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萌摆弄着手机,对着同城的超市便利店疯狂下单。
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车窗上,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一片**。
越安省的亚热带气候就是这样,正午还艳阳高照,气温高得几乎能够把人蒸熟,可转眼间,铅云盖顶,乌云层层叠叠的铺压过来,便是要浇塌天地的倾盆大雨。
车窗外是龙蛇狂舞,掀起巨狼,行布万里泽国,欲要压盖人间万家灯火。
车窗内却宁静祥和,美人执缰,空调暖风习习,直把安萌熏得倦意连连。
车灯、应急灯缭乱交闪。
刺耳的警笛,嘈杂的喇叭,混杂着风雨声,把女孩折磨得有些烦躁。
滑动屏幕的柔荑逐渐用力,啪啪地对着屏幕乱点,仿佛和手机有仇。
“箱装水x99……”
“牛肉罐头x99……”
“固体酒精x99……”
“没人接单?配送费x999”
看着短信中如流水般减少的存款,安萌心中的缠绕的焦虑这才稍微得以缓解。
“小萌,晕车吗?”
察觉到了女孩的异样,驾驶坐上的婓鸢出言问道。
“好吵……好烦……”安萌有气无力地回答,雨声中,似乎夹杂一种令她不安地诡异低音。
如同蜂鸣,宛若低吟,声量极低极微,几乎要被淹没与雨跑风啸中,却又极其突兀,令人难以忽视。
“Llll ahehvee heaven ngshugg, ancestral ahgof'n nguh'eor shugg, upper brahmalowerqi……”
仿佛有白色的光突然窜进安萌的脑海,怪异不详的画面猝然闪现。
异常的世界。
深红的浓雾遮蔽苍穹,烟尘与灰烬洒满万物,地面是墨绿色的海洋,难测其深邃,光是简单地望着海面,就足以唤起基因中对深海的恐惧。
海平面光滑如境,平静得极不自然,平静无波却是在流动,纵是液体,却能供人行走。
安萌看见自己行进在诡谲的天海间,孤身一人,赤着脚,轻踏海水,顺着水流逐波前行。
身体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和思想,漫无目的行走,没有目标,一步步向前,玉足点起圈圈水花,不断深入雾气的深处。
脚下的海中蛰伏着大恐怖,不时有怪状的巨影划过,嘶吼,低吟,沉默着咆哮,构成不详的天地间的唯一生机。
不知走了多久,一分钟,一百年 又或是无穷久的岁月,绵延的浓雾中,终于隐隐可见那一道纤细飒爽的身影。
见了那人,安萌无神的双眼中终于显出一丝亮光,行进方式也由漫步变为了小跑。
“鸢姐姐!”
突破浓雾,安萌终于见到了婓鸢,熟悉的黑色长风衣无风自飘,血液和怪异的黑色黏质沾污了金色的长发,血红色的吊稍眼,蕴含着滔天的暴怒与杀意。
婓鸢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安萌,只是侧着身,逆流退行,从远处,和安萌相向行来。
不同于安萌行进中只是溅起微小的涟漪和水花。婓鸢的每一步 都是重重地踏在海面上,所行所过之处,如同打翻了一桶纯白的染料。海水统统虚化,溶解,变成纯白色的水体,甚至连流向也为之改变,以婓鸢的方向为顺流而涌。
两人不断接近,看着很短的相距,需要跨越的时间却是极尽漫长,每一秒,仿佛都是度过了千年。
就在双方终于靠近,就要接触,霎时间,却间天地骤变!
“轰隆隆!”
深红色的浓雾里突然雷电交涌,如条条暴怒的雷霆巨蟒,嘶鸣,蠕动,炸出滚滚雷鸣。平静地海面猝然卷起巨浪,天堑般横亘在两人之间,阻止两人靠近。海面下,一尊尊不可名状的存在破水而出,隔着浓雾这层血红幕纱,无法见其形,却也能感觉到不详与恐怖……
但是仅仅是瞬息,雷电消散,红雾退却,巨浪被被一股神秘的伟力直接截断,无数不可名状的恐怖生物又哀嚎着潜入深海!
