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个恋人，你就借着丘匹德的翅膀，高高地飞起来吧。”
“他的羽镞已经穿透我的胸膛，我不能借着他的羽翼高翔；他束缚住了我整个的灵魂，爱的重担压得我向下坠沉，跳不出烦恼去。”
“爱是一件温柔的东西，要是你拖着它一起沉下去，那未免太难为它了。”
“爱是温柔的吗？它是太粗暴、太专横、太野蛮了；它像荆棘一样刺人。”
电视里演着莎士比亚的戏剧，但是大厅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早上昏昏沉沉撒泼雨水的阴天已经过去，太阳不知从何时钻了出来，转眼间就晴空万里，知了也开始卖命的叫起来，就连我也略有困意。
大概是这里靠近飞机场的缘故，每过一会儿就能听见飞机经过时候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但是明明是如此大的声音却不吵闹，反而让人更加倦意。
这种时候疗养院的人似乎都午睡去了，就连值班的护士也趴在窗口里的小桌子上打盹，但由于我一直没有午睡的习惯，于是虽神采奕奕但也无处发泄精力，只好无聊的看着莎士比亚的戏剧。
但并不是因为我喜欢看莎士比亚，只是因为我找遍了大厅也没有找到遥控器，大概是被哪个天杀的老头带回房间里去了。
为何我会落到如此境地呢？
午饭之后我和妹妹回到房间里，见没有事，我本打算打道回府，但妹妹却拦住了我。
“你现在回去也没有事，还不如晚上再回去。”
我也没什么反驳的理由。
为了留住我，妹妹让我讲自己的趣事，于是我就把自己能想到的一切有趣的，例如最近刚发生的阿闲的事，也有其他的，比如我宿舍楼下水果店老板娘双双出轨最后互相发现相互对峙公堂的滑稽事，室友网聊见面结果发现对面是装女人的男人，强咽恶心偷偷跑路的事，我绞尽脑汁去搜索回忆，然后找出自己认为最有趣却又不会过分变态扭曲以伤害到妹妹心灵的事情，再绘声绘色讲出来，有必要之时，我还加上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把妹妹在床上逗的咯咯笑。
但到了后面，尽管妹妹已经在努力对抗困意，但是还在我说话的间隙之中偷偷睡着了。
由于房间里开着空调，我把她本只盖住腿的被子拉上来，一直到她肩膀，做完这一切之后又发现她半坐半躺着睡，似乎姿势很不舒服，于是我就用手轻轻搂住她的背，让她躺下。期间我离她十分近，以至于能看清楚她的每根睫毛，她的气息都吐在我的脸上。尽管我已经十分小心，妹妹还是因为扰动醒来了。
她似乎想说什么，我轻轻把她额头上的发丝撩到耳根后，轻轻说道。
“没事，我也困了，一起睡就是了。”
听到这里，妹妹也不在担心，抓住被子安心闭上了眼睛。
话虽这样说，但是我却一点儿都不困。
坐在妹妹旁边，静到能听到她微微的鼾声，显得十分可爱。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妹妹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妹妹是四点左右醒的，那时我已经稍有困意，正准备靠着椅子打盹，由于太阳的移动，阳光的颜色变了，变得更加温和，不再让人感觉燥热，也因为角度的关系不再只照房间的一角，而是斜射过来铺满了房间的一大半，而我正好处在那条显眼的分界线上。电视里不再播莎士比亚，这个电视台自动换台换成了我没有看过的其他戏剧，只知道里面的人个个穿着怪异，说话夸张，也不知到底讲了个什么样的故事，这也大概是我昏昏欲睡的原因之一。
妹妹睡眼朦胧，从大厅冷的那侧的拐角走过来，看见我之后，她过来坐在我对面。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似乎气鼓鼓的样子，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睡的怎么样？”
“还好。”
沉默了一下，我们的注意力都盯着那张狂疯癫的戏剧。
此时里面的一个矮子把大葱插到自己的鼻子里，把葱的根茎当作自己的鼻毛，然后又把鼻毛当作胡子装作一副老者的样子轻轻抚摸起来。
“这是什么？”
妹妹似乎完全不理解电视里面的内容。
“不，我也不知道。”
“哥哥下午都在看这种东西吗？”
“刚开始好像在演罗密欧和朱丽叶，后面演完了就变成这个了，也不知道是啥。”
“啊，这样啊。”
又陷入沉默了。
妹妹面无表情，一直看着电视。
“你什么时候回去？”
妹妹好似压根不在意的，随口问道。
“不知道呀。”
因为妹妹是马上死掉的人，所以无论她想我怎样，我都没有理由不答应吧。
“哥哥吃了晚饭就回去吧，应该可以赶得上七点的车。”
“诶？好。”
我看着妹妹的脸，有点意外，本以为妹妹还会想方设法多留我一段时间的，看来是我自恋了。
妹妹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情和想法。
“今天晚上大概会有红烧肉，不是我说哦，这里的红烧肉绝对是一绝，好像主厨是某个五星级饭店过来的，当时就凭一手红烧肉让自己的餐厅从四星级升到五星，米其林过来的评鉴师直接说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红烧肉。大概香气四溢，入口即化的程度，你一定要尝尝。”
