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凝柔温柔的说道。
她侧过身伸出手，纤细的五指仔细地把大衣领口折叠妥当，让少女姣好的面容展露出来，然后手上的力度利落又不失柔和的将袖口卷好，令明望舒看起来不那么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女人的态度进退得体，又透着一股亲昵，使人忍不住放下戒备心生好感。
再配上单薄孱弱的身影，愈发不像是能撑起理性社团的社长，而是需要人精心保护的脆弱花朵。
凝柔指尖微凉的温度划过肌肤，激起一丝痒意。
明望舒抬眸瞧向她，眼底沉淀着思量。
“谢谢凝柔姐。”
她笑着道谢。
“不用谢，只不过望舒的性子到叫我想起了我们社团一个小姑娘，她同你一样...很可爱。”
也很善于扮猪吃老虎。
凝柔眼眸微睐轻声说道。
“哈哈，是吗，那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见一见她呢。”
“会有的。”
女人的语气显得有些耐人寻味。
交谈间，二人来到尸体的旁边。
嘶，死的真惨。
明望舒眨了眨眼，不由感慨。
躺在地上的尸体嘴角上扬的弧度古怪又诡异。
就好像生前高兴到癫狂，卡着堪堪将嘴角撕裂的底线夸张的上扬。
不过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明望舒打量着尸体，应该是有什么帮她摆成这个样子的吧，还有这双眼睛。
她微微蹙眉。
尸体本应该盛放眼球的眼窝处此时黑洞洞的，隐隐能看见断裂、粘黏着暗红的神经。
她的眼睛去哪了？
白天鬼不能杀人，只有病人能杀人。
诶？
那为什么在她提出有玩家被鬼替换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反对这个提议？
明望舒目光微移。
凝柔本就白皙的面容在昏暗的环境里顿显惨白，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令她整个人看起来犹如黑白的老相片，阴森诡异。
黑色的眼睛也在此刻好似淬了毒的尖针，古怪惊悚。
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半晌，咧开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
一瞬间，寒颤爬上了明望舒的尾椎骨，她打了个哆嗦。
身子悄悄地往后退去。
“望舒，望舒！”
一个激灵。
明望舒用力摇了摇头，方才荒诞的场景全部消失不见。
凝柔扶着她的肩膀，眼神充满了担心。
而那具尸体依然在用那双不存在的眼睛阴冷的注视着自己。
“凝，凝柔姐？”
“是我。感觉如何？你刚刚突然没了意识，就跟被魇住了一样，是看到什么了？”
凝柔抚去少女额角的冷汗，关心的问道。
“我......”
明望舒舔了舔微微起皮的嘴唇，顿了顿，“我好像被什么东西拖进另一个空间了，那里的凝柔姐......”
话不用说明，双方都能懂这未尽之言。
“这样啊。”
“是的，刚刚在食堂我也被拉了进去，只不过第一次拉我进去的是姜清诗，姜先生让我帮他找腿。”
“找腿？”
凝柔敛眉，似是在思考。
“嗯，是的。”明望舒点头。
“对了，凝柔姐我能问你件事吗？”
凝柔抬眸看向少女，示意她问。
“面板的提示不是说白天鬼不能杀人，只有病人能杀人。那为什么在我提出有玩家被鬼替换的时候，你们都没有反对这个提议？”
女人古井无波似深潭的眸子泛起了阵阵涟漪，她的有些惊讶，但很快将这份情绪压了下去。
“望舒忘了吗？我们进入这个副本的时间可是晚上，而现在是白天，凌一小姐当然有可能在昨晚被替换。”
昨晚？
一睁眼在面板上确认的时间就是白天的明望舒一愣，她跟别人进入副本的时间不一样？
可是...这样不太对啊。
“但我是根据走廊里的血推断有人被鬼替换的，如果凌一小姐是昨晚被替换的，那样子就说不通啊，她已经被替换了，何必再在走廊里弄出一大滩血呢？”
“因为在走廊里被替换掉的不是凌一，而是姜清诗。占据了凌小姐身份后，祂就成为了病人，而病人在白天的权限是非常大的，用室友的身份稍加引诱，完全可以做到在进入食堂时，二人实际上都已经死了。”
凝柔眼眸微眯，淡淡道。
“望舒在仔细观察观察他们的死法和提示，面板有时候是非常一板一眼并且喜欢玩字面意思的。”
女人的声音柔和带着些许引导的意味，像极了一位可靠的帮助新手度过前期的前辈。
“字面意思？”
头大。
明望舒蹙眉。
目前的这个情况能不让她感到头大么。
首先，为什么她和别人进入副本的时间不一样。
别人都是昨晚就进入副本了，但是她却是在今早才进入。
其次，怎么感觉那些鬼都那么喜欢来找她麻烦,是看她好欺负不成吗？
最后，字面意思？
察觉到凝柔不打算直接告诉自己谜底，而是想引导她探寻真相的能力。
明望舒更想叹气了。
能感觉得到这位理性社团的社长是把她当新人扶持，但是她真的不需要啊，通关这一个副本后她就要继续下一个任务了，人都不在这个世界，还需要她的引导？
啧。
难搞。
“嗯，不急，作为新手望舒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毕竟第一次见到尸体还能那么冷静的人可不多。”
瞧着表情皱成了一团，苦巴巴的明望舒，女人轻笑道。
只不过在提及“第一次见到尸体”时语气稍稍重了重。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父亲是警察，妈妈是法医，我从小就对这方面句很感兴趣，如果没有游戏这事，我估计会想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吧。”
敏锐的察觉到对方话里有话，明望舒信口张来，跑起了火车。
“是吗......”
"那现在呢？"
凝柔刻意拖长话音，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
当然明望舒觉得不信的可能性更大。
“现在？先保住小命要紧，凝柔姐说对吗？”
明望舒打着哈哈。
“当然，很对。”
将尸体上有用的信息都采集完毕后，凝柔站了起来，“走吧，这里的信息已经收集好了，接下来该去找找这座医院背后的故事了？”
拍了拍身上的灰，明望舒同女人一道起身，好奇的问道：
“我们去哪找？”
凝柔轻笑：
“当然是院长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