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别睡啦，跟我去饭店吃饭，顺便跟你科普一下那个学校的规矩。”
斯卡维直接掀翻了凯布尔的被子，拖出了那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裤衩的凯布尔。
现在才早上六点钟，凯布尔的卧室里还摆放着能把室温降到零下的冰晶石。
刺骨的寒意把凯布尔冻醒，他刚想质问是谁这么不要脸打扰了自己美梦呢就看见了一个拖布冲向了自己。
“你啊………大早上的叫什么啊？起来了。”
凯布尔睡眼不再惺忪，显得那么的神采奕奕。毕竟现在室温零下十度。
［他妈的冻死我了！！烤鸽子吃多了，现在还没缓过来呢，也不知道玄渊无用和凯尔德思礼要给我的惊喜是什么？都现在了他俩一句话也没说。］
凯布尔自顾自地刷牙洗脸，叠被子，穿衣服就好像斯卡维不在自己的屋子里一样。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你怎么进来的啊？我记得我锁门了啊。”
“我术士大导师啊，穿墙什么的不在话下。不信你看。”
刚才还在卧室的斯卡维在一瞬间的工夫就来到卫生间的马桶上。速度快，无法预测，没有前摇和后摇，这不禁让凯布尔感到了莫名的压力。
［术士都会这招的话就比较麻烦了，会被偷袭的。］
似乎是能读心一样，斯卡维淡淡地笑了笑，“不过你不用担心，只有我这么流畅。其他术士都是用飞的，只有我使用闪现。就算他们也使用的是闪现那他们也有一个握拳的前摇。”
凯布尔点了点头，随后洗漱完毕便换完了衣服。
看着自己眼前那穿着极端休闲服饰的凯布尔斯卡维并没有说些什么，毕竟自己穿的都跟个流浪汉一样还说别人干什么，不过有一点一定要提前说一下。
“你有枪吗？没枪的话就先去买枪，我先给你搞证件。”说话间斯卡维就掀开了自己的大衣，露出了那别再腰间的左轮。
凯布尔微微一笑便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掏出了那个芬里尔送给他的重型左轮。
“哈！冻手！唔！！斯卡维！把那冰晶石关一下！”
室温太低，那左轮都已经结冰了，凯布尔的手就跟看见了被黑丝裤袜包裹住的玉足的舌头一样，舔到，我的意思是碰到就别想下来了。
要不是斯卡维手上的火球，凯布尔非得扯下层皮不可。
斯卡维接过左轮，他双眼不停地在枪身上游走。雕花枪管与枪托，十八颗子弹的储弹量，没有任何的魔法纹路，但就是散发着一股让那斯卡维都感觉到紧张的压迫感和力量感。
以及那最奇怪的三个枪管。
“你这把枪能一下子射出三颗子弹？”
斯卡维摆弄着那把左轮，这枪给他的感觉很不妙，他能感受到那枪身所散发出的血腥与不详的气息，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从那银白的枪神中缓慢流淌出来的粘稠血液与那无意义的犼叫。
“能啊，你看扳机啊，三个扳机，左中右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扳机，要想全弹发射就全扣下，要想单独发射就单独扣。”
斯卡维那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可算是搜索到了与这把枪所散发的气息相符合的记忆了，这气息就是是那消失已久的怪物红死怪。
［嘛，那玩意早死完了，被白瘟杀完了都，哎呀，老了，老了，不中用了，都开始胡思乱想了。不可能的。那都几百年前的事了，时间对不上。］斯卡维晃了晃脑袋，随即便把枪还给了他。
“哈………啊，大早上就要去吃饭啊？带我一个………”
血姨打着哈气就飘到了凯布尔的眼睛边，没等凯布尔答应就钻到了他的眼睛里，与他的眼球融为了一体。
斯卡维眨了眨眼，似乎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凯布尔甚至能看见他那隐藏在脏乱头发和胡须下那张大了的嘴巴和眼睛了。
“她是？”
“她？哦，是我姨，对，是我姨。不是要去饭店吃饭吗？在那家饭店啊？”
