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前置为Animus记忆碎片篇第4到6章)
兄弟会所需要在先祖康纳的记忆中寻找的东西已经有了下落,他们很快便遣人前去了那个地方,寻找被康纳埋藏起来的护身符。
艾瑟尔登出了Animus,却没有站起身来做别的事情,她出神地凝视着大神殿的天花板,思考着。
每个人都知道,肯威家族的故事十分传奇,可是身为后人的他们却只能够从历史档案中窥见他们波澜壮阔的一生中的一小部分,所有一手的资料记载根本没能流传到现代,海尔森·肯威会被圣殿骑士视为理想派的精神领袖,也只是经过了一代代人的口口相传,而属于两个组织的理想却从未能够以它们最初的姿态被后世传颂。
难道自由真的是招来混乱与无序之物吗?艾瑟尔可是思考,不仅是她,与她一同见证了两百多年前那一次理念上的剧烈碰撞的刺客们也产生了思想上的萌芽,他们开始疑惑于这一问题。
尽管刺客们总会下意识地认为自由才是真理,而圣殿骑士所信奉的“控制”是扰乱世间和平与美好的原因,可是面对着曾经同样坚持着那一个信念的先祖所经历的一切,任谁都会怀疑起过去所信仰的真理是否还是真理。
先贤之所以会成为先贤,那便是因为他们在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总能够领悟出足以使后人受益匪浅的大智慧,可是作为后人的他们,又怎么能够轻易地理解其中内涵呢?
作为刺客兄弟会的一员,海尔森·肯威理应属于敌对一方,可是艾瑟尔却没办法反驳海尔森的观点,他冷漠地观察着这个世界,他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他坚信只有遵循着这个世界的特点,才能够为世界带来和平。
难道海尔森所说的才是正确的,只有控制才能够带来和平吗?艾瑟尔脑中的想法十分混乱,她心中对“自由”的信仰第一次出现了动摇,在很小的时候,她的父亲就一直在灌输着自由的理念,而她也将其奉为圭臬……就好像她的先祖海尔森·肯威一样……不,她一直坚信着刺客的信条,而不是像那位先祖一样被骑士团影响,然后投入骑士团的怀抱当中。
尽管这一次只是十分轻微的动摇,却好像成功地在艾瑟尔的内心中留下了一道难以被发现的裂痕,她决定在事情结束之后向橘大师——引导她走在刺客这一条道路上的恩师——寻求帮助,她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被解答。
而康纳·肯威,那位一直坚持着信条的先祖,他始终坚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始终坚持贯彻他的正义,帮助他所认为的能够支持他建立起以自由、正义为宗旨的世界的那些人,结果却失败了,他失去了他最在意的族人,那些人并没有带来更美好的世界,只不过是进行了一次周期性的轮转……
在过去,在漫长的历史中,刺客这一边阵营里曾涌现出过大量杰出人物,阿泰尔、艾吉奥包括康纳·肯威,他们都曾对圣殿骑士团造成过巨大的打击,被后世共同追随着“自由意志”的人们所铭记。
可是正如海尔森·肯威所说的那样,即便刺客们再怎么接近胜利,圣殿骑士都能够卷土重来,并在这场战争里的绝大部分时间占据着优势。
……难道我们一直所追求着的,只是一座虚幻的空中楼阁吗?“自由”究竟为何物?圣殿骑士又是否真的是错误的呢?
………………………………………………………
刺客小姐醒了过来,不是因为忽然间的感受,就单纯的睡到了自然醒。她睁开了眼睛,但她所能看到的与闭着眼时没什么两样,这里又不存在光明。
老实说,刺客小姐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在哪个时间清醒过,有没有做过梦,在这片什么也没有的领域中,睡着了才是正常的事,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跨过这段完全无事可做的漫长时光。
不过现在的刺客小姐能够感受的到,她的意识非常清醒,甚至没有一点刚睡醒时的朦胧,这实在是清醒的有些不太符合常理了。
这种情况下,想依靠睡眠来跨越时间恐怕是没有可能了,刺客小姐开始感受起自她进入一段不知多长的睡眠之后身体的变化,如果“顺其自然”了那么久以后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的话,那么她就必须另找其他办法来达成目的了。
还好,体内的灵力充沛了许多,现在似乎已经处于一个盈满的状态,刺客小姐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灵力如此充盈的状态了……不,如此充裕的灵力,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哪怕是从邻界里出来时也不及现在充盈,可能是这里的灵力与她更加契合。
……嗯,看来这一次到算是蒙对了……可是接下来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继续等下去?不行,体内的灵力已经盈满了,但我吸收下去的能量跟这里的全部能量相比完全是九牛一毛吧……刺客小姐思考着。
不难猜想,刺客小姐这一次的清醒与灵力的盈满肯定有关联,她也确实喜欢这种感觉,可是这对于她所要达成的目的又有多大意义呢?
“你……想要……达成的……是什么……目的?”
“谁在说话?”刺客小姐一惊,正欲环顾四周时忽然想起依靠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于是她解放了第六感官的感知能力,寻找那道突然出现的声音的源头。
“我……在……里面……”
里面?刺客小姐稍微一愣,然后立即明白过来,她淡定地询问道:“你就是之前阻止我来这里的那道意念吗?”那道一直潜藏于刺客小姐体内的意念。“原来你是一直在装死啊。”
“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此前我无法表达出我的存在……”那道意识在表达它所想要的话时终于没那么严重卡壳了,它已经慢慢熟练了人类的表达方式。
“这里……太狭窄了……我想离开这里……去到边界之外更广阔的世界……通过两个世界之间的漏洞,我就能够到达外面……让那些世界之外的人将我带出这个囚笼的束缚……”
刺客小姐点了点头,她此时能够确认自己先前的猜想是正确的,是这颗灵结晶中的意识希望能够脱离这个地方,它认为这个领域束缚了它的自由。
“所以你想追求的是自由,对吗?可是到了那一边的你似乎并不自由。”刺客小姐奇怪地说。
“不……那些人限制不了我的自由……他们甚至不知道我留给他们的只不过是一具空有能量的结晶……而我早已借助着自己的力量体会了那个世界的自由……只要有一个念头……我就能够化身为天上飞的,或者地上跑的,亦或者水里游的任何东西……我可以附身到任何缺乏自我意识的存在……唯独不能是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