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道人周围出现四道血色身影,向着李山逃跑的方向疾驰追去。
李山赤着双脚踩在积雪上狂奔,脚底已经血肉模糊,每跑一步,雪地上就会被踩出一个染满血迹的脚印,但脚印几个呼吸间便被鹅毛大雪覆盖,抹去踪迹。
李山体内的灵气已然见底,他咬紧牙关,强打起精神,努力不让自己的步伐停下。
李山低头看着自己腹部,那里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因为剧烈地奔跑,腹部的伤口刚刚结的痂被扯断,一阵阵剧痛从腹部席卷全身。
他皱紧剑眉,眼神坚毅,用右手死死捂住腹部的伤口,但伤口依然血流不止,鲜血不断顺着指尖流出。
李山身后传来剧烈的脚步声,他猛然回头看去,身后四道血色身影向自己追来,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被拉进。
“李圣子,现在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其中一位血衣道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但语气却是苦口婆心,好似真的在意李山的生死一般。
说话间,与李山的距离又缩短一截。
“做梦!”
李山怒吼一声,催动体内精血,脚下速度更上一层,不断与身后几道身影拉开距离。
另一道娇小的血色身影一马当先冲到其他三人前面,一道妖娆的女声带着责备的语气,在其他三位血衣道人耳边响起:
“张使者莫要与这小子废话,抓紧完成护法交代的任务。”
身着血衣道袍的张使者听闻后,皱起眉头,阴冷地撇了撇嘴角:
“哼,真是不知死活。”
说完,脚下也跟着提起速度。
李山一边狂奔,一边把手伸进怀里,捏住一张符纸,眼里有些犹豫不决,但回头看了眼身后四道血影越追越近,终于下定决心。
李山从怀里拿出一张画满复杂纹路的符纸,催动身体内的精血,嘴里不断念着咒语,一道刺眼地红光闪过。
“不好,他有千里符!”
四位血衣道人震惊地看着李山凭空消失,几人停下脚步,站在白雪皑皑的雪地里,面面相觑。
“一起搜!他没有灵力,用的精血催动,发挥不出千里符的全部功效!”
张护卫憋屈的大喊一声,脸上青筋暴起,到嘴的鸭子竟飞了。
他与其他三位血衣道人分散开,向四处搜寻李山的踪迹。
李山拼尽全部精血,催动起千里符,被传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现在的他十分虚弱,身体像是被淹没于泥潭。
李山步履蹒跚,眼皮沉重,头晕目眩,随时都可能晕厥过去。
李山腹部上的伤疤还在不断流出鲜血,滴在雪地上,洁白的雪地染上滴滴梅红,他捂住伤疤,强打起精神,努力不让自己倒下,虚弱抬起头打量着四周。
李山发现天色已经破晓,但大雪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迹象,他身处于一片田地中,平坦的田地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一望无际全是雪白一片,如同雪原一般。
他艰难的向前挪动,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坚持不住,直直倒在雪地上。
李山面朝天,躺在雪地上,看着破晓的天空,心里有些不甘,但大雪覆盖在李山身上,不一会李山身上就覆盖一层积雪,视线也渐渐被积雪遮挡。
李山变成一个雪人躺在雪地里,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流失,他感觉自己身处于一个漆黑冰冷的泥潭里,浑身动弹不得,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李山眼皮越来越沉重,缓缓闭上双眼。
“喂喂!你没事吧!”
忽然,一个少年的声音在李山耳边响起,一片温热的小手划过李山脸颊,赶走他脸上覆盖的厚厚积雪,天空中那抹破晓重新进入眼帘。
李山睁开眼睛,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位头戴斗笠的少年,那位少年面容清秀,头上带着宽大的斗笠,满脸惊慌的用他温热的小手拍打着李山的脸庞。
李山看到少年后,死寂的眼眸里燃起生机,他抬起自己满是血迹的手,抓住少年的手,虚弱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救....救救我。”
“已经没事了。”
李山看到少年露出温柔的笑容,身材瘦弱的少年扶起吃力地李山,抬手将自己头上的斗笠,轻轻戴在李山头上。
少年艰难扶着高大的李山,一步一步向着远处一间亮着灯的瓦屋里走去。
李山脸上的积雪被少年抹净,头顶戴着少年给他的斗笠,有一瞬间他觉得,
雪........好像停了?
