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羽君本能地觉得这心法有问题。
可万一,这是那个可恶的方故渊留给她的考验呢?
比如说如果不熬过这个浮躁难安的阶段,就无法真正地“修心”?
然后等他回来了,见到自己半途而废的样子,岂不是又要嘲讽说教自己了?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毕竟方故渊也不是什么好人.......哦不,好食物,短短这些天不知道都念叨自己多少次了,想着就头疼。
他说的话,自己又听不明白,倒显得自己在气势上落了下风。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他,早把他活活撕了。
池羽君心中赌气,又接着看了下去。
当她看到那名男子赤着身子压在那女子身上、露出狰狞的那物时,不由愤怒得要跳起来。
这是什么啊?!真恶心!
方故渊不会是知道自己从男儿身变成了女儿身,没有了那物,故意把这东西给她看羞辱她的吧?!
说到底,这一切不都还是因为他?!
若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会从一个好端端的男人变成一个女人?!
池羽君恨不得当场就把这书给撕了。
她气愤难当,可还是忍不住继续看这两人的后续——不知为什么,心里越躁动就越想看,明明和她的想法背道而驰。
越看越想看。
详细过程不再赘述,只是她一边看一边觉得浑身上下有火在烧。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心火?
不知怎的,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方故渊那张脸,恨不得照着他那张脸狠狠给他几拳打得稀巴烂。
冷静,冷静,要冷静。
池羽君拼命告诫着自己,尽管她不知道这股无名之火从何而起,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总之日后将这种怒火狠狠地发泄到方故渊身上就是了,现在的自己一定要冷静。
抱着将方故渊撕成碎片的念头,她居然真的冷静下来了。
再从头到尾翻看《混元修心真经》一遍,池羽君仿若老僧入定,心思空明,那些艳靡的画面竟再也无法在她心头掀起半分波澜。
她悟了。
原来修心是这么个修法。先引动心猿意马,之后再澄澈如清。
——看来她真是天才!
就这样,自诩天才的池羽君靠着自己独特的理解修完了《混元修心真经·伪》,这要是小黄书的主人谢凝云知道了八成会惊得下巴都掉了:这也行的啊?!
池羽君寻思自己今天学了这么多也够累了,偷偷从那一堆书中翻出了一本《圣蛊秘药制法》——这是她之前在仓库挑的其中一本书,虽然她对于后来发生的事情没印象了,方故渊还是给她把这本书的拓本给弄了过来。
原本池羽君没想到这本书真能派上用场,她只是觉得自己刚刚获得的魔女命途里有制药的天赋,再加上正好看到了和蛊相关的药书就顺手拿了。然而现在形势有变,想用蛊虫偷袭方故渊的手段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论剑术她又肯定打不过他,她想早日结束这种待在仇人身边的折磨的日子就不得不考虑其他办法了。
——自己的蛊虫不敢攻击方故渊,倘若要是把它们都制成药让方故渊喝下去......那还由得它们敢不敢?
嘻嘻,方故渊?必死无疑!不过是自己的食物罢了!
这种想法让她很快打开了这本书,然而......
一个事实令她惊恐:很多字她都看不懂,这导致她根本没法找到想要的毒药。
和剑谱与心法不同,《圣蛊秘药制法》中药方繁杂众多,虽有插图,大抵也是对药方中所涉及到毒物进行描绘的插图。
药方不像剑诀,单凭图上通俗易懂的勾画就能知会个大概。
药方中几钱几两药材、什么状态下的什么种类、如何制备都是重中之重,这些可不会一个个画图展现给你看,都是用文字描述。
这些从上至下、密密麻麻的小字挤在一起看得不识字的池羽君眼花缭乱,右手在脑门上挠了又恼,可紧锁的眉头迟迟没有松开。
——图上的东西她倒是都认识,可到底要怎么做、做什么药,完完全全是两眼一抹黑啊!
她总不能拿着这本书去问方故渊这些字一个个究竟是什么字、什么意思吧?那不是相当于直接告诉他自己要对他不测了吗?!
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左思右想,总算是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
尘剑宫掌门夜风奏日常办公休憩之处,清心阁。
方故渊暂且坐在清心阁偏殿的主位上,面前是堆积如山的文书,桌子的另外一边则是坐着夜白芷和韩子悠两个人。
事情太多实在处理不过来了,再加上也有关于迟雪舞的事情想和他们商量,方故渊索性把这二人喊来陪自己一起。
夜白芷负责的是比较基础却又比较耗时间的工作,一个个给各类申请单盖章。
韩子悠忙着给文件分类,需要过目检查批示的就给方故渊,只需要盖章的就直接给夜白芷。
方故渊自然是最累的,压根没停下来过。甚至就在他们处理的时候,还有源源不断的文书被送来。
有时候他对于自己这位掌门也是挺无奈的,最开始说要带自己着手处理掌门的工作,方故渊认为这是师父对自己的提拔和信任,自然学得是尽心尽力。然而,等把自己完全教会之后,夜风奏竟然有了一个绝佳的偷懒耍滑的借口——
“小方啊,这些事儿也没多少,反正你也知道都该怎么处理,就都交给你了哈,处理好了给我汇报一声就行。哦对了,修炼也千万不要落下哦,休息也要好好休息,一定要劳逸结合知道吗。”
而后夜风奏大袖一挥,杳杳无踪。根据可靠消息来源夜白芷所说,夜风奏如果失踪了,那他不是在看男娘便是在看男娘的路上。
每每想到这层,方故渊都有些脸上绷不住。既要他干活,又要他修炼,还要他好好休息——现在还要多加一项,管教自己新来的顽劣徒弟,他哪儿来那么多时间啊?!
等到好不容易三人齐心协力将手头事情解决完,皆是累得往身后椅背上一靠一瘫,满脸都写着“这活儿谁爱干谁干反正我是不想干了”。
“大师兄,你说有事要找我们相商,究竟是什么事啊?”三人缓了一口气,韩子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