潮落,婓鸢已是不见,无垠的天地之间,盘踞着一只巨大无比的衔尾巨蛇!
巨蛇何其大哉?
天没有其高,海没有其广,光是存在,就已经超脱了高与大的意义,将一切包裹其间。
巨蛇无眼,因为一切可视之物已经包裹在了它里面。巨蛇无耳,因为一切可听之物也已经被它裹挟身内;它也没有足与脚,其存在本来就是移动的概念。
只一眼,就能让人确认它有无上智慧与至高神性。因为它不住地环状旋转,万物才有了意义。
蛇虽无眼,安萌却能感觉她在看着自己,带着一种久违的喜悦,又似癫狂,也像悲伤,充满了人脑无法理解无法拥有的情感。
蛇虽不言,却能使天海共鸣,天在翻动,海也沸腾,整个空间颤抖,畸变,仿佛充斥着一种无法形容与描述的嘶声,化为信息的洪流,淹没而来。
安萌读懂了。
“镇……元……”
“小萌!头晕吗?!”
额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之感,那是一双纤细而秀修的玉手。
思绪和意识突然回笼,安萌下意识开口道,“没事,我没事!”
“真没事吗?你刚才呆愣愣地,抱着手机发抖,像中了邪。”婓鸢追问,显然,她很不放心安萌的状态。
“真没有!我刚才……”
不知怎的,那些画面突然如同太阳下的冰块一般消散了,记不清,说不出。
女孩心中没由来地泛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一种难以形容的烦躁感、混杂着焦虑和恐惧,攀上了女孩的心房。
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到来,驱散了这些画面。
解释不清,她只能转移话题。
“鸢姐姐,末日的开始是什么时候?”
“7月26日,从今天起,暴雨回足足持续三天。当太阳再一次升起,人们将发现世界不再属于人类。”婓鸢的声音里难得的有了几分凝重,转瞬,却又自信而霸道地宣告道:“别害怕,小萌,有我,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老老实实呆在鸢姐姐身边,姐姐会让你幸福的。”
风雨中,有一个说要保护自己的人,安萌暗觉心头一暖,心头的不安和恐惧顿时消弭了许多。
“等到了家我煮海鲜面请鸢姐姐吃!”重新打起精神,安萌一扫先前的颓唐,声音也重新有了元气。
她是一个极易满足的人,只要有人能让她信赖和依靠,她便不愿做过多的考虑,喜欢永远靠在安全的港湾里。
“只有海鲜面可不够。”婓鸢的回答意味深长,红眸的余光还在贪恋地撇了撇女孩的身体。
只觉得脊背一凉,安萌忙把水手服的束带紧了紧。
“鸢姐姐还想吃啥也得等到了家再商量。”
女孩打了个马虎眼,俏皮地想蒙混过关,她并不傻,不是听不懂弦外之音,而是直接选择当鸵鸟,不去面对婓鸢的感情。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拍了拍小胸脯,安萌悻悻地想到。
“这可是你说的。”故意会错了意,婓鸢猛加了一脚油门,“到了家我想“吃”啥“吃”啥。”
大家都是熟人,婓鸢很简单地就猜出了安萌的小心思。
装傻是吧!
我看到了临床实践的时候你还能怎么装!
足随心动,婓鸢又是一脚油门,幽蓝的仪表盘上指针狂跳,车速飙到了惊人的一百五十码。
天光昏暗,又是狂风暴雨,能见度不足五十米的情况下,任何司机敢开出这种速度无异于自杀。
除了故意赶着投胎,不然根本没有正常人敢这样开车。
婓鸢,显然不在正常人的范围内。
坐下这台黑色的钢铁巨兽,车型为兰x基尼urus,SUV的车身却是跑车的核心,奢侈品中的异类。是婓鸢特地动用了异能搞来的,体积大,速度也快,还专门进行了末日强化形改装,车重超过四吨。
这种暴雨天,在繁忙的绕城快环中保持一百五十码的速度,只要车轮稍微一打滑,她和安萌都得变成法医界的难题。
婓鸢在乎这种风险吗?
