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阁上两人睁眼相视而笑，悄然换位。
又转换到白千千两人合唱，她轻轻放低自己声调让徒儿婉转的嗓音绽放出，一切组合优美至极。
“等待着谁，能够将我的心房轻轻叩击。”
“即使是你，也仅仅驻足了片刻便离去。”
听到这即使是衣摆溅上泥点的工人也抬起了头，眼中带着些许莫名味道。
擦了擦手，露出腼腆的表情，走进了小店中。
“想着或许，下个路口会有谁与我相遇。”
“哪怕只，一瞬的，奇迹。”
老店主看着两人卖力的演唱，又看向那本应该有虚影的地方，空荡荡的。
摇头笑了笑，转身朝楼下走去。
奇迹？
她已经见到了，心中对儿子的承诺也完成了。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开店了，她要拿着仅存的虚拟灵精去镜中世界各地旅游，看电视上所谓的世界对面大洋、诗与远方。
......
不知多久，小雨已经停了，台下已经是灯火通明，那是一张张神色不同的脸，他们举着手中已经落后型号的手机默默录着。
歌曲逼近尾声，这时是由陆曦月一人独唱，声音清澈犹如涓涓小溪，令人清新舒适。
白千千抱着吉他，点着头，满足地看着下面驻足观看的人群，这一刻，她仿佛又找回了几百年前当流浪歌手的意义。
满足人们，宽慰自己，用音乐带给他们最初的感动!
“用这双手，拨出残缺染了锈迹的弦音。”
“都隐没于淋漓的雨幕无声无息。”
“曲终之时，你是否便会回应我的心音。”
“将颤抖的双手牵起，迎来每个人的结局。”
一曲终了，台下先是寂静无声，而后是热烈如雷鸣般的掌声，喝彩声。
最开始的中年大叔笑着打开手机中的v信，点开名为女儿的小熊头像发送了过去。
大熊头像:【视频】（已下载）
【爹今天去看演出会了。＾ω＾】
小熊头像:
【好好听的声音，好美的旋律，等等，这两人不是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二人组吗？】
【我还以为她们只会唱老歌呢您这几天最喜欢听的《红玫瑰》就是她们唱的】
【但如今因为那新人唱将萧婉琪，热搜上面全是骂她们故意炒作的】
大熊头像:
【啥子炒作，人家免费露天演唱还比那些所谓歌星好听得多哩!】
小熊头像:
【听说她们要参加蒙面唱将，到时候怕是要被那萧婉琪的现场粉丝给撕碎。】
【他们嚷嚷着这两人是炒作，唱功低劣。】
撕碎......给他们这些普通人看就是炒作？
呵......
中年男人看着短信，沉默了许久，又抬头看向阁楼上鞠躬的两人，她们脸上的笑就像这秋日暖阳般。
这时有人的打电话声将他目光吸引过去了，那是一名被雨淋化妆的职装女子，她轻轻打着电话:“夫君，我们明天去看蒙面唱将演出吗？”
电话那头，有些疑惑:“你平时不是讨厌那些戏子吗？再说明天咱们不是要上班吗？”
“请假吧，我想去看一些想看的东西。”女子抬头看向阁楼上的两人，目光中带着一丝暖意，只身走进了冷饮店。
蒙面唱将演唱会吗？听说门票挺贵的，要880灵精一人。
中年大叔收回目光，沉默一会，嘴角不由得牵出一抹笑容，笨拙地打字。
大熊头像:
【女娃子，明天爹带你去看蒙面唱将。】
小熊头像:
【真的吗？我老喜欢那个新人王彭雨的歌了，前阵子让你带我去，你都不同意】
在她父亲打字的时候，她像是想了很久，再发了出来。
【那差不多是您小半月的工资了，真的要去吗】
大熊头像:
【嗯，爹不能白看人家唱歌，好歹去现场为人应援一下哩。】
在不同的角落，上班族们重复着中年大叔的动作，当他们想让家人们欣赏自己拍到的视频时，被告知对方两人现在正被热搜通缉着。
那两女孩在现场根本没有粉丝，等待她们的大概会是一边倒的谩骂与诋毁，但他们带着家人去了，或许能为她俩小声发声呐喊。
也许也有真正想去看音乐会放松的一面在里面，但大家更多的是想为各自心中的“歌者”买单。
白千千拉起徒儿的手，带着满足的感觉看着下面，她见对方还发呆，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因为修为没有提升，那要出去才能......”
话音未落，陆曦月收回看向台下的目光，扭头看向她，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轻声打断:“师尊，我好快乐......就是那种莫名的快乐，我庆幸我们不像歌中的歌手，我们有好多人一起听着。”
“不知道是不是功法的原因，我感受到他们各自的情绪，喜悦与认同感交织在一块，让我格外的满足。”
“满足......”
白千千扭头看向原来出现大男孩虚影的地方，此时已经只留下一朵紫色的花，她露出一个小酒窝，轻轻说道:“希望你也满足了。”
“谢谢你们。”
不知是不是错觉了，这时，白千千身后刮起一阵清风，传来若隐若离的声音。
她再扭头时，那紫色的花只剩下一个花杆，风将男孩与歌声带走，仅留下他存在的气息。
在她们下楼后，小店被挤得满满的，人们带着笑容看向她们，甚至有些人问要一些签名什么的。
陆曦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躲在小小只的师尊身后，她似乎只有在唱歌时才不会这么社恐？
白千千随意签了几个名，带着徒儿要离开店铺时，老店主叫住了她们，神情严肃道:“你们都一身的雨水，在镜中世界会感冒的。”
“我这店铺三楼有洗浴的房间，去换洗一下吧。”
“我们换洗的衣物都没带。”
闻言，白千千有些为难，她们为了躲避那些疯狂的粉丝，那些日用品全扔了。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有些一些年轻时候的衣物，可以给你们穿，今晚就在这过夜吧。”
“我听说那些人说了，你们还是蒙面唱将的参赛人员？难怪唱的这么好。”
“明天我送你们一块去那里吧？老婆子我可是老魔都人了。”
老店主笑了笑，那些百多年前的旗袍，这俩孩子应该穿起来正好，真期待她们在舞台上的样子啊。
在旅游前，先买张票看完演出吧？
白千千看了眼身后徒弟，发现她没有什么意见，就抱拳做了一个修仙界的礼:“多谢。”
......
在她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首名为《世纪末歌者》的无名歌手曲子悄然登上易网云APP治愈榜的第九十位，而且还有在涨的趋势。
与其他歌不同，这首歌下面评论都是各种上了年纪的感觉，他们互相控诉着彼此的迷茫，又相互救赎着。
歌的热评第一则是:蒙面唱将倒数第二位就是歌手。
巧的是原来的第九十九位正是萧婉琪的《爱意不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