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难……峰……”噩梦一般的呓语在耳边回荡，墨青玄急忙念了几句清心咒呓语才渐渐平息，熟悉的蝉鸣又在耳边响起。
“呼——”墨青玄睁开满是疲惫的眼睛，“我这是怎么了，是神识消耗过度了吗？”
考虑到这是自己第一次一次性调动如此之多的神识出现一些幻觉应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只不过这个梦境的感觉有些真实，甚至自己还能感受到痛觉，这难道是神识虚弱状态下的一种过度反应吗？
就像人在虚弱时受到刺激会猛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一样，墨青玄将梦境中的真实感受也归咎为类似的情况。
「或许等到以后我的神识足够强大，是否也能让对手陷入这种真实的梦境中？」墨青玄开始畅享起未来，感觉自从走上了神识之道自己仙途就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墨青玄突然发现自己的观念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最明显的就是对于自身性别的认知和对修炼的态度，前者从一开始的执着到如今的无所谓，后者则是从一开始的无所谓到如今的执着，就连她自己都感到有趣。
无意间墨青玄瞥到了桌子上的半句诗。
“乾坤容我懒，岁月任尔闲……”
这三年来墨青玄懒是挺懒，但闲却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修神识之道，藏剑峰练剑，渡火谷打铁，与礼仪院最严苛的长老斗智斗勇，以及……以及偷供果。
就在墨青玄胡思乱想之际，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条缝，道童从门后探出头来。
“师姐，温水准备好了，可以去沐浴了。”
“我知道了，麻烦你们了。”
墨青玄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向浴池的方向走去，道童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打开墨青玄的衣柜拿出一整套衣物才跟上去。
道童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被分到了文渊阁当差伺候文渊道人的亲传弟子，听说有些亲传弟子根本不把杂役当人看，似乎在他们眼里自己这类人和牲畜相比唯一的不同便是听得懂人话，但自家这个大师姐待自己这些杂役是极好的，经常从外面带一些果子回来给杂役弟子们吃，而且这些果子总是跟祭礼堂摆的供果一样精致。
道童将干净的衣物放在浴池一边，待墨青玄解衣入浴后将被汗水浸透脏衣物归拢起来。
道童指着箩筐里的脏衣服问: “师姐～这些衣物还要吗？”
墨青玄听道童这么问，顿时头疼起来。
“织院那边又送新衣服了？”
“诺！就是那一套。”道童指着浴池边上叠放整齐的衣物，“织院今上午刚叫杂役送来的，说是预祝师姐旗开得胜。”
墨青玄听闻后靠到池边，慵懒地伸出手臂支起身子，与光滑白皙的香肩一起露出水面的是一对饱满圆润，上面挂着水珠像是刚刚洗净的蜜桃。
墨青玄伸手扒拉了几下衣物，脸颊不知是被水汽蒸的还是怎地一片羞红之色，眼神幽怨地问道:
“说罢，又收了织院多少好处，整天往家里拿这些衣物？”
道童红着脸挠头说道:“织院的师姐们给了弟子二十个下品灵石。再，再说了这衣服多好看啊，要是送给弟子的，弟子巴不得穿上它满宗门溜达呢，而且这衣服宗门里多少人买都买不到，师姐你怎么还嫌弃呢！”
三年来道童一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家师姐整天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一样，明明这么好的身材，不展现出来真实太可惜了。
墨青玄摸了摸细腻柔顺的白色布料，再抬头看看自家的贴身道童，干脆赌气将半个脑袋埋进水里吐起了泡泡……
出浴后墨青玄坐在池边等身上的水珠自然晾干，双脚依然在水里不停扑腾着，将水花溅向浴池对面。
等身上的水珠差不多晾干后，墨青玄先穿上了亵裤和肚兜，惊讶地发现这两件玩意儿居然也是用冰蚕丝做的，然后又拿起了同样是冰蚕丝做的衣物，研究了半天墨青玄才发现这件衣服原来需要把胸前两侧和脖领上的绳扣解开才能套进去，除此之外剩下的衣物中还有一件带袖云肩和两条冰蚕丝做的白色长袜和手套以及一条黑色丝带。
这一刻墨青玄突然想起了那一天她对织女们说的云州衣两侧开衩的建议，想起了为云州衣搭配带袖云肩的设想，想起了制作丝质长袜的提案，想起来自己身上欠织院姑娘们的债。
于是……她摆烂了。
片刻后，出浴的墨青玄对着镜子欣赏着身上这一套改良过的云州风格衣物，贴身的衣裙完美将自己的身材勾勒出来，织女也将凤凰的图案换成了龙和祥云用黑色蚕丝织在了衣裙之上使之颜色不显单调，腿上的冰蚕丝袜贴着大腿稍稍勒出些肉来但并不明显。
如果不穿上云肩的话其实也就是露出了臂膀以及大腿的三分之一，但在墨青玄看来这样反而更涩了，要是穿在别人身上她爱看，穿在自己身上虽然也爱看但还是太难为情了，偏偏这件衣服又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设计的，完全符合所有预期，让墨青玄爱不释手舍不得脱下来。
最后墨青玄咬咬牙，将带袖云肩套在了身上。说是云肩，但其实已经能算作一件长袍，只不过挡不住双腿的正前方罢了。
墨青玄再看向镜中的自己，现在暴露在空气中的就只有大腿中间的一部分，以及沟壑上方的一抹白皙，这样的穿着在东域其实才算是正常，像以前那样裹得严严实实半点不漏反而罕见，当然凡间除外，毕竟凡人们依然还老实遵守着三从四德那一套。
如今墨青玄算是想通了，认清了如今女儿身的事实，认清了身为外门大师姐不可逃避的责任，也认清了对于祭礼堂供果的热爱（划掉，这个不用认清）。
至于是什么让墨青玄突然想通了这一切，是擂台上众人爱慕敬畏的目光，还是三年来的潜移默化在今天终于洪水决提，又或许是二者兼具，或许只有墨青玄自己才知道了。
“师姐！”离开没一会的小道童又跑了进来。
墨青玄问声转身看去，见自己的贴身道童一副急匆匆的模样。
“怎么了？”
“师姐……”道童刚要说话却看着墨青玄呆住了，“师姐，你今天真好看。”
墨青玄歪歪头，不理解自家的小道童到底要说什么。
道童也察觉到自己失言，连忙摆手说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陈长老的孙子，就是那个陈君何来找您了，怎么说他也是个亲传，我就把他直接领到文渊阁来了。”
墨青玄闻言只是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的脚，道童顺着墨青玄的手指看去，看到墨青玄脚上穿了超级超级长的袜子，一直覆盖到膝盖上方。
“咦，师姐穿的是什么，是袜子吗？也好看的，师姐穿什么都好看，以前好看现在更好看了！”
墨青玄叹了口气，说道:“小笨蛋，我的意思是我还没穿鞋，你要我穿着袜子去见陈君何吗？”
道童一拍脑门，害羞地吐了吐舌头。
“抱歉师姐，我忘记给您拿鞋了，毕竟您之前沐浴完都不喜欢穿鞋的，您看前些天织院送来的那双靴子怎么样？”
墨青玄想了想，觉得和现在这身还挺般配便吩咐道童取了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