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不知道赫提拉酱怎么样了。
“(赫提拉酱,你还好吗?)”
“(我......我一直都出不来。但我本人没事...等离开村子之后再说吧。主人。)”
回答意外地很冷静呢...那我应该也没必要过于担心了。
在这之后,问了圣奈酱很多问题。她也在尽力地给出回答,让我大致理解了现在的情况。
首先,在我一年前晕过去后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安娜酱到达了这个村庄,了解了状况后开始尝试让我苏醒过来。
至于安娜酱为什么会来,得从她送给我的短杖开始说起。
那根短杖是安娜酱全程自己亲手制作的。亲自到矿场开采的材料,亲自打磨染色,亲自编写的释放逻辑和存储回路,亲自做的优化和最终调试。前前后后大概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
到这里,跟市场上其他的短杖比起来,除了时间长了点,在制作工艺和功能方面上没什么差距。
但她在最终调试后加了点私货,就是预存了一个带通讯功能的治愈类法术。也就是她曾跟我提到过的东西。
使用之后会消耗掉短杖储存的所有魔力,释放一个大范围的强效治愈结界,同时向设定的目标发出讯号。
而这个设定目标,就是安娜酱的短杖。
也就是说,在我通过短杖释放了那个法术的瞬间,安娜酱就已经知道了我可能陷入了麻烦,便急忙赶了过来。
巧合的是,安娜酱对这个村庄是有点印象的。她的曾祖父跟这个村庄当时的领袖有过一次商业合作,也将此事写进了自己的日记,在他逝世后,安娜从他的日记里了解过此事。
只要跟村里人说出来她曾祖父的名字,就可以在这个村子里自由活动了。
安娜酱从一些伤员那里了解过情况之后,知道了我救了她们这件事,并且现在在雪华的房间里。于是向那里赶去。
不过呢,该说是命运的恶趣味吗...安娜酱进门后,看见了当时已经失去意识还一丝不挂的我,双眼无神,手脚被绑在床上,还有同样一丝不挂的雪华坐在我的腿上,正哭着使劲摇晃我的身体......
于是,安娜酱对此产生了极大的误会,就此事差点儿杀掉雪华,还误伤了一些村民,甚至有两座山险些被轰平......不过雪华在事情变得严重之前及时作出了解释,也辛亏安娜酱当时还算比较理智,最后山和村庄没有受到太多伤害,安娜酱也道了歉,治好了雪华跟被误伤的无辜人士...算是一个小插曲吧。
“安娜酱真是武德充沛啊~话说,我被雪华摆弄的...这件事,她也跟你说了?她完全不害臊的吗......”
“嘛......我知道之后也很震惊啦......”
圣奈尴尬地笑着,眼睛看向一边,用手拈着自己的头发划圈圈。
答非所问......应该也有她自己的理由吧,还是不追问细节了。
“啊,对了...雪华到哪去了?刚才开始好像就不见她身影了呢......”
圣奈左右观察了一会,然后指了指我右手边不远处的窗户。它开了一个缝,边框上似乎还留了一些毛发。
“大概讲到安娜到村里这事儿的时候,雪华脸色发白,然后偷偷从窗户溜走了......”
“原来如此,啊哈哈......”
确实,这事儿让当事人听了估计很难冷静下来吧...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嗯,接着上面所说的事情。
安娜酱和雪华达成共识后,开始尝试让我恢复意识。
用了常规的治愈法术后,我并没有好转。从体外看不到伤口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常规的肉身损害。
于是安娜酱向雪华询问了事件的细节。
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消灭了那么多的大体型动物,身上还没有外伤...那大概是魔力消耗过大导致的副作用。既然如此,身上应该会有裂痕...她是这么想的。
于是她开始仔细观察我的身体,最终在两个地方找到了裂痕。一部分是从脸颊连到耳背,还有一部分是从肚脐连到那个地方。都只有大概头发丝那么细,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不好看出来。
但这也说明我晕倒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魔力消耗过度,而且裂痕细成这样,说明程度应该不深,补个魔应该就能醒过来。
“话说,她连细节部分她也说的那么清楚吗?不至于把裂痕长在哪里都讲解的那么清楚吧......”
圣奈眼神游离,沉默了一小会儿。
“那个......其实安娜姐姐没有跟我说裂痕的事,是我有次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看了看艾兰姐姐的那里,才问的她,然后我也才知道了那些事情......”
“啊?你偷偷看了我的身体?我——”
“诶诶?不是不是!艾兰姐姐的身体没有难看的地方哦!倒,倒不如说,简直像是从白玉里刻出来的一样!估计全瑞尔勒斯都没几个人的身体会比艾兰姐姐还要漂亮的!真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唉......”
又是答非所问...
一些复杂的感情浮现了出来,我扶着额头,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你跟雪华,还有安娜酱......真是三位罪孽深重的女孩呢......”
我低着头,掐着自己的太阳穴和人中。这样应该能让自己的思维变得更冷静一些。
“那个,艾兰姐姐,你的脸色好怪......难,难道说,又要复发了吗!?请,请坚持一下!我这就喂你喝祝圣蜜泉!”
说着,她从奇怪的地方抽出来一个茶壶。
啊,好像是之前见过的那个,长的又像斐济杯又像卫生棉条一样的茶壶......?
她脸上很着急,看起来是真的很担忧的样子...不是,你不要过来啊!
“诶?!等等!别,别!姆......!”