“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笑道。
“所以说。”妹妹停顿了下，然后继续说道。“你这次走之后，也不用再来这里了。”
“什么？”
大抵是听错了，妹妹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呢？
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妹妹终于转过头来了，她的脸没有一丝被阳光照到，显得面无血色，室内的空调则让我背脊发寒。
“以后你再也不用来这里了。”
“为什么？”
“早上我也是这样对爸妈说的。说实话，真的挺没意思的，干嘛把时间花在我这种没有未来的人身上，一点意义都没有，完全是浪费时间。”
妹妹冰冷的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就好像新来的演员背台本，但尽管这样，每个字都深深扎在我的心里，让我呼吸困难。
“但是....但是我们这是关心你啊。”
“关心？”
妹妹冷笑一声。
“不要开玩笑了，你的生活不是过的好的很吗？没有我其实也行的吧？也没见你时时刻刻把我挂到心上，你只不过一直在循规蹈矩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当大学生就过好大学生的生活，回来了就想起来该看看妹妹，不过也不能说你错，只不过我不喜欢这样而已，干嘛我们每个人要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呢？”
“不是，什么叫不愿意做？我也很开心和你在一起啊，啊啊，我懂了，你在开玩笑对吧，想看看摆出这种反应亲爱的哥哥会怎么样，别做这种无聊的恶作剧了。”
我想伸出手摸摸妹妹的头，然后这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但是妹妹直接伸出手狠狠的打开。
“你又在逃避了，真是幼稚，我现在想说的就是我心里的话，什么叫很开心和我在一起，那是因为我不是在一直陪着你演过家家吗？我真的累了，你和我在一起也够贪婪了，我都要死了还得装作一副可爱妹妹的样子，这样你就又履行了职责又可以填补自己内心的愧疚感吧，别开玩笑了，你做的一切不都只是为了你自己吗？你了解我什么啊，你凭什么一开始就站在至高无上的角度装作包容一切的样子来看我，别这样了，说真的，所以我说反正我都要死了，让我一个人清净点不好吗？就为了你们所谓可笑的责任感，愧疚感，然后继续从我身上榨取，我是金矿吗？我当然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样的结局，在我最后几天里拼命关心我，寒嘘问暖，回家还十分难受，天天心里玩命吆喝，恨不得敲锣打鼓，哎呀，妹妹要死喽，我很难受，终于有一天我总算死了，然后就可以操办葬礼了，我被火烧成一把灰装到盒子里，可能最初几个月还会看着我的照片抹抹眼泪，等到了后面我的存在，关于我的记忆也就这样完全忘记了。很好很好，从头到尾你们做的都很好，所有的职责你们都尽了，好人给你们全做了，然后我就乖乖去死罢！或许我说的太刻薄了，但这就是事实，我甚至也不是说责备你们，大家都是这样做的，所以你们也是这样做，我只是觉得真没有意思，花时间在一个死人上面干什么？我这几天该吃吃该喝喝，然后倒头去死，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就行了？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我可是从心底很讨厌你，像你这种得过且过，衣来张手，饭来张口，还把这些全当做理所当然，以为自己只要不犯事就可以得过且过，过好自己的舒服日子的人我最讨厌了。大家都闭嘴，大家都不说，就不会有人受伤了吗？我现在十分受伤，特别受伤，不只是死，还是你们给我施加的虚伪，当然，我不是说我就不虚伪了，说到底我从出生开始到现在快死，什么价值都没有，在我身上花的价值全部都没有转化成实际的东西就要被我带进坟墓里去了，就算现在我也在吃爸妈的，所以一想到我的本质和你一样就让我感到十分恶心，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也会想，凭什么死的要是我，死的不是你，我这样的人如果能活着肯定要比你有
价值不是吗？你看啊，我心里其实就有这种阴暗想法，我不是你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的妹妹，你压根就没有了解过我，我也不需要你的了解，就算你现在开始圣母心泛滥说想了解我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意义！与其这样子让我去死就好了，这样子大家都不会困扰不好吗？我也不会怪你们说什么不关心我，只是大家好聚好散，反正我最多也就怪怪自己运气稍微比别人差点而已就是了，爸妈都已经明白了，你也差不多该明白了吧？不要再给脸不要脸了，否则只会让两个人都困扰而已不是吗？”
我已经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了，如果从旁人看来，一定十分滑稽可笑吧？
