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都看到了？”
“刚刚没有，不过我之前看到过。早上路过公交站的时候，见过苏敦仪同学从车上下来。因为纪律委员晚上要执勤嘛，所以走的比较晚，有一次看到你做了同一班车。”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刚刚只有一辆公交车从校门口路过，到现在还没来第二辆，你看。”
张果指了指校门口正对的马路。
“所以就猜你们是不是坐同一辆车来的。”
我竖起食指，抵住鼻尖：“嘘，别告诉别人！”
“诶？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的……”
张果想了想，点一点头：
“所以苏千同学跟苏敦仪同学关系很近，并且不想被别人发现。”
“就是这样，拜托，别说出来好吗？”
我怀疑地看着张果：“怎么感觉你早就知道似的……”
“可能我比较善于观察吧。”张果笑道：“而且纪律委员经常值日巡校。见得也比其他同学多一点。”
我们说话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哇啊啊！要迟到了迟到了迟到了迟到了！！！！”
白叔霁叼着半片面包，领巾都没系好，风风火火的向校门跑来。
张果急忙阻拦。
“喂，叔霁，已经迟到了哦，反抗和挣扎都是没有用的。”
“抱歉，这个……知道我名字的同学！我赶时间！”
即使学校的栅栏门已经关闭，白叔霁依然马不停蹄。
“叔霁，这样会撞上的。”
“才不会！”
白叔霁冲上来，灵活的扒住栅栏门的门头，然后飞身而起。
我和张果眯起眼睛，眼看着她倒着飞进学校，短裙在阳光下掉了下来。
“米……米黄色小熊？”
“扑通！”
叔霁轻快地落地，脸色绯红，捂着裙子。
“色，色狗，你在看哪里呀？”
她冲我们做了个鬼脸，然后飞快地跑向教学楼。
“没用的，名字我已经记下了。”张果说：“暂且逃过的惩罚，过后会补上。”
我擦了擦汗：“你不会把全校同学的名字都记下来了吧？”
张果摇摇头：“没用哦，只是一部分。刚好在工作的时候用得上而已。”
……
我也赶紧去了教室。
从后门进去，早读已经快开始了。
叔霁已经在旁边的座位做好了，她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不满的看了我一眼。
我没搭理她，自己在座位上坐下，收拾东西。
让我松一口气的是，茉莉照常来了，但她坐在前面，看不见表情。
“苏千。”
罗南又在后门小声叫我。
“快早读了，不要讲话。”
“你跟茉莉怎么样了？”
我咽了口唾沫。
“她还好吗？”我问。
“我感觉她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讲台。
班长已经上台敲黑板了。
“苏千，苏千？”
“下课再说。”
“安静，大家冷静一点。”
班长用黑板擦敲着黑白，激起来的粉笔灰又搞得他直咳嗽。
班里安静了下来。
今天早读，应该是宇文老师的课吧……
早读时间并未全部分配给文科，而是给理科也排了课。
大概是因为我们班文科的成绩都不错。
今天便是数学课。
宇文老师年纪不大，在学校颇又人气，可她平时却总是很丧，头发经常不梳，炸毛一般地出现在学校里，眼睛周围还常年带着黑眼圈，经常有学生看到她在女厕所偷偷抽烟。
而且，她上课的时候总喜欢抱怨，出题人又出了哪个令人作呕的题目。
等了十几分钟，宇文老师才拖拉着脚步出现在前门。
她抱着一叠文件夹，站到讲台上面。
“哪个……你们把周五做的卷子拿出来……该讲大题了。”
教室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夹着打哈欠和抱怨声声。
我瞥了一眼，张崇峰早就支撑不住，埋头大睡了。旁边的白叔霁两手撑着桌面，不停的闭着眼睛上下点头。
这就是作息不好的下场。我在心里想。
宇文老师开始在黑板上画几何图形，没画几笔，她也开始哈欠连天。
喂！不要连你也跟着睡过去啊！
……
讲了半个早读。
我也没有听下去了，而是手里拿着一本政治提纲，背里面的内容。
因为那张卷子的解析周五我就看完了，再加上宇文老师催眠般有气无力的声音堪比催眠，全班哗啦啦倒下去一大片。
讲道最后一个大题时，宇文老师皱起了眉头。
“嗯……这个b题怎么解啊……”
我抬头看了看，她把过程写到一半，结果却跟答案对不上了。
宇文老师又算了几遍，依然不对。
她果断的放弃了。
“课代表？课代表睡着了……嗯，学委？你怎么拿本英语书？”
课代表被同桌拍起来，尴尬的戴上眼镜。
不过宇文老师的目标已经换了。
她看向我，笑了笑：“苏千，来，帮我看看哪里出问题了。”
唉，果然是我吗？
我摸了摸桌洞，没找到那张卷子，便两手空空地走上讲台。
“那个……你给我讲解讲解。”宇文老师把卷子递给我。
我接过来，叹了口气：“你才是老师啊……”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你不就是数学老师嘛……”
“嗯，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怎么感觉你跟语文老师似的……”
“我就是宇文老师啊。”
我拿起卷子，不跟她开玩笑了。
感觉叫我上来是故意为了打趣一样。
我看了一眼题目，抬手就写：“当诶小于负一时，艾福瞥爱克斯括号等于一加一减去挨克死的平方括号诶易的负挨克死方比挨克死加一……”
很快，我就算出了结果。
“结束了，综上所述，诶小于负一。”
“咦?可是答案上写的是a>1呀。”
“什么？”
我拿过答案，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
“答案错了。”
“啊？”
宇文老师挠了挠头：“苏千，自信是好的，但是变成自负就不好了哦……”
“我说的是事实！我的推导过程没有问题，不信你顺着推一遍！”
“行啊。”
宇文老师看向黑板。
“哎呀好麻烦，算了算了。”
“有你这么随便的吗？”
“因为……我只希望苏千能给我证明出a>1就好了嘛，这样我就能回办公室睡觉了……”
“明目张胆地说这种事情真的好吗……”
手里的答案是张复印件，跟我们手上的一样。
我注意到，写着a>1这部分的字体跟其他部分相比，稍微小了一点，而且还歪了。
答案通常都是宇文老师减下来贴在试卷上，然后再拿去复印的。
“把原件给我。”
“啊？你要原件么……我看看有没有带。”
宇文老师在文件夹里翻了一阵，找到了那张卷子，上面被她剪剪贴贴弄得惨不忍睹。
她才瞟了一眼最后一题，直接瞠目结舌。
“噢！噢!噢！噢！噢！噢！”
一阵怪叫把同学全乱醒了。
“不会吧……”
我凑过去一看，果然，这家伙把另一张纸上的内容粘在一起了。
“我我我撕掉看看！哎呀！果然是a<-1！苏千你真是南州陈景润！谢谢你，那这样就讲完了，我先润了！”
宇文老师嗖一下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