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城医院的一间病房内,一名二十几岁的孕妇正躺在病床上,这是她的第一胎,她感到很难受,不断地呕吐。
“医生…医生……”孕妇尝试着呼唤一旁的医生,而医生正坐在办公桌前,用电脑玩着蜘蛛纸牌,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你自己去按电铃啊。”医生的回答平淡,似乎只是为了回答孕妇而回答一般。
孕妇听闻此言,开始扭头四处张望,寻找着电铃,但愣是没找到!想询问医生电铃到底在哪,但一看,位子上那还有那医生的影子?
医生走了,因为他的下班时间到了,只留下孕妇一个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正直夜晚,屋外的凉风与空调吹出的冷气不断地拍打在孕妇那因呕吐而湿掉的被子上,她清楚的记得,窗户和空调都是那个医生开的。
“厚!怎么这么热?”当时他就是这么说的,把窗户和空调都打开。
而他走后,就什么也不管了!
哦不。
他有把电脑仔细地关掉。
床上的孕妇感到全身冰凉,要不是有一名护士看她可怜,抱来了一叠被子,并把空调温度调高,窗户也给关上,恐怕是要闹出人命。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媒体应该会把标题这么写:“XXX县医院一孕妇因长时间未呼叫医务人员,导致体温过低死亡,一尸两命!”
在换过被子不久,孕妇突然感到一阵阵撕裂般剧痛从腹部传来,经过护士她已经知道了电铃的位置,伸出因剧痛而颤抖的手,按下了电铃。
几名医院的医生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孕妇还在不停的痛呼。
她被推进了产房,不久后,一个男婴从她被剖开的腹部中被医生抱了出来,男婴不停的痛哭,孕妇双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在一旁,一个头被刺穿的女婴正安静的躺在那里。
一名医生两名同事按在地上,疯狂的大吼。
“怪物!杀了她,快啊!你们几个快杀啊!”男子眼眶通红,如同疯魔一般,双眼死死地盯着床上的孕妇。
“你疯了吗!在这里出人命老子的工资就不保了!”
此时,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男人似是受到了刺激,瘦弱的身躯开始诡异的扭曲起来,随后他身上的两名同事感到一阵巨力从身下传来,随后那男人的手竟是以一种人类无法角度握住了两人的手。
咔…咔咔——!
嘶啦!
骨头被掰断,随后男人一用力,他们的手臂连带着血肉与衣物被扯了下来,伴随着两人惨痛的哀嚎,男人,不!怪物尖锐的笑声充斥整个产房。
“嘻嘻嘻!傑桀……!”
“别,别…不要过来!”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使得医院门口的警察头皮发麻。
“这是犯什么病?老子当警察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喊这么大声的。”领头的警察骂骂咧咧地拿出一个喇叭,对着唯一还亮着灯的产房大喊,“喂!里面的人,你已经被包围了!我劝你乖乖举手投降,不然我不介意让我和我的弟兄们请你吃一顿枪子!”
此时,一只血手猛的拍在了窗户上,一只畸形,身穿染血白大褂的怪物就这么趴在了窗户上,原本属于额头的位置长了一只山羊眼,巨大长满尖牙的嘴里还叼着一根大腿,一名小警察看到这一幕,吓得捂住嘴跌坐在地上,下身的制服也肉眼可见的被染成深色,一股骚味弥漫在空气中。
看见自己手下这副样子,领头的吐了口痰,同时吩咐手下掏出手枪,“呸!出去别说我认识你!都给老子把枪掏出来!别给我蠢到连保险都不开!”骂完之后,领头的就先朝着那已然打碎窗户朝着他们奔来的怪物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没入怪物的身体,只是让它身子一顿,随即再次奔跑冲向众人。
“开枪!开枪!老子就不信了!这玩意儿还能反天了!”
砰砰砰……!
黑洞洞的枪口吞吐出橙红色的火蛇,寂静的夜晚被名为“枪声”的交响曲填满。
枪声接连不断,但怪物犹如拥有不死之躯一般,就算被子弹洞穿,依旧生龙活虎。
怪物很快就冲到了他们面前,并第一时间扑倒了一名被吓得不敢动弹的警察身上。
“啊!救我!救命啊!”
很快他就喊不出来了,那可憎的怪物精准地咬碎了他的脖子。
点点猩红温热的液体溅落在众警察的脸上,内心的恐惧被不断放大,有一个警察直接丢下手中的枪,向着警车跑去,锁死车门,其余警察顾不得这些,怪物再次扑了上来,杂乱的枪声与尖叫成为这里的主旋律。
尖叫声渐渐隐去,那名躲在警车中的警察已然抖成了筛糠,那怪物的喘息声就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喘息声渐行渐远,直至完全听不到外面有任何声音。
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没有看到那怪物,于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打开车门,从一堆碎肉中翻找出一串染血的车钥匙,不敢多做停留,坐上车就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他妈的,那是什么怪物?”
“我要逃离这里…对…!跑到一个那怪物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嘭!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一只腐烂的手猛地从车的底盘穿透而来,抓住了他的小腿。
“嘻嘻嘻……”
天边第六颗启明星正冉冉升起,婴孩的啼哭似乎从未停止,尽管这代表着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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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自打记事起,似乎就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今天依旧是在工地搬砖的一天,这座城市的建筑总是建的很高,抬眼望去,只看见了钢筋水泥铸造而成的“天花板”
…………
哦,他都忘了,在这块巨大的千层蛋糕中,他这种低层人员连仰望天空的资格都没有,无数的层级在他的头顶上,联通各个层级的只有中心的一部电梯。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破烂的木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启明不敢用力,如果把这扇门给推坏了,不仅要受那个酒鬼的毒打,还要重新买一扇门,那门店的老板娘就是一个吸血鬼,不把顾客的钱包榨干誓不罢休。
此时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手中还握着一个空酒瓶,
“哟!小启回来啦!今天工地发了多少钱啊?”
“哦…就,就这些……”启明从残破的口袋中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递给中年男人。
拿过钱数了数,中年人原本微笑的脸庞瞬间阴沉下来。
“呵呵呵……”中年人冷笑着把喝完的酒瓶轻轻抵在启明的头上,“小启啊,今天的钱怎么这么少啊?和爸爸老实交代。”
“工地老板今天……就给这么多……”
嘭!
随着话音落下,玻璃酒瓶的爆裂声也紧随而至,少年瘦弱的身躯躺倒在地上。
“呸!就这些?!这些还不够你老子我买瓶酒!养你这么大,你就拿这个报答老子!?”中年人狠狠地踹在了少年的腹部,后者直直倒飞出去几米远,全身肌肉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中年人缓步走了过去,一把抓起少年的头发,看到的是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和逐渐扩大的瞳孔。
“切,死了吗?”中年人一把把少年的尸身甩到地上,重新走回了房间。
“也罢,少了一个累赘,回头把尸体卖到肉店,应该也可以赚几个钱……”
碰!
沉重的关门声响起,只留少年那还残留着余温的尸身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