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也还只是一帮小孩子。
第二天，十期训练营的成员们，无一不是戴上了痛苦面具，那被称作肌肉酸痛的事件。
即使昨天晚上璃和莎文已经相互拉伸了肌肉，今天也还是难逃这酸痛的缠绕。
“今天的训练内容，两百个俯卧撑和十公里折返。”
兰德无情说出今日计划内容，快速地分好组，马上便开始了体能训练。
也许是吃过了昨天的教训，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对早餐的重视程度都超乎想象。
“两百个啊...”
叹了口气，璃在莎文的监督下开始做起来。
以他身体的力量，基本是做不到多么标准的，更别说数量了。
虽然稍微偷懒也不会说怎么样，不过昨天已经很明确了，这个训练营是一个实力至上的地方，如果停滞不前的话，应该很容易被超越上来吧。
特权...光是这个字眼就足够人为之奋斗了。
还好，虽然力量小了很多，但是得益于身体本身算是轻盈的重量，璃还是勉强可以做个十来二十个，但这距离两百个的目标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当然，搭档也是莎文，昨天已经很明确了，编号者与非编号者是对立阵容，无论是从什么角度来看，自己的搭档也只能是莎文了。
顺带一提，昨天挑选出来的编号者，都选择了其他编号者作为搭档。
————
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累倒下的孩子不计其数，体能训练并非是有了足够的休息时间就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肌肉疲劳也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因素。
早上大概是六点半不到的时间就起床了，到正午的时间，再怎么慢吞吞，只要是有心做的，都已经到达了两百个的目标。
“莎文，还好吗？”
“嗯...感觉有点起不来了。”
璃搭了把手，把坐在雪地上，没能一个人撑起来的莎文拉了起来，这个情况他刚刚完成的时候也遇到了。
他环视一周。
有不少的孩子比他们更快，甚至比最先完成的编号者还要快，当然，是他们的实力还是偷懒少做了就不得而知。
兰德并没有时时刻刻在旁监管，放任十期训练生自主训练的期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连那个绝对公正的炎姬也没有在场。
这不由让璃感到一丝不对劲。
就好像是，他们给出一个能够消耗很多时间的课题，然后放任训练生自己做抉择一样。
这便是洗礼？不对吧。
但是如果把这一切当作通往洗礼的道路的话...
璃在沉思的过程中，和某个人对上了视线。
那是刚完成训练量不久的安。
“璃，莎文，你们两个的情况怎么样？这一上来就这么大的量，再怎么说也有些超出范畴了呢。”
安拉伸着肌肉，伸着懒洋洋的懒腰走近。
“嗯，我们也才刚刚完成而已。”
莎文躲在了璃的身后，不作声响。
“马上就是午餐时间了，你们有什么安排吗？”
“我还以为，今天还是一样要跳过呢，你呢？”
“哈哈，小道消息小道消息，我倒是没什么安排，可能休息一下，为了良好的休息时间，我打算在吃午饭之前把十公里的折返完成。”
说到这里，安上来就是一个勾肩搭背，那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就是「一起来吗」的邀请，璃不由得将目光转向自家妹妹，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莎文点了点头。
“那我们一起吧。”
“够意思，走，出发！”
————
折返路程的道路上，已经留下了来自别人的脚印。
“别人也就算了，怎么又是你啊矮子。”
“啧，你跟过来干什么，如果是为了我妹妹来的，我会毫不犹豫把你埋进雪地里。”
“做得到的话就来啊。”
“啊嗯？！”
一起来的还有普朗德，他便是刚才和安一起的搭档。
璃和普朗德大眼瞪小眼相互舌灿莲花的过程中，莎文和安则是在前头保持慢跑的动作。
“他们两个意外的相性不错，不是吗？”
“我反正很讨厌那个要来欺负哥哥的家伙。”
“没关系，等他欺负了，你再去欺负回他，即撒了气，还能好好疼爱一下可爱的哥哥，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安，你难不成真的是天才？”
大半个小时以后，四人决定原地休息一下，早餐吃得比较多，饥饿感倒是没有昨天这么强烈，况且路程也少了一半，压力相对来说也没有这么大。可雪地的前行速度自然还是会慢许多，慢跑也只能顶多用每秒两三米的速度。
“这里就是五公里标记旗了，至少比昨天快了点。”
保持运动产生的热以及天空上照下来的大太阳，基本上不会让几人陷入丢失体温的境地。
况且，只要在太阳下山之前往回跑，那就基本不会有问题。
“嗯，就是不知道午饭那边...”