斯卡维愣了一下，但没有愣太久，他响指一打，一扇木门出现在他的眼前。而凯布尔则打着哈气看着那转身就走的斯卡维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他甚至都没有发现他的卧室里凭空出现了一扇木门。
［红死怪？亲戚？那他就是白瘟的儿子？！但不对啊，白瘟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人物了，为什么儿子才这么小？难不成他是装的？］
保持着怀疑的心态，斯卡维通过传送门来到了康德首都诺伦斯城的圣卡特琳娜娜诺大饭店的大厅。
走出木门的一瞬间，凯布尔就发现自己和斯卡维是那么的不搭。
纵观四周不是西装笔挺，气宇轩昂的贵族帅哥，就是那美丽动人，身着华黎服饰的大小姐。
唯独他俩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简直就像那非酋群进了那两个不知所谓的跳脸晒卡人一样………一样的……让人厌恶啊。
更别提现在穿着印有剑鱼图案的褪色短袖，褪色短裤，褪色拖鞋，这褪色三件套的凯布尔了，不过没关系，毕竟自己身旁不是还有个［乞丐］嘛！
可等他回头一看，那还有什么拖布精，乞丐啊？有的就只有一个帅气逼人的帅哥站在自己的身旁。虽然衣服还是那么破破烂烂，而且还散布着一股古怪的味道吧。
“你什么时候剪的头发啊？”
“呃，就在刚才。”
二人吃饭的地方并不是包间，就在大厅随便找了一个空桌子便坐下了。
不是特别的安静，也不是也别的吵闹，但那位置好巧不巧是整个大厅的中央。
斯卡维抱着膀靠在椅背上，而凯布尔则十分自然地玩着那摆放在桌面上的纯银雕花刀叉。
“我能问你一些事情吗？”
斯卡维开口了，他有一些疑问必须凯布尔来亲口解答。
“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凯布尔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开胃酒一饮而尽，今天的他似乎格外的开心呀。
“就是，杀人是什么感觉呢？”斯卡维笑眯眯地看向凯布尔，他整个人都在前倾，看起来就像那田间地头里活的有些年头的老猫一样。
“没什么感觉，就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他们的临终遗言吧。有的是跟我说家里有老有小，有的是家里亲人身患重病，铤而走险。”
凯布尔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不合群，自己就好像陷入了黑与白的漩涡之中。
“你杀他们没有负罪感嘛？”
斯卡维拒绝了服务员端来的开胃酒，示意他先放在桌子上。
“没有，他们都骗人的，从他们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他们都是装的，长的像人，穿的像人，吃的像人，说的话像人，住的地方像人住的，但他们就不是人。他们已经抛弃了自己的一切来换取那些金钱，地位之类的东西，有些甚至连亲人都抛弃了。但是………他们没有付出代价。”
凯布尔拿起刀叉，不熟练地切着那放在自己面前的牛排，但是当他看见那牛排里的血色之后确实面露难色地把它往斯卡维哪里一推。
“于是你就来收取他们的代价了？作为义警？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的？是你父母的死还是那个小女孩和那位父亲的死？”
斯卡维的手指点了点凯布尔那盛放着牛排的餐盘，随后便把它又退了回去，这次那血色消失不见，变成了健康的的棕色。
“从来都不是一件事就能让人性格大变的，从来都是一些碎芝麻的小事堆叠在一起，堆叠成山，然后，又一粒小芝麻落在上面。于是你便被彻底压垮。”
凯布尔低着头，吃着全熟牛排，慢条斯理地解释着一切，他实在是太冷静了。
“我这人啊，唯一能说道上来的就是我有自打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我听到，看到那些人的死因和死法。我见到了很多坏人坏事，但我不以为然，毕竟关我屁事。就像我妈说的那样，只要我自己没事就好，管那么多干嘛。服务员，再加一条龙虾。”
凯布尔自顾自地低头讲着，斯卡维老老实实地安静地听着。
