书包在蹦蹦跳跳前行着的沙丁鱼,然后在心里改口。
也没有管房七生是否回应,棋庭自顾自的说:“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都市选中吗?”
答案显而易见——“是信仰吧?”房七生不确定地说。
棋庭点头:“那具体一点呢?”
房七生迷茫地摇了摇头。
“因为信仰都市感受到了你的信仰然后开始亲近你,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信仰会关注并惠泽每一个信徒,每一个对于信仰有正确解读的信徒,”棋庭看了一眼房七生,“但是你的存在以及你存在的地方太弱小了,信仰都市如果主动去接触你那就回牵扯到周边许多没有信仰的同类或其它文明,这对他们的精神来说是一场巨大的变革,无论他们的思想会不会变得和你一样都是不公平的,他们的不公平是会被强行改变思想,而对于你来说的不公平则是你不再特殊。”
“那样也不是很坏吧?”房七生发现棋庭在一栋写字楼前停下了。
“那就是我要给你上的第二课了,”棋庭摸上了写字楼大门的手柄,“无论那样做对其他的生命或智慧存在有多么大的好处——但是,”他推开门,“信仰只偏爱信徒。”
为什么吃早饭后的第一站是写字楼?是来领取旅游指南的吗?
房七生有一种即将登上贼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