“放心啦，咱都是带编号的，回去没饭菜就让他们做，冷了就让他们热。”安倒是看上去相当放心，仿佛并不是第一次经历洗礼一般。
眼看四下无人，璃稍作喘息，便平复了状态，将话题抛出。
“话说，安，你看上去对编号者的规则有些见解？”
“嗯哼。”安并没有否认，“不过，情报的交流是相互的，目前来说，风险还是太大了。”
“什么意思？”普朗德自然是摸不着脑袋，他根本不懂得什么是风险，只想一根筋地做事。
“首先，现在成为编号者的我们，只是在长途行走的表现中选出来的前十人，与其他人相比可能也只是体力有些优势罢了，相信很快编号者的位置就要洗牌，如果把情报这么轻易就交给可能要被洗下去的人，对我们来说那就不好办了。”
“你觉得我很弱，会在决斗中输掉？”普朗德刚想要发作，便看到安的目光——指向若有所思的璃，“哼，也是，这矮子确实看上去不像是具备决斗胜利能力的人。”
璃没有反驳，他只是默默思考着什么。
所以就轮到莎文出场了，她恶狠狠的视线直接让普朗德想起来那天晚上被一棍子干碎的事情。
身体能力可能是普朗德更胜一筹，可在魔法的造诣和战斗思路上，即使再不愿意，也只能承认是莎文更狠一些。
普朗德当时吃亏，是因为把莎文随手用来当幌子的冰锥当作了正经的魔法，莎文才会如此顺利地一个声东击西将他打倒。
同样是瞬发，同样是卓德族，那种威力是现在的普朗德无法效仿的，他也只好忌惮三分。
“不过，我就例外告诉你们一些「小道消息」。”
“愿洗耳恭听。”璃没有表现出谢意，只是面无表情说着，那样子像极了小老头。
“比如说，编号者与非编号者的区别，不只是待遇不对等，获取信息也不对等，这回事你们知道吗？一个提前知道了消息的编号者，在决斗中失败，那么他就会被代替掉，可是，就像是先前考教官和我们声明的那样，编号者和非编号者是对立的竞争关系，这一点要怎么体现呢？明明编号者都是一群可以先声夺人的家伙，能够提前做准备的他们又怎么会输？”
“问题出在那个被替换的人身上吧？”莎文反应的速度很快。
“没错，编号者在训练时间以外，还会接触到很多非编号者不能接触到的学习内容，以及对彼此的情报，也就是说，编号者中一旦有人被取代了，这就代表这一批的编号者都可能失去优势。”
“可决斗果然还是一对一的吧？再怎么说，只要自身实力过硬，还是不太可能被替换掉的吧？”普朗德稍微思索一下，对于孩子来说这些内容还是有点不好理解，可事实上，他和安都是接近成年的那一批，还能算是小孩的也就只有年龄都为十岁的兄妹。
“所以说，决斗的方式只是替代掉编号者的其中之一。”
————
接下来的路程里，普朗德跑在最前面，似乎是想要自己静静。
“他怎么了？”莎文弱弱地问。
“普朗德啊，其实我很久之前就认识他了，他是一个崇尚力量的家伙，对他来说，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可以把别人当作垫脚石，刚刚的情报让他动摇了吧，「即使自己很强，还是会被弱者往身上踩」什么的，他的自尊心可是强得狠，现在过去安慰他反而有反效果，我们暂时先跟着跑吧。”
终于到了返程的点，四人没有再做歇息，马不停蹄回头。
“安，就像你说的那样，有些情报不应该说出来，让我们这些可能被代替的人知道，甚至是两方信息不对等的这个信息也不让我们知道，这才是应对「马上就要洗牌换人」的最好方法吧？”
璃一语道破。
安狡猾地笑了笑。
“因为我是来和能够和炎姬小姐过招的可怕家伙结盟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