“到后来我发现，那些事情太恶心了，什么追工资被打断腿，什么去医院看病没钱烂死在马路牙子上，什么被亲生儿子因为不给钱就给捅死，什么被奸夫奸妇所杀，听到的，看到的太多了。可能是因为我那时我爸经常跑商吧。反正我每次听这些类似的事之后总是会很生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到这里，凯布尔稍微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态。
“后来我长大一点了，能挥动武器了，我爸就没了，欠债被人捅死了，腰子肺子，心脏啥的全没了。发现他的时候就剩个皮了，不过也好，那些追债的没对我妈，我姐，我下手。我就像拖一个口袋一样把我爸拖回家了，走了三天三夜。”
凯布尔抬起头给了斯卡维一个微笑，一个略显悲哀和无奈的微笑，但就是他现在腮帮子鼓的跟个仓鼠一样，斯卡维差点没绷住。
“那时候我就恨我太弱了，我恨我没有能力弄死那些坏人，到后来，就是那思兰蔻雪崩那事。我才发现不是我没能力，是我不想，是我麻木了。在那时候我就想问，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向我一样麻木了，才导致没人帮那些可怜人的啊？然后雪崩呼的一下就把我埋了，然后我养父，芬里尔就捡到我了。”
斯卡维沉默地听着，他脸上还是那最开始的微笑，就好像一个雕塑一样，一个看尽世间人情冷暖的雕塑一样。
“到现在我变强了，在这之前，我把我之前的麻木看成了和平注意和按法律办事。直到那俩可怜人的死，我才幡然醒悟。我那就是麻木，我有能力但是没有帮他们解决，只是帮他们缓解困境。我那就是麻木，但结果呢？人死了，然后就没啦！查无此事啦！校长不说，学生不说，没人知道这件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妈的两条人命说没就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跟他妈的狗一样！！！”
凯布尔笑声，脸上的笑意让斯卡维十分的错愕。
“然后我就明白了，有那实力就去帮比我弱的人，有那实力就去能死那些胡作非为的人。我不想再麻木下去了。然后我就开始行动了，什么袭击黑帮啊，清剿黑社会啊，以及那些为富不仁之人啊，这些我都干过，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
“那你不怕吗？”
凯布尔一听这话又乐了，不只是他，就连在他脑海世界里一直沉默不语的两位也笑了。
“我怕什么啊？我现在无牵无挂！我一没女生中意我，二没亲人要帮衬我，我了无牵挂，真的。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那些不明道理的人骂我又怎样，就让他骂呗！声誉什么的值个屁钱啊！等我死后自会有公正的评价！再说了，以为现在的实力，有没有能杀死我的人都不知道呢。顺带一提，你你能帮我催一下后厨吗？问问我那龙虾去哪儿了。”
斯卡维这次看向凯布尔的眼神完全变了，他不再笑嘻嘻的，反而开始严肃起来，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个叫做希望的情绪。
“那么，你之所以要变强就是想帮助那些弱者？我理解的没有错，对吧？”
“帮？谁说我要帮了？帮不过来的，太多了。”
“你刚才不是说要帮比你弱的了吗？”
“哦，那个啊，那么我问你，是解决一个重复出现的困难简单还是去解决那制造出困难的人简单？”
简单的一个问题便让斯卡维哑口无言，凯布尔这句话几乎就推翻了他之前说的那些话，这就让斯卡维怀疑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他究竟是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还是要成为那暴力的审判人。这就不得而知了，甚至就连凯布尔都不知道。
他就知道只要杀掉那些坏人，以儆效尤，他就知道炫新端上来的龙虾，哪晓得那些人生大道理。
“你这小子……真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