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作者:落幽冥 更新时间:2025/9/6 5:29:17 字数:2020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类同纯属巧合。)

她看完双龙传的故事还不足够又继续看到,一本新上传的戏剧,视乎早已沉迷这些戏剧之中,有的是逆袭,有的是先苦后甜,有的是主角受尽白眼,突然翻身做了主人,虽然早已知道剧情大概,但这样为了她唯一的爱好。

他回到故乡时正值隆冬,积雪将破败的院落衬得愈发凄清。那件曾经华贵的黑貂裘破了十几个洞,露出底下发黑的棉絮,像极了他此刻千疮百孔的尊严。

“开门!”他叩响朽木门板,指节冻得发紫。

门开了一条缝,嫂子的脸在阴影里浮肿如隔夜馒头。“哟,这是哪来的叫花子?”她尖着嗓子,“还知道回来?”

织机声从屋内传来,一声接一声,织着无动于衷的节奏。他的妻子坐在织机前,背影挺得笔直,仿佛门外不过是条野狗在吠。

“让我进去歇歇脚,”他的声音干涩,“就一晚。”

“家里没多余粮食喂闲人。”兄长的身影堵在门口,像座山那样压过来,“当初卖田卖地的钱呢?都败光了?”

最后是母亲端来一碗能照见人影的薄粥,从门缝里递出来,热气在寒风中瞬间消散。“吃了就走吧,”老人的眼睛看着地,“邻人看见要笑话的。”

他接过碗时碰到母亲的手指,冰得像具尸体。粥水里浮着几粒米,他忽然想起三年前下山时,鬼谷先生说的话:“世人皆慕强凌弱,你要么踩着他们的头往上爬,要么被他们踩进泥里。”

雪越下越大,他蹲在屋檐下喝完那碗粥,米粒卡在牙缝里,像嵌进去的耻辱。

“我会回来的,”他对紧闭的门板说,“到时候你们会跪着求我进去。”

门内传来嗤笑,织机声更响了。

破庙里的油灯摇曳不定。他解开衣衫,露出大腿上新旧交错的伤疤——那是无数个困倦夜晚用锥子刺出的印记。鲜血顺着腿流下,在破草席上凝成深色的花。他抓起竹简,就着昏暗的灯光诵读,声音在空殿里回荡,像在与鬼神辩驳。

“可笑吗?”他对着泥塑的佛像自语,“他们都笑我疯了。”

佛像慈悲地微笑着,嘴角的裂痕像在嘲弄。

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夜。他终于参透了《阴符》中暗藏的机锋,那些文字在脑中轰然贯通,织成一张天罗地网。他大笑出声,惊飞了梁上的夜枭。

“原来如此!”他对着虚空挥舞竹简,“天下大势,不过是我掌中纹路!”

再出门时,他偷走了庙里仅存的半截蜡烛——这大概是他此生最卑劣的盗窃。

北国的宫殿冷得像冰窖。他在阶下等了整整一年,看着梧桐树叶落了又长。侍从们经过时总掩口轻笑:“看哪,那个洛阳来的疯子又来了。”

直到某个雪霁的清晨,国君终于召见。朝臣们分立两侧,目光如针般刺来。

“说吧,”国君慵懒地倚着扶手,“有什么高见?”

他深吸一口气,那些在破庙中演练过千万次的说辞倾泻而出。他讲西陲强敌的威胁,讲合纵连横的妙处,讲唇亡齿寒的道理。殿内渐渐安静下来,只余他的声音在梁柱间碰撞回响。

当他停下时,国君坐直了身子。

“有意思,”国君抚掌,“那就试试吧。”

赐金百镒,车马十乘。他穿着新制的锦衣走出宫门,那些曾经嘲笑的侍从纷纷躬身避让。

接下来的三年,他走遍六国。说东国:“贵国富甲天下,何必仰人鼻息?”说西邦:“强秦若灭诸国,下一个就是贵邦。”说南疆:“合纵则王,连横则亡。”

每个国家都赐他金银车马,每个君王都对他躬身请教。他的车队越来越长,金银多到需要专门建库存放。经过故乡时,县令亲自出城相迎。

“真是我们县的骄傲啊!”县令的笑脸皱得像颗核桃。

他家的破院子被翻修成豪宅,兄嫂穿着绸缎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谦卑得近乎谄媚。

“弟弟回来了!”嫂子跪在车驾前,用袖子擦拭车轮溅上的泥点,“快进屋歇歇!”

妻子捧着新织的锦缎上前,眼角堆出细密的笑纹:“给你做了件新衣。”

他坐在堂上,看着家人匍匐在地,忽然想起那碗照得见人影的薄粥。

“起来吧,”他轻笑,“地上凉。”

宴席摆了三日,县令乡绅络绎不绝。他坐在上首,听众人绞尽脑汁地奉承。

“早就看出您不是凡人!”

“那年下大雪,我还给您送过柴火呢!”

“您小时候我就说,此子必成大器!”

他微笑着饮酒,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却暖不透胸腔里的某处冰凉。

最后一日,他散尽千金,看着那些争抢赏钱的面孔——扭曲的,贪婪的,谄媚的——忽然觉得无比厌倦。

“人性之本,”他在车驾中自语,“不过如此。”

联盟终究还是破裂了。各国都有自己的算计,盟约在利益面前薄如纸张。他在齐国度过了最后时光,住在华丽的府邸中,看着各方传来的急报。

“大人,”门客忧心忡忡,“燕赵又起争端了。”

他摆摆手:“由他们去吧。”

遇刺那日黄昏,他正看着夕阳西沉。利刃穿胸时并不很痛,只是觉得冷——就像那年冬天在故乡门外接过那碗粥时的冷。

诸侯王抱着他痛哭:“谁害了卿家?”

他艰难地开口:“将我车裂示众...就说我是北国间谍...刺客自会现身...”

这是他对人世最后的嘲弄——用自己支离破碎的尸体,做最后一局棋。

消息传回故乡时,曾经的豪宅又变回了破屋。嫂子在井边捶洗衣物,对邻人撇嘴:“早就知道他不得好死。”

兄长补着渔网点头:“做人不能太狂妄。”

妻子改嫁了县里的屠夫,据说嫁妆是当年偷偷藏下的几枚金饼。

只有母亲在夜深时,会对着东方烧一沓纸钱。

火光明灭中,纸灰如黑蝶飞舞,像是谁破碎的野心与尊严。

而那些曾经跪拜的人,早已开始寻找下一个可以跪拜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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