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好听吗？”
墨宣儿扭头看向与那些路人露出笑容不同的陆曦月，这个女仆装女孩居然在皱眉，她难道也感受到了曲子里面的不和谐了吗？
回过神，陆曦月礼貌地笑了笑，轻声回复：“挺好听的，只是我不太喜欢这种类型。”
墨宣儿颔首，继续闭着眼听着，手指轻轻地敲打桌面，似乎在等待曲子结束。
见到对方的神情，出于好奇，陆曦月下意识地躬身问道：“客人，不喜欢这曲子吗？”
“谈不上不喜欢，只是这两人配合不行，那女孩的奏乐与和声差了点意思。”
墨宣儿喝了口咖啡，继续敲打着桌面，说实话，她的期待完全落空了。
那猫耳少年或许实力不错，但距离她期待的问鼎蒙面唱将前十的实力太遥远了。
不过秉着宁滥勿缺的原则，她还是愿意投资那少年的。
“我给您几人续几杯咖啡吧？”陆曦月轻轻点头，将几人空杯装进盘中，朝着咖啡打豆机方向走去。
灯光没有照亮过路旁，依旧有些昏暗，陆曦月低着头静静走着，比起那边喧闹的气氛，她太喜欢这样的安静了。
靠在一处柱子上，轻轻闭上眼。
内心对音乐的渴望总是迫使她听完这首歌，既然它是那般的残缺。
不知为什么听着曲子，看着台上那女孩看向少年时爱慕的眼神，脑中总是不断浮现出白千千前日弹奏的歌曲。
为什么？
“乖徒儿，在想什么呢！”
白千千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吓得她差点将盘子摔碎，转身正要怼对方两句时。
“这可是我最后积蓄在自动贩卖机买的番茄汁，你尝尝。”
只见白千千手中拿着两瓶绯红色的罐装饮料，脸上挂着笑容，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将番茄汁放在陆曦月的装盘上。
小曦月应该没有尝过这种东西吧？有些期待她的表现呢。
陆曦月将盘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学着白千千的样子，打开罐装，喝了一口。
“怎么样？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口味。”白千千眯着眼，发出满足的声音，而后希冀地看向自己的徒儿。
入口，是陆曦月不喜欢的酸感，而后又是她最爱的甜丝丝的味道，想要说还行，却看到白千千那渴望得到赞赏的脸。
“很好喝的说，以后有钱我也买些这儿给师尊喝。”
眼睛一睁一闭，嘴角一松，脱口而出的却是这番话语。
师尊太可爱了，都不知道怎么拒绝。
“那可别，多买两包五彩烟送给我就行。”
“演出结束了呢。”
调笑了句，白千千看向台上表演的两人，虽然两人已经唱到结尾的“相爱在那个夏日”，他们都露出热情的笑容。
但观察入微的她，已经发现那猫耳少年脸部肌肉呈现的不耐烦，心中暗暗替那没有礼貌的少女哀悼。
“他们结束了呢。”
陆曦月继续喝了口番茄汁，看着台上，漆黑的眸有些深邃，不知道想些什么。
灯光亮起，有些观众还意犹未尽，想要为台上人喝彩，被林琉璃叫住。
“诸位让我们听听墨姐的评价呗。她可是有名的音乐制作人。”
她是听到那些节目组的话，心中有些失望的同时，却也想他们点评上一两句。
这话一出，白千千饶有兴趣地看向那边满脸淡然的墨宣儿，有些好奇，她会怎么给这对情侣评分。
“师尊，怎么了？”陆曦月有些担忧地拍了拍自家师尊的肩。
“你在这看着，我去给人送咖啡。”
白千千摇了摇头，拿起盘子，转身离去，身后的银色单马尾一晃一晃的。
看着师尊越来越远的背影，陆曦月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台上那边，师尊是想上去表演吗？
“你想要来华文娱乐做艺人吗？”没等莫宣儿评价，男评委起身，语气平淡地对着猫耳少年问道。
“当然想。”闻言，少女眼中一阵欣喜，连忙要答应。
这华文娱乐可是老牌的娱乐集团，无论在镜子世界还是在修仙界，那都是龙头那一批人。
她没日没夜的练习音乐就是为了有一天与心爱的人进入一家大公司，导致现在肉身那边还是练气一层。
男评委微微皱眉，朝猫耳少年淡淡地问道：“是你的意思吗？我的意思是只有你一人能到华文当艺人。”
“是。”猫耳少年神情淡然，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收敛。
少女笑容有点点难看起来，她嘴巴一张一合，对着男评委说道：“我们是一个组合......”