李山从床上醒来,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叹了口气:
“又是这个梦,这都快成我的心魔了,得快些找到杨昕。”
“也不知道杨昕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李山转头看向挂在客栈墙壁上的斗笠,有些出神,不禁陷入回忆中。
李山戴上斗笠,怀抱着唐刀,走出客栈。
他看着热闹非凡的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面带笑意。
这时,李山注意到对面王府门口挤满了一群穿着破旧布衣的农夫,这些农夫一个个面黄肌瘦,穿着缝满补丁的布衣,每个人肩头都抗着一袋厚重臃肿的粮袋,暮气沉沉,等待着王府管家前来点名要粮。
这些等待交粮的农夫们站在街上,让原本就拥挤的街道更是堵的水泄不通。
路上的行人们,不乏有人当街辱骂那些前来交粮的农夫,而那些农夫就算被辱骂,只是闷着头一声不吭。
“混账,给我滚开!”
满脸横肉的壮汉一个箭步,猛地推倒身旁的女孩,那女孩看模样只有十三四岁,被壮汉猛地一推,尖叫着摔倒在地,额头撞到王府门口的台阶,顿时血流不止,原本抱在怀里的粮袋掉落在地,洒的满地都是粮食。
女孩痛苦的坐在地上,咬紧嘴唇,眼里满是泪水,用手捂住额头上的伤口,一缕缕鲜血顺着指尖流出。
女孩的母亲正在王府门前给管家交粮,突然耳边传来女儿的尖叫声,她回头看去,发现女儿被推倒在地,额头满是鲜血,她急忙扔下肩上的粮袋,快步跑到女孩面前,一只手将女儿拦在怀里,另一只手抓着壮汉就要与他理论。
女孩被母亲揽在怀里,终于忍不住,咬紧嘴唇,小声哽咽的哭了起来,豆粒的泪水从眼眶里流出,顺着脸颊流到妈妈的衣服上。小声哽咽地问妈妈:
“妈妈,为什么城镇里人都这么坏啊。”
女孩抬起水汪汪的眼眸看向母亲,可是女孩母亲忙着与壮汉争吵,并没有听到女孩的问题。
满脸横肉的壮汉看着拽着自己衣裳不放的农妇,眼里满是不屑,手指着这对母女,用粗犷的嗓门与最恶毒的污言秽语不停的辱骂她们,伸手一把推开农妇。
母女俩都被推的猛的一颠簸。
农妇满脸通红,憋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留下来。
自己身为母亲,无论收到多大的委屈,也不可以在自己女儿面前哭。
农妇瞪着满脸横肉的壮汉,攥紧拳头,怒急攻心。
“啪!”
农妇的手掌在满脸横肉的壮汉脸上留下一片通红巴掌印,壮汉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农妇,嘴里的叫骂声戛然而止,他呆愣的看着眼前怒视着自己的农妇。
瞬间壮汉满脸通红,原本就都是横肉的脸上更加狰狞,狞笑着一把将农妇推到在地,竟然当街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女孩看着自己的妈妈被欺负,顾不得流血的额头,在一旁不停的对着壮汉拳打脚踢,壮汉一推手,便把女孩推倒在地。
女孩尖叫着爬起来,继续对着壮汉胳膊狠狠的一口咬下,壮汉吃痛,一巴掌甩在女孩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女孩又一次摔倒在地,但她依然尖叫着爬起来不断击打着壮汉。
“欢欢,把脸转过去....别看....”
农妇不停的反抗,眼框里流下屈辱的泪水,她不希望女儿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李山站在客栈门口皱紧剑眉,手拿唐刀向前走去.
突然,李山突然发现有一位身穿长衫,书生打扮的青年先自己一步。
此时,那位书生已经将手搭在了壮汉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