她只关心赶紧到家赶紧上垒!!!
黑色的巨兽灵巧的穿行与车河中,仿佛巨龙戏水,狂蛟游沙。速度、质量加持着的钢铁破风疾行将雨水拦腰撞断,碾碎!
逆着风,迎着雨,以最极限的距离,转弯、漂移,完美地擦过无数车辆,极限地切近每一处空隙,掠过无数灯火,引起急刹阵阵。
“赶着投胎吗!”
“不要命吗!”
“可恶!……”
无数车主被超车的车主暴怒地摇下车窗怒骂,不顾狂风骤雨,却只能见到远处的尾灯。
“鸢姐姐,慢点!”
窗外的景色已经犹如飞花流影,灯光拉成了长长的线。
安萌紧张地拉着车顶前扶手,只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以车速流逝,生怕下一秒,自己和婓鸢就要车毁人亡。
或许是听见了女孩的建议,婓鸢终于放松了油门,车速渐渐地慢了下来,刚好卡着限速滑出了城际快环。
飘到了安萌家小区前的十字路口,熄火,滑行。完美地停在了一株刚刚被狂风掀倒的树木前。
树倒,车停,两者同时发生,搞好保持着极限地距离。
精准,优雅。
没有一丝对速度的浪费。
神乎其神的车技,再一次地拔高了婓鸢在安萌心中无所不能的伟岸形象,让女孩对她的依赖与崇拜更进一步。
如果,没有接下来的行为的话……
“马上就能到家啦。”停稳了车,婓鸢的高深和帅气瞬间了然无踪,双手得以解放的她又变成了一个随时想着撸猫的恐怖猫奴。
啪塔!
强行按开了安萌的安全扣,婓鸢就要把女孩从副驾驶座捞到怀中。
“过来让姐姐抱抱!”
有毒吧!
还真就抓紧一切碎片时间贴贴啊!
驾驶座抱人不怕被交通探头拍照吗?!
尽管心理活动异常丰富,但安萌却怂得大气不敢出,只能拼尽全力地寻找借口转移话题。
“万一被电子探头拍到了……鸢姐姐的驾照,会被扣分……”女孩挣扎道,身体尽量靠后,紧紧贴着车窗,想暂时离婓鸢远一些。
“我没有驾照哦。”
“啊?!”
安萌睁大眼睛,幼小的身躯微微颤抖。
“这这这这……”
意识到刚才自己一个无证驾驶的女司机在雨天里带着飙出了一百五十码的速度,安萌只觉得一阵后怕。
“那你还敢这样开车!”
“我有超能力,还要驾照干嘛。”
婓鸢思想倒是通透,深谙末日情形的她打心底里蔑视一切规则与法律,只觉得现在遵守这些根本没有意义,反正再过几日一切都会骤然崩塌。
思维早已经转到末世生存模式的婓鸢深知,她强大的实力,洞破的先机,才是她立身的资本,才是她末日生存和达成目的最强倚仗。
末世的唯一规则,就是力量。
“现在还没有末日啊!”安萌面前的女人目光越来越锐利,红眸里的侵略性浓得快要溢出来,让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羊,再往前一步,就可以变成砧板上的肉。
“鸢……鸢姐姐没预测到这里会堵车吗?”女孩讪笑,指着窗外翻倒的树木没话找话。
“马上就能通车了。”婓鸢撇嘴,轻轻敲了敲车窗。“被拦住的可不只有我们。”
安萌这才发现,被翻倒的树木阻拦的不止有她俩。
左边车道,以一辆墨绿色的军车打头,数辆军用重卡整齐排列,风雨中,给人以肃杀,厚重的安全感。
是军队!