“但你们配合根本不行，错音、差调，甚至可以说你就是在拖累他。”男评委毫不留情地解释，他转头再次问少年：
“进我们华文以后，你会得到公司的扶持，但是相对的是你们这个组合将不能以任何商业形式进行演出。你确定进入吗？”
“阿香，我们......”
少女咽了口口水，想要说什么，却被少年阿香打断。
“陈晨，这些年以来多谢你的照护，是你带我进了琉璃姐开的居酒屋，多亏你们我在修仙才有了足够资源修炼，但我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阿香扫了一眼少女，透过少女看向她后的林琉璃，最后转身对男评委重重的点了点头。
“诸位咖啡来了。”
摆放好咖啡，白千千站在一旁，听着墨宣儿又随意点评了几句，撇了撇嘴，心中暗道无聊，这是华文的？
小琉璃怕是遇到骗子了吧？
不知多久，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中多了一人，落地窗被拉了上去，四周已经变得稀稀疏疏的客人，仿佛刚刚只是，梦幻的泡影一般。
“蛮暖和的，喝了口？”
白千千有些唏嘘，笑了笑，拿起盘中还多出一杯咖啡，来到一旁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少女旁递上去。
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后辈，至于女孩的话，她也不过当成玩笑罢了。
“他......走了？”少女抬头，眼中有点点泪花闪动，看向白千千的目光中带有丝丝歉意，笑容还是那般难看：“抱歉，那时候说你......”
“没事儿，待会送你听首歌。”
“歌？”少女自嘲地笑了笑，轻轻点头：“谢谢。”
摆了摆手，白千千来到休息室找到了在看古偶剧的陆曦月，拉着她的手到了大厅，看着快散场的人群，与那个还没有空荡荡的舞台上。
废龙笑着剑仙小姐问：“你有绝对音准，那天的调子一定还记得吧？”
剑仙小姐眨了眨眼，她明白废龙的意思，小声说道：“记得，但是我可不会这些乐器，只能用笛子替你和乐。”
“没事......可以劳烦，你帮我们调音吗？”白千千对着一旁发呆的少女，笑着问道。
“可以......”
黄昏的颜色更浓了，它的余晖从墙外，从树隙中穿过来，照在大厅的玻璃上。
白千千坐在还没有收起来的舞台上，黄昏笼罩在她的银发上，显得有种莫名的落寞之感。
而她身后是，站立着的陆曦月，她轻轻闭眼，捧着一杆竹笛。
两人就像这个世界漫画中人物般，白发执事与黑发女仆。
有些客人被这一幕所吸引，以为是店铺的余兴表演，连忙拍摄下这绝美的瞬间。
“呜呜——”陆曦月的笛声轻轻飘扬，低沉的旋律为整个餐厅弥漫上了一抹悲伤。
越来越多门外的客人，被笛声吸引过来。
就在他们以为是乐曲表演的时候。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
“红线里被软禁的红。”
“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
......
忽然，白千千轻轻开口，双脚摆动着，淡蓝色的眼瞳中倒映着黄昏的余光，淡淡的烟嗓让众人的心瞬间纠了起来。
这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的歌，为什么会有如此悲伤却又洒脱的感觉。
这时大门被推开，是刚刚忘记拿手机的评委，他愣在了大门那，这乐曲......
“红是朱砂痣烙印心口。”
“红是蚊子血般平庸。”
再抬头看向台上，心中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激动绽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