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了解人类社会吗......”某拉面馆中,奥莉薇亚从相对于刚出来时已经瘪了许多的钱包中抽出几张钞票,将它们交给了店长后,她的眼中已经失去了高光,背景一片苍白,垂着脑袋发出极度幽怨的低语。她对自己为精灵买了自己也记不清的次数的单非常后悔。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那还要从奥莉薇亚被劫持那时说起了。刺客小姐控制住了奥莉薇亚后,将她带到了城市边的小巷子里,没收了奥莉薇亚能够汇报情况的设备后,两人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后,奥莉薇亚以“收集精灵情报”和自己无力反抗为理由,答应了刺客小姐“了解人类社会”的要求。
然后呢,刺客小姐每一次看见一种美食,都想要尝试一下,虽然每一次刺客小姐购买的量都不多,但也架不住她因自身知识为零而拥有的max的好奇心和兴许是精灵的体质赋予少女的四次元胃袋。总之奥莉薇亚三分之二的活动资金就这么被第二次见面的并且立场不同甚至对立的精灵吞噬。
“这种名为拉面的东西,味道很不错。”少女放下了已经被她吃空的碗,用餐巾纸擦干净嘴后给出了她的评价。刺客小姐看了一眼已经整个灰白化的奥莉薇亚,将餐巾纸丢掉后道:“你的钱我会如数奉还。”
奥莉薇亚脱离了灰白化,恢复了正常。她抬起头看向坐在身前的刺客小姐,对她是否能够真的还上这些钱充满怀疑。毕竟刺客小姐是完全脱离了人类社会的精灵,奥莉薇亚不认为她有这种能力。
所以她摇了摇头,故作不关心道:“算了,这些钱不算什么。”才怪嘞!她默默在后面补上了一句。
奥莉薇亚坐直了身体,突然闪过的灵光让她意识到如果以此为由兴许能够得到一些关于精灵的情报。她的身体前倾,特意压低音量到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地步问道:“用你知道的事来归还,怎么样?”
刺客小姐哪不知道奥莉薇亚的心思,十分干脆地答复道:“不行,用了你的钱我会还。”就在奥莉薇亚以为刺客小姐拒绝了用情报交换的提议时,刺客小姐继续说道:“至于你想知道关于我的情报,我会尽量满足你的求知欲。你问吧,至于你会不会相信,与我无关。”刺客小姐不会用她自己并不看重的信息白吃白喝。
“唔,好吧。”那一丝失望消失不见,奥莉薇亚环视四周。为了进行可能出现的情报交易,她特意选择了角落的位置。确定好没人注意这边后,开口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首先,空间震是你故意引发的吗?”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不是,当我意识到自己出现到这里时,地上已经有一个大坑了,然后就是穿着奇怪装束的你们主动向我攻击了。”少女如实回答道。
奥莉薇亚微微点点头,掏出了身上的笔和记事本,记下了“空间震是精灵无意识状态下引发的”这样一句话。当然,她不可能真的对这个精灵少女付出全部的信任。
“那么你每次消失后会去哪里?你又是因为什么消失的?”
“消失之后......”少女抬头望天......花板,仔细回想着自己消失时的状态。想了一会,少女有些苦恼地低下头回答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消失的,当时只是一阵失衡感突然出现,然后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带到了一个,”少女突然停顿了一下,那个地方对她来说不怎么好,不过她还是继续回答道,“一个全部都是黑暗的地方。”
“Lost不受精灵控制,Lost后的精灵会回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将这个结论记到了下一行。
......
