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洛音回到现实后,发现自己身上正压着一具血肉模糊到看不清五官的尸体,举着腐烂的手,死死扣住了她的脖子。
恐怕,这个就是造成学校一切异象的罪魁祸首了。
苏洛音抬起膝盖将它顶到一边,然后又迅速捡起了地上的梳妆镜,将这只鬼封印进了镜中。
再“吧嗒”一声将那盖子重新合上后,她才终于控制不住地扶着墙壁喘了几口粗气。
虽然已经从鬼空间中出来了,但苏洛音还是感觉周身寒冷,大脑也眩晕得几乎快要无法思考了。
原地打了几个喷嚏后,她抱着手臂连忙给自己接了杯热水,咕噜几口饮完,才觉得自己身体总算是回了点热气。
但她的太阳穴还是针刺般痛得厉害,只要一想点问题,脑袋就叫嚣着快要爆炸了。
苏洛音抬手摸了摸额头,只觉得那里的温度是惊人的滚烫。
她呼出口热气,一路扶着墙壁慢慢挪到了间办公室,然后抄起桌上的座机给万秋打电话问了问情况,“喂,我是洛音……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嗯好。”
在得知相簿和复印件都被成功封印起来后,苏洛音挂断电话,半闭着眼睛垂了头,这样一动不动地过了十多分钟后,她才终于从半昏迷状态重新回过神来。
动作迟钝地按下个熟悉的号码,她喑哑着嗓子低声道:“沈泽,我好像发烧了……我现在在学校办公楼二楼,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就来!”沈泽对着话筒焦急地回应道。
他一边将身上的工作服扒下塞进抽屉中,一边又歪头夹着手机,跟便利店老板请了半天假。
得到准许后,沈泽坐车前往了黑水学园,他本以为自己进去后会受到保安一番盘问,但这路上别说是保安了,连个学生的影子都没见到。
他到达办公楼二楼,在转悠了大概十分钟后,才终于在年级主任的办公室中看到了苏洛音的身影。
她正半靠在墙上,双眼紧闭,眉头难耐地紧皱在一起,脸上则泛着病态的潮红,看起来正在忍受着莫大的不适。
“洛音?”沈泽轻轻朝着她唤了一声,但苏洛音依旧是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于是沈泽只好弯腰将她横抱了起来,然后带着人坐车去了一家最近的医院。
在挂了急诊后,巡诊护士给苏洛音量了体温,正好是四十度。
在挨过一剂屁股针后,苏洛音身上的热度终于降了下来,之后护士又给她打了两袋点滴,原本紧闭的眼皮才慢慢睁开。
此时的沈泽正坐在病床旁,用温水给她冲药。见人终于醒后,他连忙用手贴了贴苏洛音的额头,还是有一点低烧,但不是很明显,可以放着不管了。
“来,洛音你先把药吃了吧。”沈泽动作轻柔地将她上半身扶正了,然后将那杯冲剂端到她的面前,“吃完药,再喝点白粥——放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苏洛音低头嗅了嗅那杯药,然后连忙苦着脸把杯子重新递还到沈泽手上,“什么东西这么臭,我才不要喝呢。”
不错,还会找茬了,看来是真恢复过来了。
沈泽笑了一下,好脾气地轻声哄道:“听话,好好吃药才能快点好起来。”
“不要!”苏洛音向他气势汹汹地一瞪眼睛,“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说没事就是没事了。”
说罢,她就一脚将沈泽从床上蹬了下去,然后掀开被单从病床上起身,在地板上原地蹦跳了两下后,她得意地朝沈泽扬了扬眉,“看吧,我都说我已经好了。”
说罢,苏洛音又补充了一句解释道:“我的身体毕竟跟你们不太一样,这些小病小伤一会儿就没事了。”
“那也得注意才行。”沈泽将水杯放回桌上,满脸不赞同地望向苏洛音,“年纪轻轻就这么不注意保养,等老了可有你好受的。”
“我的沈大哥哟,敢问您老今年贵庚?”苏洛音似笑非笑地一抬眉毛,打断了他关于养生的长篇大论。
“得,我啰嗦几句就变成老头子了。”沈泽苦笑着讨饶。
苏洛音没理他,低头用手指捻了捻身上的病号服,只感觉这衣服宽大臃肿,穿起来一点儿也不风流潇洒。
于是她开始不客气地支使沈泽道:“你赶紧出去办退院手续,我不要留在这里。”
说罢,苏洛音捡起搭在椅背上的校服,抬手在病号服上解了两个扣子后,她那动作忽然就停了下来,然后笑微微地朝沈泽道:“怎么还不去?我知道了——”
说到这里,她坏笑着眨巴眨巴眼,那嗓音拉得极其意味深长,“你是想留下来看我换衣服是吧?真是个老色鬼!”
沈泽脸色爆红了,他原来是想劝苏洛音在医院多修养几天,不要这么急着出院的,结果竟没想到平白无故得了个“老色鬼”的骂名。
他张了张嘴,本打算辩解两句,可苏洛音却开始继续向下解起纽扣,眼神黏腻滞涩地粘在他的身上,似乎已经笃定了他就是专门过来耍流氓的。
沈泽只觉她的目光像热水一样烫人,烫得他愈发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于是他只好掩面认输,直接落荒而逃了。
苏洛音本就是逗他,既然逗弄对象都已经离开了,那她也就用不着这样慢悠悠的了。
快速把衣服换好后,苏洛音站起身绕着病房踱了一圈,最后停在窗前,支起下巴开始观赏外面火红的晚霞。
在漫天的红光之下,她那思绪也开始飘渺起来。
沈泽对她确实没得话说,苏洛音如此想道,可是他还能这样对她好多久呢?
一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他换了个对象,像对自己一样亦或者还要更好地对待那个人,苏洛音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了。
手指紧紧攥住了窗沿,合金窗框硌着她的皮肉,妒忌之火烧着她的皮肉。苏洛音咬紧牙关,身体绷得僵直,于脑海中幻化出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形象。
她从未像今天一样痛恨起这副女性躯体——如果她还是个男人,那她就能用身体彻底征服沈泽,让他再也不敢对别人起那种心思。
可她现在只是个女人!
在苏洛音这里,是只能征服而不能被征服的,所以她不可能以现在的身体跟任何人发生肉体关系。
那么,她就只能继续以爱为饵,将沈泽的全身心都牢牢地钓到自己身边。
幸而,她是非常擅长利用“爱”这种武器的,不管哪种爱,她都能将其物尽其用,不把对方利用得剥骨抽筋誓不罢休。
苏洛音并不认为自己是爱上了沈泽,甚至在将“爱”这个字眼跟沈泽联系到一起时都忍不住要作呕,她暂时将这种心理归结于独占欲作祟。
“实在不行,找个机会偷偷把人阉了?”她在心底默默嘀咕道。
只要没了作案工具,除了自己这个大好人,想必再没有其他人愿意要他了。
苏洛音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
————————————
————————————
Ps:变太监是不可能变的,男主要是被阉了那还得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