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玄正觉烦躁,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墨青玄正前方,抬头一看是一身着外门弟子服饰的师弟拦住了她的去路,这名师弟皮肤生的如女子般水灵,但比墨青玄还是差了些。
之所以断定为师弟,是因为按照修为来说墨青玄虽然三年来寸步未进,但在外门炼精九层便是最高了,而修道之人以修为为先,修为高者地位自然就高,更何况墨青玄还是文渊道人的亲传弟子,在宗门里直接超级加辈。
这名弟子上来便对墨青玄问道:“你可还记得我?”
墨青玄端详了半天,除了觉得这名师弟确实俊俏意外,再没有丁点印象,遂茫然地摇了摇头,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师弟,满怀歉意地说道:“你是谁,我不记得了……”
这男弟子听墨青玄不记得自己不禁感到气恼,但看到少女秋波荡漾的双眼却又脸红起来,不知是被墨青玄气得还是被墨青玄看得害羞。
“我是传功堂陈长老的亲传弟子陈君何。”
说罢陈君何微微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少女,似乎是想激怒少女让对方想起自己,但墨青玄只感到莫名其妙,自己这三年里本来就与其他弟子少有来往又尝尝行踪不定,以至于被讹传了一个清云仙子的名号,在有过交集的人里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和少年面容相近的人来。
见少女还没想起来,少年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年入门考核结束后你我因为一名幼童打了一架?”
“啊,我想起来了!”墨青玄的确记得当初入门时有一衣着华丽的孩童仗着自己修为高又有些身世便拉帮结伙欺压凡人出身的孩童,墨青玄看到这种熊孩子行径就起的牙痒痒,正好当时心情极差,便出言呵斥了衣着华丽的那帮孩童,并比划着拳头让他们道歉,结果那群熊孩子外强中干,领头的直接吓哭起来,然后就围上来一群衣着华贵的新晋外门弟子,二话不说直接对墨青玄动起手来,结果全部被墨青玄揍得鼻青脸肿不说,最佳战绩还只是一名少女趁乱扑上来用小指指甲划破了墨青玄脸颊上一层表皮。
“你终于想起来了,我今天来……”
没等少年说完,墨青玄便打断道:“但当时挨揍的太多了,我也不记得你们都是谁了。”
少女的语气极其平淡,少年却是沉默了,本来通红的脸变得煞白,然后又变得通红,看起来极为精彩。
“我,我不管你记不记得,反正我今天来是给你下战书的,三天后的州比你可干与我比一比?”
墨青玄向来不喜争斗,听到对方是来下战书的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先下手为强让对方上不了州比。
最后墨青玄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这样对待同门到底是不道德了些,于是问道:“为什么要跟我比”
陈君何道:“自从那次败于你我就对你念念不忘,这次终于被我抓住机会,我就问你敢不敢跟我一较高下!”
对自己念念不忘?墨青玄听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神古怪起来,试探性地的问道:“请问你对我念念不忘是被揍上瘾了还是……”最后一句话墨青玄卡在喉咙里感到难以启齿。
话说出口后墨青玄看到对方双目圆睁,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气急败坏道:“墨青玄,亏我一直把你当做对手,没想到你思想如此龌龊,呸!”
看到对方这个反应墨青玄也放下心来,略带歉意解释道:“抱歉陈师弟,刚刚我理解错了你的意思。”
在对方下战书的瞬间,墨青玄就脑补出一系列相关剧情,好在最后是她想多了,对方只是单纯想要证明自己罢了,不过对象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说实话,在墨青玄三年的观察经验来看,陈君何这小子的反应在一众亲传弟子算是相当早熟的,其他亲传要么一心修炼不通人情,要么心高气昴从不正眼看人,总的来说都是一块木头疙瘩,当然墨青玄也有自知之明,她前世母胎单身,直到如今也只是有理论经验,和其他人比起来顶多是块开窍的榆木疙瘩。
陈君何也不再与墨青玄争论,拂袖转身便欲离开,墨青玄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却被对方一把甩开。
“墨青玄你干什么,我告诉你,男女授受不亲!”
听到这话墨青玄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咱们都是修士,哪来这么多规矩,你莫不是看书看傻了?”
陈君何眼神躲闪,面色羞红着与墨青玄拉开了距离。
“你离我远点,保持距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女人都不安好心,我可不会再被骗了!”
对于陈君何乱开地图炮的行为,墨青玄不禁有些恼怒,怼道:“呸,谁稀罕骗你。我要是真想骗你,把你卖了你还得替我数灵石你信不信!”
“你说话怎如此恶毒!”陈君何气得浑身都抖了起来。
墨青玄看傻子一样看着陈君何,自己还没问候祖宗十八代呢,怎么算恶毒了,看来这孩子真的读书读傻了。
“总之三日之后的州比,咱们就看谁打败的人更多,只算紫云宗和霄剑宗的,其他人不算!墨青玄你敢不敢?”
“这有何不敢?”墨青玄本来就因为州比的事情心情不好,被陈君何这么一激居然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
回到文渊阁后墨青玄坐在摇椅上越想越气,揣着手盯着房顶的样子看得文渊道人一阵好笑。
“师傅,您笑话我……”墨青玄的眼神里充满了幽怨,“我什么功法都不会,要是真比输了怎么办?”
“咳咳!”文渊道人严肃地咳嗽两声,“修道之人一身本事在精不在杂,你如今会的这些,在青宗谁比得上你?”
墨青玄苦着脸哭笑不得,说道:“可是整个青宗,您还有渡火师叔和左峰主,除了教过我以外还交过谁啊?弟子会的这些东西除了弟子青宗也没人会嘛!”
啪!文渊道人唤来戒尺对着自家徒儿脑瓜子敲了一下,接着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天道不公,凡事在争。你天生圣体,于众修士不公,天道绝你仙途,于你不公,如不愿忍受这份不公便要去争。你这圣体在道门看来虽是无用,但对于邪修,对于异族来说又如何?为师现在还能护着你,但聚齐寿元终究有限,护得了你一时互不了你一世。”
对于师父的话,墨青玄点头应道:“我知道,打铁还需自身硬,万事还要靠自己。”
其实墨青玄明白,这次州比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参加的,不然对不起师父和师叔们三年来的教导,但参加了州比又如何呢,假设在州比上自己能拿一个好名次成为了道门的预备弟子,那以后怎么办呢?无法正常修炼的预备弟子在道门又有什么仙途可言呢?
真正让墨青玄犯愁的不是州比,而是圣体这一枷锁,墨青玄在翻越横在炼精和化气之间的大山之前,就已经望见了远处更多更险峻的大山,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墨青玄从一开始就明白州比她必须参加,既是为了别人也是为了她自己。
前路漫漫,又不知路在何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今晚墨青玄第一次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