又询问了一些问题后,奥莉薇亚收起了笔记本和笔。这一次意外,她收获了许多关于精灵的情报,有些是少女的回答,有些则是她从少女的话中推测出来的。
不过她可不可能把这些情报汇报上去,毕竟来路不明的情报,先不说他们会不会信,有一些连她自己都不完全相信,将它们上报反而更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能告诉我为什么恨精灵吗?”趁奥莉薇亚一瞬间的松懈,刺客小姐立即问道,虽然实际上她早已经有所猜测。
奥莉薇亚的动作一顿,沉默下来,显然对她来说,向少女袒露她的痛苦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事,她悲剧的来源就是和少女一样的精灵。
“是因为空间震吗?”少女接着问道。奥莉薇亚微微点点头,算是对少女的二度猜测表示肯定,但她也只有这点反应,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这种沉默令奥莉薇娅感到有些尴尬,同时也默默考虑该用什么方式破除这种氛围。
“不愿细说便算了吧,我不该问这种问题。”最终还是刺客小姐自己为她亲口造成的沉默解围。突然来这一出只不过是试探罢了,试探在她的鹰眼视角下身影已经变成淡蓝色的奥莉薇亚的善意到了什么程度,现在她基本得出结论了,最多是认识的普通朋友罢了。
“空间震突然降临,家族中的人们来不及撤出家族庄园,被覆盖了整个庄园的空间震覆灭,只有外出留学的家族长女和在学校的此女逃过了一劫。悲痛中的长女被告知了真相,便走上了以击杀精灵、防止更多悲剧的诞生为共同目的的对精灵部队。”轻叹一口气,奥莉薇亚以简短的叙述,回答了刺客小姐的问题。
沉默又一次出现,但没有持续太久,刺客小姐站起身,将刚才没收奥莉薇亚的通讯器和手机放到了桌上,淡淡地说道:“我要离开了,要怎么做随你。”哪怕是奥莉薇亚当面汇报她的情况,刺客小姐没有表示出什么例如同情之类的情感,因为她确实对在一切无感。
奥莉薇亚看着这只才见了第二次面的精灵少女,仿佛下了决心道:“仅此一次。”随后不再看着刺客小姐,收好了通讯器和手机。
“姐姐!”就在刺客小姐正打算告别时,一阵呼喊声自远处传来。奥莉薇娅和少女看向了声音来源处,只看见一个穿着休闲服、长相与奥莉薇娅十分相似但要娇小一些的少女向她们挥手,并且正在朝着她们所在的位置奔来。
奥莉薇娅也挥手呼喊:“艾瑟尔,这里!”同时她也松了口气,因为艾瑟尔的突然到来,她与少女间尴尬的氛围也被破除了。然后奥莉薇娅向一旁的少女介绍道:“这是我的妹妹艾瑟尔。”
“也是和你一样的魔术师吗?”少女小声地问道。奥莉薇娅轻轻地摇摇头同样小声答道:“不,艾瑟尔她并不知道精灵的内情,她只是个普通人。”
艾瑟尔奔向她的姐姐时,也瞥见了站在一旁的少女。这是,精灵Assassin(刺客)?一抹异彩闪过她的眼眸,但被她在下一瞬隐去。
艾瑟尔来到了她的姐姐面前,假装这时才注意到一旁的少女,问道:“姐姐,这位是?”奥莉薇娅揉起了自家妹妹的脑袋,回答道:“这位是姐姐刚认识的朋友,……”介绍戛然而止,因为奥莉薇娅突然想到这只精灵少女好像没有名字这样的东西。而且说少女是自己的朋友,奥莉薇娅感觉好像也说不过去,双方彼此之间了解的都不多,这怎么算朋友呢。
“你好,我是艾瑟尔。”艾瑟尔也知道眼前这只识别代号为Assassin(刺客)的精灵大概率是没有名字这种东西的,便率先自我介绍道。
“你好。”少女只说出了这样简短的回礼,毕竟少女知道她自己没有名字。但少女那个肯定一件事,奥莉薇娅的妹妹绝对不是普通人。
自艾瑟尔一出现,少女就一直在观察着对方,艾瑟尔看到她自己时眼神中仅出现了一瞬间的那一抹异彩也被她收入眼中。
“既然你们都还有事,那么我就先离开了。”少女率先道别,她知道现在她该离开了,虽然很可惜没能从奥莉薇娅口中问出她痛恨精灵的具体原因,但至少她知道奥莉薇娅的恨意估计是空间震夺走了她的家人之类的事情吧。
“再见。”
“嗯,再见。”
少女轻拉尖嘴兜帽的帽檐,开启了“隐匿”,离开了这里。
“我们也回家吧。”奥莉薇娅说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再不回去就晚了。
“等下,姐姐,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在外面吃饭的。”
“诶?那你不去赴约,来这里做什么?”要放以前,奥莉薇娅肯定是要说艾瑟尔两句的,不过现在艾瑟尔已经成年了,她也知道不应该干涉自家妹妹的生活了。
“这不是见了姐姐想过来打声招呼嘛。”
“好吧,回家的时间不要太晚。”
“嗯,我知道啦。”艾瑟尔回应后,也朝着少女离去的同一个方向走了。
奥莉薇娅轻叹一口气后,也朝着她们相反的方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