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前的周末，很快就过去了。
这两天伊晨一直都在陪着灵樊希复习。
她本就刚转来不久，要是没了伊晨的帮助，估计这次月考灵樊希就连平均分都很难够得上。
而经过了这两天的重点复习，她现在水平大概处于班里同学的中间。
而今天就是周一，灵樊希出院的日子了。
伊晨背着包，穿着校服，站在大厦门口思索了很久。
日出的时间越来越晚了，这时候的天空也才刚刚变成蓝色，路上明黄的路灯亮着，只有一两辆电动车从灯下驶过。
只是站在这里就已经能想到今天一天是什么样了。
“即使去了学校也没什么事情做呢。”
伊晨叹气，决定翘一天课，去医院找灵樊希。
在手机上查过去医院的路线之后，伊晨推开门，踏上路途。
......
下过雨后湿滑的路面，还残留着水滴的栏杆，比起以往稍微清新了些的空气。
伊晨带着耳机，时不时看向不远处的路口。
“啊，车来了。”
公交车露出了一个车头，正在转弯开向这里。
......
听着歌，视线穿过挂着雨滴的车窗，百无聊赖地看着人生百态。
车停了，上来了很多人，各自找地方坐，或是站在两侧。
伊晨往里坐了坐，继续看着外面的景色。
......
不知不觉，颠簸一路，伊晨到了医院。
在医院的门口，伊晨才回过神来。
“不知道灵樊希看见我是什么想法呢？”
想到她见到自己时候被吓了一跳的小表情，伊晨不由自主地就坏笑起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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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樊希做了个梦。
大概...是个噩梦。
在梦中，她又回到了水里，快要窒息。
她想要呼救，可水不断涌进鼻腔。
她挣扎，抵抗，但是都无济于事。
忽然一下子，她沉到最底，然后发现自己飘在半空。
她掉进了一个教室，周围是她小时的同学。
“哈哈哈哈哈哈，没爹妈的怪物！没人愿意要你！快滚！快滚！”
他们大笑着，推搡着，把她逼到墙角，从窗户推了出去。
“不要，不要啊......”
教室在不知道多高的楼上，已经看不到下面被浓雾遮挡的地面。空中阴云滚滚，不见阳光。
灵樊希坠落着，不知怎的又回到了家里。
熟悉的墙壁，熟悉的灯光，与熟悉的摆设。
有一个年幼的她正缩在沙发上，看着书橱上父母的画像发呆。
她走到了另一个自己身旁，年幼的灵樊希抬头看向她，深蓝的眼眸黯淡无光。
眼泪顺着已经干涸的泪痕再次滑落，灵樊希被吸了进去，再次回到了那个令人绝望的水底。
四周无光，只有死亡在无声蔓延。脑中的思维逐渐混沌，四肢也在失去知觉。这时，她的上方伸出了一只手。
“伊...晨？”
灵樊希想要抓住那只手，但怎么也够不到。
“伊晨...伊晨！！”
越是挣扎，越是难受。
眼前的画面彻底模糊，变成一片混沌的黑暗。
......
空调的嗡嗡声回归耳畔。灵樊希睁开眼，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向四周。
————洁白的墙壁，冰冷的灯光。
只有她独自一人。
有些怀念前些天的那个下着暴雨的晚上呢。
“诶？”
她疑惑地低下头，看着被子上深色的两个小点。
“我在哭...么？”
“叩叩”
未待她理清思绪，就传来了两声敲门声，紧接着是门把转动的声音。
灵樊希脸蛋上的泪痕还没有擦干，她红着眼，呆呆地循着声转过头去。
正巧对上了伊晨充满笑意的视线。
“啊...伊晨————”
见到了心中思思念念的人儿，她的眼泪彻底绝提。
眼前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过脸颊，滚落到床单上。
怎么擦都擦不干。
“欸...欸！？灵樊希！？怎么了啊？”
伊晨见灵樊希哭成这样，顿时便慌了神，冲到床边，将她揽在怀里。
原本整齐的黑发如今凌乱不堪，白皙的小脸上也泛起了红晕。本就可爱的眼睛成了眼泪汪汪的样子，可爱中更多的是令人心疼的悲戚。
灵樊希摇摇头，蹭了蹭伊晨的胸口。
“没事啦...什么事都没有，让我这样呆一会就好......”
伊晨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抬起手，犹豫片刻，只好轻轻为她理顺凌乱的青丝。
摸摸头或许就能让她安心下来吧。
伊晨是这么想的。
“我在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在的。”
他在灵樊希耳畔轻声道。
......
等到灵樊希平静下来的时候，太阳已然是挂在了天边的一角。
“话说啊，伊晨，你怎么来了？”
她坐在床边晃悠着白皙的小腿，饶有兴趣地看着伊晨收拾自己的东西。
原本她是想自己收拾的，可伊晨偏要帮忙，去收拾各种杂物。只是让灵樊希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一下。
“唔...想着你自己一个人的话可能有些麻烦，而且...你不在的话就完全不想去学校了。”
伊晨一边拉着书包的拉链一边回道。
“好啦，东西都收好了，你快点弄下衣服啦~”伊晨提起包，看向灵樊希。
她的小脸唰一下就红到了耳尖。
“你...你...唔，你先出去啦！”
“欸？”
“我要换衣服啦！你先出去！！！”
“啊，哦，哦......”
伊晨老脸一红，赶紧提上东西溜了出去。
“受不了，真可爱啊...”
他靠在走廊上，感慨道。
而屋内的灵樊希，心中也是思绪繁杂。
两人都靠在门边的墙上，让自己冷静一下。
“都是离开对方就活不下去的笨蛋呢。”
他们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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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点点的波折之后，两人终于办完了出院的手续。
而当他们拎着东西走出医院时，太阳都已经偏西了。
“都这个点了啊...要不就直接回家吧？”伊晨回头看向灵樊希。
“唔！？”灵樊希不知在发什么呆，跟在身后的她一下子就撞上了伊晨的后背。
“真是的...”伊晨转头看见捂着小脑袋的灵樊希，伸手揉了揉，关切道：“没事吧？疼不疼了？”
“唔，没事了...咱们，回家嘛？”
“嗯，今天就先回家吧。”
踏过水坑，波纹荡漾。
树梢之上，一对麻雀正准备着南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