“那我和你从小到大的回忆又算什么！你都在演戏么！”
“哈，所以我说你真的是幼稚。我和你从小到大的回忆？我有的选择吗？别把你自己看作什么我的命中注定好不好？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有的选择吗？就算我的哥哥是一头臭水沟里的猪我还是会和他有从小到大在一起的回忆啊，这点事情都还不懂吗？我一直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我的心脏就是废物，我活着就是有一天会去死，外面的世界和我毫不相关，我只能百分百接受所有一切可以给予我的施舍，所以说现在我受够了，你到底懂不懂啊？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还是说尽管这样你还是要扮演好负责好伟大好亲爱的哥哥，不惜伤害我，自以为可以救赎我吗？那我只能说你绝对是最差劲，最恶心，最自私 最虚伪的人了。”
我无法反驳，妹妹继续说道。
“说到底，人与人之间永远都不会互相理解，虽然人是群居动物，但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靠的太近只会让人反感，许多问题也都是因为互相做作，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么回事。所以我不想再小心翼翼被人对待，也不想小心翼翼的对待别人，甚至其实今天这番话我也压根就不想说，但是不说不行，不说的话你就会一直自我陶醉。所以我现在说的很明白了，互相关心承担责任维护关心那是活着的人要做的事情，而我已经差不多是个死人了，所以让我一个人度过最后的时光清净点行吗？好不好哥哥？你觉得我自私也没关系哦。”
我已经无话可说，只是站起来，又下意识的逃避似的不敢再去看妹妹。
“我知道了。”
话说出来已经是颤抖的了。
“不吃个晚饭再走吗？”
妹妹在背后说道。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径直走出去，不敢再回头，我也不知后来是怎么回的家。
回家后的第一天里，我尝试保持着正常，但是妹妹的话语就像毒刺一样深深扎进我的脑袋里，无论怎么样都拔除不去，只要闭上眼睛，就是妹妹那近乎绝情的面庞。我尝试打游戏，尝试学习点新东西，尝试看电视剧，但都没有办法把妹妹赶出我的脑子里。
“大家都闭嘴，大家都不说，就不会有人受伤了吗？”
甚至我回去之后也没人提妹妹这件事情，或许妹妹说得对吧，这大概是扭曲的，谁都在受伤。
第二天之后我开始慢慢反思自己，然后不好的是越是仔细深究自己越是发现自己是烂人。
我并没有欺负老太婆，也没有自暴自弃天天赖在家里，我的成绩还算好，我也会摆出笑脸拉好人际关系，但我知道其实我是个再烂不过的人了。
如果要形容自己的话，我会说每天早上起来就已经用尽全力了，这样的我，看见一个人从楼上跳下来摔的粉碎，我也只是装作没看见埋头溜过。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记得以前我还是个十分有责任心的人，事实上，孩童从一出生开始应该是有着无穷的好奇心去看这个世界的，无非是后面被事实所泯灭而已。
小学时期，我在一所平平无奇的地方小学读书，我和所有小学男孩子一样，贪玩，觉得自己生来不凡，以及有着无穷的正义感。我总是幻想自己是光的勇士，还在作业本子上画相关的剧情，和妹妹相处时抓住妹妹的手以幻想自己把光的能量传递给她让她快快好起来，即使随着年龄增长开始明白现实，但也还没有走出幻想。
大概六年级的时候，我们换了个班主任，那是个五十多岁，戴着方形眼镜，满脸皱纹的古板老头，他十分爱炒股，据说有次他在办公室里，他的老婆突然把办公室的门踢开，冲进来边哭边把他揍了一顿，因为他偷偷把家里的一大笔钱全部拿去炒股了。
小学的班长是一个女胖子，她权势滔天，拉帮结派，为非作歹，有着自己的小团体，所有违抗她的人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但即使这样，班里也有我这样十分有正义感的人和她对抗，但多数也只是暗地里叫骂几句。
六年级的时候，班里一个傻子被他们欺凌了。
傻子并不是绰号，那个人真是一个天生智力有问题的孩子。他很胖，总是流着口水，身上总是会有一股奇怪的甚至可以说难闻的味道。他总是会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大把大把的零食分给大家，自己身上的钱也总是会被人以各个理由骗走。记得我曾经用一块碗，说要给他变魔术，然后把他的一块钱给变到了我的口袋里，他还拍手叫好。他在班里的成绩是倒数，老师大概也不喜欢他。
有天放学的时候轮到我值日，倒完垃圾之后回到教室里，只看见班长一群人把傻子围在角落里，轮流打他巴掌，嘲笑他。傻子哭着，说要回家给他妈妈告状，那群人笑的更欢了。我的正义感不允许我看着这样的事情不作为，加上我忍她已久，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和班长撕打在一起，但由于小学的时候女生发育较快，我比班长矮一个头，于是后面还是落入下风，最终以我对班长造成轻微创伤，我被指甲多处刮伤作为结局。