赤寰共和国的子弟兵就是如此地能给百姓安全感,有了他们的身影,狂风暴雨和阻碍道路的树木仿佛都瞬间变得都不足为虑。
故意忽略掉婓鸢要抱抱的要求,安萌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窗外。
一名身姿英武战士从打头的军车上跳下,动作矫健,步履罡稳,虽身着雨衣,却不遮盖不了他身上昂扬的精神气。
战士简单的勘察了一下路况,指着截断拦倒的树木,冲着身后的车队简单打了个手势,便又有十几名同样身姿挺拔的战士从军车上跳下。以整齐划一地动作小跑着来到断木前,喊着号子,快速地把阻路的障碍完美清除。
“兵哥哥真棒!”
安萌由衷地赞叹,见识了子弟兵威武雄壮的军容,联想到国家武库里那些毁天灭地的超级武器,她突然觉得世界末日也没那么可怕了。
赤寰妈妈的武力,应该足以捍卫她的人民!
“轰隆!”
闪电似光鞭狂舞,雷声如巨兽怒号,一闪而过的电光照亮了乌云,点燃了天地。
瞬间,安萌手脚麻木,全身的血液变得冰凉!
借着电光,安萌看到了天上的异象。
在那极高极远之处,翻卷的乌云和奔涌地闪电之间,突然显露出一个异样的存在……
这是一个巨大的眼球型物体,周身雪白,泛着圣洁的银光,除了通体遍布蜷曲蠕动的触手以外,并无其他怪异之处 ……当然,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那些胡乱颤抖的触手,并非血肉,实际上是一条条细密扭曲的裂痕,从它四面的空间中断衍生、扭曲、消散,造成正在蠕动的错觉。
眼球应该比起月亮更为巨大。
它毫无生气地浮在那里,散发着压倒性的气息,犹如翻滚的闷雷......
如同上帝一般,睥睨着世间万物,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这是怎样鬼怪异常的存在?
这一眼,安萌仿佛看到的无数维度坍缩,凝结成体。无穷多的体趋于扁平,排列成面,千万的面相互连结,构成了一条条线,这些线无尽绵延,却又互不相连,缠绕卷曲,却相分相离,最终归于一点。
这些点相互尖叫着,嘶吼,逃离,却又被不明的伟力所收拢,压缩,相互融合最终才组成了这睥睨万物的巨眼!
脱离常理,难言难述,完全超出了人脑能认知的范畴。
随着巨眼的出现,安萌的脑内又响起怪异的低音,天地似乎在齐唱!
“Illlmgepazathhnah kun ngqian, chaos ng refutatiot,ng lower gi, Illlmgepazathhnah kun ngoqian, chaos ng refutatinilgh'rishuggogg ahextremely unified, formingthrodog uh'eog ot yogagl!!!”
抱着额头,安萌似乎听懂了咒语的含义,颤抖着,女孩不由自主的默念出声。
“同天同地,祖始地祇,上梵下炁,混分坤乾,沌驳宇间为一,形化穹广之尺……寰之意,宇之极……大慈大悲,纯圣纯虔……镇元……天……”
“小萌!”
又一阵惊雷划过,一切怪异骤然崩解,眼前切回了婓鸢凝重担忧的脸。
雨滴打湿了婓鸢的金发,吊眼里写满了担忧和关心。
“我我我……”安萌颤声,有气无力,她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来到了风雨中,站在马路中央,被暴雨浇湿,若不是被婓鸢紧紧抱住,她不知要走到何方。
抬起头,巨眼已是消失不见。
“小同志,这是怎么了?”
解决了挡路的树木,战士们发现了两人的异常,迅速围拢了过来,一名热心的士兵,还为她两撑起了一把黑色的大伞。
“妹妹和我吵架……突然跑下车子……已经哄好了……谢谢你们……”婓鸢反应迅速,紧紧抱着安萌,向着想来帮忙的战士们真诚道谢。
“谢谢……已经没事了……”安萌配合着婓鸢,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体让她看起来真真像一个刚刚和家长闹完别扭的委屈小姑娘。
在战士们夹道的护送下,婓鸢和安萌从新坐上了汽车,关上车窗前,安萌再次虚弱地向战士表现谢意。
“谢谢你们……兵哥哥……”
“为人民服务!”
