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就是搞偷袭的下场！”
陆玠板着个脸，向怀里的少女一顿输出，活像是个大义凛然的正派角色。
“你，你好色哦……”谁料许芜抹起了眼泪，竟恶人先告状，反而控告起他的所作所为，“居，居然还，吸吸，把手放在，人家的身上……呜——”
这这这，这是试图将他置于不仁不义之地！
偷袭！
“嘿！”
“哇！”
陆玠对着那颗小脑袋就是一敲，直接物理打击。
“别，别敲，错惹——”
“你还知道错了？看把你能的，都敢往成年男性身上扑了！”
许芜揉揉脑袋，傻乎乎的笑了。
“嘿，嘿嘿。因，因为，是陆玠嘛~”
陆玠一怔，那颗早已结成坚石的心略有松动，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因为是我吗？哈哈，这可真是……
即使早已决定要改变她的这个小习惯，在真正听到那句“因为是你”的时候，他却又无法当作没听见一样，辜负这份信任。
“哈……”
那个一直戴着假笑面具的虚伪青年，在此刻展露了他真正的笑容——
一如那个尚处在美好岁月的他。
那只准备敲下的手散去了力道，轻柔的抚摸着少女的发顶，像是在呵护珍贵的宝物。
真是……败给你了。
那团无法疏解的怒火，稍微熄灭了一些。
“下次可别这样了。”
“嘿嘿，知道啦。”
不过，该说清楚的事就得早点敞开了说，以免以后再生事端。
陆玠坐起身来，任凭小姑娘靠在怀里，轻轻说道：“我是如此，其他人呢？”
其他人？
老实说，许芜从未想过跟别人有关的事。
被月色点亮的空白世界，早已只剩下陆玠一人，再也无法容下更多。
“没，没有其他人。只有，你。”
【永远，只有你。】
陆玠认真的看着她，眼中的戏谑与伪装尽数褪去，仅剩下那抹锐利的寒光。
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陆玠”——坠于深渊的无能之辈。
话语中不再带有丝毫感情，语调也变得冰冷无比。
“如果……我消失了呢？还有下一个陆玠。”
“下一……个？”
【不会有下一个的。】
“这种事，怎么想都……”
“绝对会发生。绝·对·的！”
扑面而来的绝望感将她淹没。
就算是从所谓的“亲生父母”身上，许芜也从未感受到过如此强烈的情感。
明明嘴角勾起，却又不像是笑容，反而像是……
狂怒。
沉重如山的狂怒。
对谁的？
她瘫坐在那双紧实有力的大腿上，连牙齿都在打颤，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吓到她了吗？
“呼——”
陆玠深深叹了口气，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天晚了，快去……”
“那就，一起！！！！”
许芜大声喊了出来。她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似乎是害怕被唐晓依听见，又略微降低了音量。
“那就，一起。”
什么？
他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一起什么？
一起……消失？
这可不是什么修辞手法，而是物理意义上的消失。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玠是这样想的，他也这样问了。
“你真的知……唔——”
柔软的触感从嘴唇上传来，令他不得不屏息闭嘴。
许芜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嘴。
“你，你不准，再，再说这种话！”
沉默。
他闭上了双眼。
仅剩下痛苦与绝望的自己，又有何种资格与尚且青春稚嫩的她走到最后？
也许这个过程中只有艰辛，也许结果依然灰暗……也许，一切都未曾改变。
【即便如此，你也会有所奢求吗？】
他已经，不会做梦了。
——永远的。
陆玠睁开眼，注视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家伙。
她似乎触手可及。可当他真的伸出手去，想要将她从星空中摘下，一切又都变得那么遥远……就像是凡人与月亮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但起码现在，可以轻易触碰到。
他轻轻将其拥入怀中，不再言语。
面对这种不可多得的机会，稍微沉溺其中也无所谓的吧？
一小会儿就好……只需要一小会儿。
“陆，陆玠？”
充满虚假的拥抱并没有让许芜好受些。不知为何，她感到心慌。
他们明明紧贴着彼此，为什么……她却找不到陆玠的存在？
咫尺天涯，莫过于此。
“你，你可别想不开哦？”
“要是……要是你抛，抛弃我，我就哭给你看！”
“你想，想消失的话，我也，跟你一起！”
“你会，留下来的，吧？”
“说，说话啊！”
“别抛弃我……”
她越说越急切，泪水不断滴落下去，直到将已然倒塌的肩膀彻底浸湿。
那个痛苦的，满腔恶意的陆玠，她根本就不害怕！
倒不如说，会感到兴奋才是。
【我们分明是同类，你又为什么要抗拒我的靠近？】
唯有分离，才能让她完全崩溃。
无论陆玠想要干什么，都无所谓。她的愿望只是不被抛下而已。
【就算前方是悬崖，我也愿意与你一起跳下去！】
所以，不要沉默。
她会害怕。
“……好。”
许芜惊喜的抬起头，抱得更紧了。
“不，不许说谎！”
“……嗯。”
真的要骗她吗？
【就这样吧。】
就算心间传来一阵钝痛，他也必须如此。
至少现在，他还能呼吸。
稍微多陪她一会儿，也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一小会儿而已。】
【没关系。】
许芜很快就破涕为笑，不再去想有的没的。
既然陆玠这样说了，那她就相信。
他应该不会骗人吧？
虽然骗了也无所谓。
【敢骗我的话，我会追你到天涯海角的。】
——
第二天。
阳光穿过窗帘，照进了房间里。
“早……人呢？”
唐晓依一起床，就发现身旁的人不知所踪。
起得这么早吗？
“嗯——”
她用力伸了伸懒腰，完美的曲线展露无遗，那瓷白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变得更加诱人。
可惜无人能够欣赏。
她走出房间，寻找着许芜的身影，却没想到——
“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沙发上抱在一起的两人，她陷入了沉思。
莫非被嫌弃了?
一想到那个可能性，心就好痛！
她又多看了两看。
“啧。”
怎么越看越不对劲。
【一起睡个觉都笑那么开心，关系真好啊。】
原来是羡慕了。
对两人间涌动的暗流一无所知的唐晓依如是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