回过神来的时候，傻子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第二天我义愤填膺的去找班主任告状，本来他只是想敷衍我，但是在我多次强求之下他还是不情愿的把涉事者，我，班长，傻子叫了出来。
“我没有打他！不是我。”
还没开始，班长就开始边哭边说道。
那个年纪的我怎么能忍的了她这般虚伪，怎么忍得了正义的不存在。
于是我疯狂指着班长。
“你踏马放屁，就是你，就是你！”
班主任或许是挺烦了罢，对我们吼道。
“都闭嘴。”
我们一下子全都闭嘴。
“怎么回事？她打了你吗？”
班主任又对傻子说道。
那一刻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只要傻子说出来坏人就可以得到应有的惩罚，他也不用再受欺负了，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没有，我没被打。”
傻子如此回复道。
几年之后，为了考区里的重点高中，我上了补习班，在里面遇见了傻子，他也在补习班里面，虽然不是一个班，但我通过门缝里去看他，他虽多了几分沉稳，话不再如往常那样多，但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笑的很开心，这让我很难过，我怀疑自己所做一切的价值。
后面我还遭到了班长的报复，我交的毕业照的钱被她私吞了，她还说我没有交钱，那时候没有人相信我，我也没有所谓的小学毕业照。
初中的时候，我认识了初恋。我记忆里的她总是抓住高马尾，穿着校服，说着一些拨弄人心的话语，作为我的同桌，我们日久生情，自然而然互相会有好感，于是就认为我们应该在一起了。
之后她因为家庭的原因要转学了，我们约定在她走的那天再分手。
那是春天，梅雨季节，星期天。
我还记得我坐在房间里，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黑色字体。
“大概真要再见了。”
下午两点，她发过来信息。
我知道她坐的是下午三点的车，此时她应该已经从家里出发了，带着所有的行李。
我那时候完全可以找她。
我可以在火车站抓住她的手，说我一定会去找她，完全不用分手。
但是我想想这果然没有什么意义吧，我完全不知道我与她隔开了距离之后会发生什么，或许强行联系的感情还不如找点断开就好。
思考过后之后，我只是淡淡的回复。
“再见。”
从此我与她的回忆就定格在了那一刻，或许我努力争取结果就会不一样吧？但是我放弃了。
直到妹妹删掉了联系方式，我们也没有任何联系，我觉得这辈子我也不会再见她了。
我在想，我压根是不喜欢她的吧，或许她只是比较有趣而已，也只是因为她是我曾经的同桌而已，所以我压根就不想为她付出，是这样而已吧。
就好像妹妹说的一样，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妹妹罢了。
失败，失败，从那天开始我就被种下了失败的魔咒。努力过的比赛，不尽人意的奖项。努力过的成绩，中规中矩。努力过的社交关系，稀疏无趣。我才发现，所谓的努力压根只是我对自己的谎言，我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从来没有全力以赴过了，我害怕失败，害怕别人对我的信任，害怕到头来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只要不去认真对待就好了，按照大家做的那样普普通通，什么也不争取，这样的话期待还没开始又哪里来的失望呢？
事实上我已经明白了，这是有问题的，如果没有问题我大概也不会发现，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也不会一直失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妹妹也不会对我失望。而我，这时候才发现我也其实在一直对自己失望而已。
被冤枉的那天，我晚上哭的很惨，我痛骂傻子，痛骂班长，痛骂黑白不分的班主任，但是那个时候的我又哪里知道，我最失望的还是自己，最恨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正因为一直在对自己失望，于是反倒对此习以为常了。
明白这一点之后，我总算知道，我一直在厌恶自己，并且想改变。事实上我一直被自己蒙蔽了，全力以赴这件事情原来想做就能做，虽然做了之后的结局或许不一定会变得比原来好，但是自己绝对不会后悔，这样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我已经无法袖手旁观看着妹妹一个人死去了，我想，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么最终后悔的人绝对是我，那样的话绝对到最后什么也没有改变。
或许可以换成这样的说法，为了我的一己私欲，即使妹妹的遗愿我也不会满足。
一股伪英雄的气息从我的胸口里冒出，我很熟悉，那是儿时我假扮英雄不可一世甚至说是傲慢的气息，为此我要说些中二的话。
妹妹往后的死，我承担便是。妹妹一直以来的人生，我承担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