战士挺直腰杆,回了个漂亮的军礼,顶着大雨,依旧标准,严整。
打起车窗,安萌目送着战士们重新上车远去,安萌的心里却陷入了恐惧和迷茫。
人类真的能对抗那个眼球吗?
“小萌,你刚才怎么了?!”婓鸢把车载空调调成暖气,拧到最大,同时把出风口全部打向侧座的女孩。
“我看见了怪物……”安萌依旧是双目无神,神情低落。
“什么样的怪物?”婓鸢眼角微颤,但是表情淡定,似乎毫不惊讶。
“一个……大眼球?”女孩搜肠刮肚,却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在天上,很强大……很可怕……看着地面……看着我……”
“时候还没到,它们还威胁不到这个世界。”婓鸢柔声说着,伸出手又一次摸了摸安萌的头,安慰到“有我呢,我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到你……”
婓鸢的抚摸似乎是带着魔力,在她的安慰下,安萌感觉心中的负面情绪又一次快速消散,不安,迷茫,不可思议的尽数消弭。就连刚才看到巨眼的震撼和恐惧,也都如潮水般褪去了。
安萌眨了眨眼,幼小的身体不再发抖,负面感情蹊跷地消失了。
“来,喝口姜糖水,别感冒了”
变魔术似的,婓鸢摸出一个可爱的白色保温壶,这是她事先准备好的,显然早已料到,专门等着这时候。
“这是我国中送你的生日礼物?”安萌认出了保温壶上的银十字图案,这是她当时精挑细选出极度适配婓鸢中二性格的款式。
“鸢姐姐还留着啊。”
“小萌送的东西,我都编号保存着呢。”婓鸢盯着女孩,眼底极尽深情。
“没……没必要吧”
别过脸,躲开婓鸢那炽热的视线,娇羞地抢过婓鸢手里的保温杯,鸵鸟性格发作的女孩又开始了装傻逃避。
“鸢姐姐如果想要,我随时能送的,没有必要特别保存的。”
“姐姐想要的,小萌都会送吗?”看见婓鸢的红眸里又染上了危险的意味,安萌继续选择继续装作没看懂。
“姜糖水真好喝!鸢姐姐喝点也暖暖身子吧。”乖巧地递上保温杯,安萌恬不知耻的借花献佛。
“不需要,超能力者是不会生病的。”婓鸢摆摆手,故作冷冽地重新发动了汽车。“先回家,再算账。”
闻言,安萌小脸瞬间垮了。
看来不管再怎么装傻,今晚都是难逃一劫。
对于婓鸢,安萌其实也是喜欢的。多年的友情,已经深厚到足以容忍婓鸢对她的任何行径。
换句话说,心里早已准备好变成婓鸢的形状,只是碍于多年的伦理观和弱势本分的性格使然,她不敢在此时接受这份惊世骇俗的感情。
只好像一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土里。我不看,这份感情就不存在,主打一个因信称义。
捂住眼睛,矛盾并不会消失。
她的逃避倒不如说是一种放任,大有一种我摆了,尽情来[整改]我吧的意味在里面。
安萌知道她的小心思可能早已经被婓鸢洞悉,利用;看透了安萌的底牌,婓鸢的行为才会如此地放肆,简直肆无忌惮。
真的是——要输的啥呀不剩了呀!
安萌害羞地捂起脸,认命似地接受了未来。
女孩的一切反应都在婓鸢的掌卧之中,余光轻轻撇了一眼安萌的小动作,她甚至能猜到女孩此时正在尽力地做心里建设,想来,很快就会摇起白旗,接受她的全面占领。
不过——
趁着安萌自我攻略,婓鸢张开了之前抚摸安萌小脑袋的手掌。纤细而分明的指节间此时正夹着一条常人看不到的丝线。
“镇元……你还真是在这个时间……”
心中的推断已经有了答案,婓鸢指间微松,银白色的丝线转眼间就弹回了安萌体内。
“小萌,不愧是天命之女,可惜这一次,你只能陪在我身边!”
婓鸢心中暗想,红眸中精光闪过,凶戾之色愈发深邃,隐隐地,竟是显露出一个衔尾蛇形的淡淡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