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老修女闻言却是蹙起眉头，阴沉的脸色显得相当难看。
“卡贝修女？”
夏尔重复了一句，她却依旧不安地拨弄着缠在手边的念珠，垂眸不知道在低声念叨着什么。
正当他感到费解的时候，一个叹息声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唉……烦死了。”】
他霎时间红了脸颊。
它听上去是如此地清晰，以至于夏尔几乎都能够感受到打在耳边的甘甜鼻息，泠然中带着几分慵懒的语调撩拨得他心尖瘙痒。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位正值妙龄的少女依偎在肩头与夏尔相伴而行，并默默倾听着两人迄今为止的对话。
只是听到这一部分的时候她像是心有所感，终于没忍住表露出来。
想到这里的他瞳孔地震地瞥向自己的身旁——显然，一个人影也没有。
“咕呜……”
夏尔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发烫的额头逐渐有冷汗沁出。
就在他惊魂未定的当头，这个声音却又自顾自地嘟囔起来：
【怎么迎接？呵，当然是摆出各种祭品把咱给引诱过来呗。】
“祭品？你是说献祭？”
夏尔被这段碎碎念中蕴含的信息量给惊呆了，不禁下意识地追问。
谁知道，这番话却是完完整整地落到了老修女的耳中。
“你为什么会知道？”
“啊不是……”
夏尔刚想要解释，可是看到她捂着嘴满脸吃惊的样子时不由得一怔。
难道，刚才自己并没有说错？
他灵机一动，连忙改口：“我也是乱猜的啦，毕竟一提到异教徒能够想起的也就是这种事情了。”
老修女似乎是被这番拖辞给说服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坦诚相告：
“没错，迎圣会坚信人类的血肉是祂最为喜爱的肴馔，并期望以此招引其重归人世……”
【胡说！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谁会喜欢那些又黏又臭的烂肉喵呜！】
没等夏尔回过神来，少女气急败坏的叫嚷再次在耳边炸响：
【明明是你们自己动不动就送上来各种恶心的内脏尸骨把咱的梦域糟蹋得乱七八糟，搞得每次都要花不少时间去清理。】
【都说了我不喜欢这些东西，我要好吃的，要特别特别辣的那种！结果呢？那帮家伙转头就献祭过来一锅煮得热气腾腾的老鼠！】
【是，咱的名号确实是叫白猫没错，可是这不代表咱就喜欢吃老鼠喵！】
【而且那些能叫老鼠吗？你们管那些插着牛尾的无头尸叫做老鼠？糊弄鬼呢你们！(╯‵□′)╯︵┻━┻】
【我虽然看得到的东西不多，可是不代表老娘就是瞎的好不好……】
“……”
目瞪口呆的夏尔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连忙追问：“你是谁？”
【呜喵？！】
原本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的少女顿时吓出莫名可爱的惊呼声：【诶？你已经能够听到了喵？看来刚才还是没能避免冲击到你的理智……】
“刚才？果然报纸里面的那只眼睛就是你搞的鬼吧！”
再次被反将一军的“白猫”再次哑然，言语中的愧疚之意更甚。
【非常抱歉，咱只是对你有点感兴趣而已，真的很对不起！】
听着她用这样可怜巴巴的嗓音乞求原谅，原本还有些恼怒的夏尔反倒不好再发作了，轻咳几声后继续发问。
“总之，你自称白猫又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刚才卡贝修女就已经提到过所谓的【白猫】如今早已离去，麾下的信众们还眼巴巴地指望着祂像闪电一样归来呢。
【白猫？嗯呐，你把我当成他们口中的‘凯蒂·怀特’就可以了。】
她回应得特别爽快。
“可是——”
【不妨来猜一下。既然你认为我不是白猫，那就说明你相信祂已经离开这里，请拿出一个能够佐证的理由吧。】
说到这里的“白猫”巧笑一声，嗓音忽地变得喑哑而意味深长：
【只要你可以猜得到，咱可以考虑给你一点奖励，而且你一定不会拒绝的哦~】
“咕呜！”
夏尔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一种仿佛刻入灵魂深处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就是这种感觉！明明在前不久话题的节奏还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不过半晌功夫便已经攻守易势。
这种无论说什么话都要多留个心眼，以防备下一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袭来的攻势的紧张感，实在是久违了……
他甚至有理由相信，这个“白猫”从捏着嗓子低头认错开始就在谋划这一刻的反击了。
夏尔暗自苦笑，却也低头沉思起来，然而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不，这个问题是不可能有答案的。
白猫信徒们之所以秉持着乐观的态度，是因为它们将其视为侍奉的主神，因而愿意相信他们从未被放弃。
然而祂究竟是谁？是神明，是自然力量的某种表达形式，亦或是高纬度的存在？
如果无法弄清这件事，也就无法清除祂究竟在意什么，祂的离去必将和很久以前的到来一样是永远无法弄清的谜题。
“等一下……离开，到来？”
夏尔皱着眉头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猛然间如同醍醐灌顶！
从一开始，他和其他人都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白猫】疑似在千年前降临于此。
换而言之祂并不属于这颗星球，很可能是被某些祭祀仪式无意间招引并循迹而来。
既然这样祂又会离开去往何处呢？自然是回到祂自己的老巢啊喂！
【恭喜你猜对啦！咱现在的确不在这里，现在正窝在梦域里面和你聊天喵！】
夏尔：“……”
被人抢先开口的感觉让他感觉相当不自在，却也只能坦然道：“我输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只要你猜·对·了就给你奖励啊！】
“猜对了？啊，啊啊啊！”
他想起来了，先前她确实要求给出一个理由，然而紧接着判断是否成功的条件却是“猜对答案”，也就是说自己反而赢得这场赌注了！
嘶，竟然算计到了这一步了吗……夏尔沮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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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这才是我熟悉的莉莉丝，那个看透人心的白发大魔王终于重新上线了，鼓掌鼓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