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煎炒的香气扩散开来,飘进了许芜的鼻子里。
嗅嗅……好香!
因好奇而跟到厨房的许芜,被香气占据了大脑。
陆玠的手很有规律的摆动着,那颠锅、那翻炒,比餐馆里的老师傅还要熟练。
看上去,他好像很会做饭的样子?
许芜不由得开始猜测起眼前这个男人的生活。
但很可惜,事实往往是令人失望的。
陆玠确实是会做饭的,但他的高超厨艺也就仅限于这手蛋炒饭而已。
也不一定非得是蛋,甭管什么炒饭,他都做的还行。但如果要让他正经炒菜……
能吃就行,管那么多干啥。
也许是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陆玠在炒饭的途中也会时不时提一些问题。
“今年多大啦?”
“有忌口吗?”
“有男朋友吗?”
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鬼?
“……没,没有?”
“你真答啊?哈哈哈——”
听到那个鬼畜的笑声,许芜才意识到这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姆……”
她死死的盯着陆玠的背,眼神里充满了怨念。
都不用往后看,陆玠已经能想象到许芜的小眼神了。
其实这几个问题也不过是想调整一下气氛而已。看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不擅长应对陌生人的类型。
简而言之,是个社恐。
跟社恐沟通的要点,就是先想办法让她放松警惕,把你当成自己人。
等真的混熟了之后,她就会跟你亲近许多,变成无话不谈的小话痨。
如果在此基础上,再往前一步,想必无论什么要求她都会……咳咳,想远了。
到那种程度就得靠PUA了,陆玠当然是不会干的。不过某些人……可说不准。
像许芜这样的人,要是被骗情骗身,一定会彻底绝望的。善待他们,他们也会善待你。
总之,这就是跟缺乏安全感的那类人对话的方法,你学会了吗?
至于那些缺德事,想必只有芜母干得出来。
就她这个状况,她父母的罪责肯定少不了。
与真正的出生相比,那个餐馆老板甚至都显得可爱。
陆玠自认为看人还蛮准的,就许芜这种小可怜,他能骗上床……早睡早起十几次。
她的眼神里充满警惕,却连半点恶意都没有。
这样的少女,根本不像是自己作出来的……
打住打住,再想下去拳头要硬了。
而且,吃饭时间不宜想坏事。
“做好了。去客厅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
——
沉默,是今早的饭局。
许芜在看到那张桌子的时候,就意识到:完蛋了。
如果坐陆玠旁边,被他近距离盯着看,她可能会直接燃起来。
但如果坐陆玠对面,就会正对着那张笑眯眯的脸,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于折磨。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纠结,陆玠当场就提出了一个相当离奇的建议:“你要是想坐我腿上,也不是不行。”
这这这,这是何等的大胆!
许芜当场愣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个人手足无措了。
要,要不能呼吸了……
虾头她是一辈子都不想吃了。
她没意识到的是,陆玠正愉快的欣赏着她小嘴微张的可怜模样。
可爱,想吃……她的饭,然后看着她饿到哭哭。
最后,她还是坐在了陆玠的对面。
没想到,陆玠却没有再逗她,规规矩矩的吃完饭就跑到沙发上躺着了。
……他不问些什么吗?
虽然已经察觉到“陆玠是个好人”这件事,她也未曾想到,他竟然会毫不在意的就这样收留一个陌生人。
陆玠确实人如其名,没有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他不仅会帮她洗……这件事暂且不提。
他不仅会考虑她的健康,也会照顾她的吃穿,甚至会顾虑到她的感受,什么都不过问。
像这样,在一个温馨的“家”里,受到“家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她究竟……有多久没有体会过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有些发酸的鼻子逐渐变红,她只有紧紧的抿着唇,压抑着那份情感,才不至于在这唯一的“家人”面前失态。
这种感觉,美好到太过于虚幻了。一切宛如泡影一般,似乎下一秒就会破碎。
不知从何时起偷偷摸到少女背后的陆玠,低头温柔的看着她。
想笑的时候就大声笑出来,想哭的时候就大声哭出来。
情感宣泄并不是什么值得刻意去压抑的坏事。
学会接受自己的情绪,才会过得更开心一些。
——这就是陆玠撑了这么久的原因。
他俯身,单手将少女抱入怀中,另一只手抚摸着少女毛茸茸的脑袋,在她的耳边轻语:
“想哭就哭吧,哭得开心点。”
“哇——”
首次感受到温暖的许芜,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
——
手感真棒。
很可惜,这是在刚刚那个感人的氛围中,某人心里唯一的想法。
他还是第一次像这样爽摸女孩子的头,没想到还挺舒服的。
至于抱上去的那只手嘛……
太小,太瘦,没意思。
你小子,真是油盐不进啊(恼)。
油盐不进的陆玠先生只能说声抱歉了。
不过这样一来,许芜应该能稍微放开点了……吧?
看着缩在沙发边上,一眼都不敢看他的少女,陆玠又有些不太确定了。
——其实,是有的。
但是许芜正在被心里那根不断拨弄的小羽毛所困扰,没敢放开。
那种温暖的拥抱,那种轻柔的摸摸头,还想要……
呜哇你在想什么呀!
意识到自己不对劲的少女红透了脸,更不敢看陆玠了。
她刚刚甚至在无意识的时候,扑到他的身上猛吸了一口!
吸————————
大概有这么猛!
可怜、弱小、无助,但内心戏很足的许芜,脑袋里已经变成陆玠的形状了。
其实不止于此,她还能吃。
刚刚她吃完自己那份之后,没敢去问还有没有多的,眼睛却下意识的看向了陆玠的碗。
还想吃。
也许是那个眼神太过刺眼,陆玠很快就察觉到,并把碗推了过来。
当时,他似笑非笑的说:“这碗本来就是给你的。我的还在锅里,等你吃完我再吃。”
被,被看透了!
他怎么知道我能吃多少?
之后,陆玠的视线一直在看她,他都没停过!
吃到最后,许芜的脑袋都已经快低到碗里去了,他才肯放过这个小可怜。
这人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啊啊啊啊啊——
少女哀嚎中。
很遗憾,陆玠就是这样一位脑回路清奇的奇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