她似乎没听进去,急着把茶壶塞进我嘴里又挤又捅,喉咙不受控制,只能被动地喝了一些......还是那熟悉的腥味铁锈味跟花香混合的奇妙味道。
不知道喝了多少,她终于把茶壶从我嘴里拔了出来。
“咳,咳咳!呜......”
缓过神之后,我看向圣奈酱。她背着身,微微弯着腰,把那茶壶又放回了奇怪的地方。
似乎察觉到了视线,她回过头来,担心地看着我。
“艾兰姐姐......好些了吗?”
居然连脸都不红一下吗......我甚至不太确定她是恶作剧还是真的不在乎那些东西。
“我——我没事。”
算了,还是不追究了。还是想想自己还有哪些问题不明白的吧......啊,对了。
“话说,安娜酱知道我的真名吗?”
“啊,她已经知道了......是我给她预言的结果。”
“果然已经知道了吗......啊,对了,你是怎么过来的?”
“嗯?是安娜姐姐把我叫来的......说是艾兰姐姐的缺魔状况有些特殊,我的祝圣蜜泉应该能派上用场什么的......再说了,听说了艾兰姐姐出了事,就算我的祝圣蜜泉派不上用场我也会来见你的。”
哈哈。我真谢谢你啊,安娜酱。
“对了,我的缺魔状况有些特殊是指......?”
“啊,这个就涉及到不久前艾兰姐姐提到过的问题了。我也不太懂,但我会尽量形象地解释的。”
于是,圣奈酱讲了一大段的解释......确实是比较复杂的概念。
当时我的魔力是空的,从外界补入的魔力几乎吸收不了多少,还在随时间莫名其妙地大量消耗魔力,魔导回路也在逐渐变得不正常。
这是次要的症状,重要的是,我的“心”正在逐渐切断与我的“纽带”,试图“剥离”出去。
“心”这个概念还是安娜酱在古书上看到的东西,见到我的症状刚好对的上,她还特意去了趟古书馆复习了一番。
这个“心”不是生物学上的心,也不是情感上的心,抽象的说,这玩意有点像“灵魂”。但又不像神学中的那么玄学的定义,似乎还有一点实质方面上的东西存在......
许多涉及到这些东西的古书的作者,也在书中提到过他们对此的捉摸不透。
但有一个抽象的比喻,似乎在多数书中被提到过。
“心”就像一个魔方,靠一根韧性很强的皮筋悬挂在树枝上,它的下面就是一片海洋。魔方与皮筋正常运作,这时的人体才可以正常运作。
而由于一些无法研究的原因,“心”,也就是魔方,它的运作可能会出点问题。它会试着向下拉伸,试图扯断皮筋,沉入海洋。
这个过程中人会出现的症状就会和我先前经历过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有记载的最晚病例距今也快三四百年了就是啦......
一旦它成功挣脱皮筋,或是完全浸入海中,那么这个人就会进入类似植物人的状态。空有生命体征,但已经没有人的意识了。
一个来自远东的作家,曾对这个结果造过一个词,叫做“荒心还海”;对于成功治愈的结果,叫做“润心还枝”,挺有意境......有点扯远了。
话回正题,至于治愈的方法,安娜酱并没有给圣奈酱提到多少。只是说要进入患者的“心”,用巨量的魔力以一种及其离谱的方式“滋润”它......当时的安娜酱也提到过,并非是她不想说,而是古书原文的描述就是这么抽象,只能自己试着找感觉去操作......
“就这样,安娜姐姐花了一年多才大致理解这个方法,把艾兰姐姐救了回来......”
“那圣奈酱呢?对这个方法有没有理解一些?”
“我吗?我,到现在,还是不太理解那个方法的含义呢......安娜姐姐没有跟我讲太多关于方法的事情,只跟我说过要每天中午给你喂一些祝圣蜜泉,还有安娜姐姐不在的时候要替她照顾艾兰姐姐之类的,别的好像没帮上什么忙......”
圣奈酱好像有些失落的样子...我想帮着她拾起一点自信。
“我觉得圣奈酱的帮助也功不可没哦?没准...万一你就是关键之一呢?”
“诶?真的吗?我真的......帮了很大的忙吗?”
“毕竟祝圣蜜泉的作用摆在那里,肯定会有帮助的呢。”
“那,太好了......”
圣奈酱全身放松,长舒了一口气。
啵——啪塔。
“嗯?圣奈酱,好像什么东西掉了?”
“诶?”
圣奈酱看了一眼脚下,瞬间脸色发青。
“这,这——啊!艾兰姐姐请闭下眼睛!我——”
闭上眼的前一瞬间,我瞥见了地上的东西......茶壶掉在了她双脚间的地面上。
还有,尽管声音很小,我还是听见了她似乎嘟哝着什么。
“呃呜......怎么就滑出来了?我明明夹紧了的......早知道今天出门应该把内裤穿上的......”
......听到了不可思议地发言。
“啊,这下应该可以了......可以挣开眼睛了哦,艾兰姐姐。”
我睁开眼。从外貌上看,她还是我熟悉的神圣的圣女形象......如果没听见刚才的发言就好了。
......还是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我看了看窗外的风景,似乎正下着大雪...等等。
为什么我现在才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得赶紧问问。
“那个...圣奈酱,今天的日期是多少呢?”
“嗯...今天是1094年8月3日哦。”
“啊?八月份?那不是夏天吗?为什么外面在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