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维斯一听到“火系魔力核心”这六个字,瞬间傻了眼。但是,老戴的一句笑呵呵的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小鬼,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要不要我们谈谈?价格什么的,都可以商量。”
伊达维斯本能地想要卖掉它,毕竟,对于一个急需钱的人来说,这就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但是……
他忘不了那个夜晚,也忘不了那双眼睛,更忘不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恶魔。
会出现那种情况,就代表七大恶魔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就是它们,才感染了人类,也就是它们,才会造成母亲的死亡。
而它们,仍隐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继续作恶。
这,就是伊达维斯最不能容忍的一点。
伊达维斯望着柜台上的核心,它在微微闪烁着光芒,像是在勾引自己一样。最后,他收回了这颗宝石,说:
“抱歉,老戴,我不能卖给你。”
“哦?那你打算卖给其他人了。我事先说好,别人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谈判。”
“不,我想请你,帮我装上核心。”
当伊达维斯说出这句话时,空气忽然变得安静下来。老戴瞪大着他那只机械眼,不可思议地竖起耳朵,不信邪地问:
“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我想请你帮我装上核心。”
“小鬼,你的脑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怎么了?”
“核心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装上去的。你看看,就连像马尔斯那样的继承者,那都是万里挑一。你怎么保证你就能成为那种人呢?”
“我想试试,万一就成了呢?”
“一旦你适应不了核心,它就会一刻不停地侵蚀你的心智,直到把你变成一个疯子。军方做了很多实验,哪怕只是核心微小的一部分,许多人都撑不了几分钟。若到了那种程度,神仙都救不回来!”
听到这番话,伊达维斯的内心不知怎么的,本能地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恐惧。但即便是怕,他也还是说:
“老戴,不用劝我了,给我装上吧。我除了这个核心,已经一无所有了。”
“你这家伙……”
老戴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说:
“哼,也对,我为什么要替你着想呢?不过,你也知道,我虽然会安装手术,但不是给你免费弄的。”
“这……”
伊达维斯露出了难色,但老戴抬起头来,活动了一下肩膀,说:
“我不需要你的钱,但是,当你死后,这颗核心就归我了。怎么样,很划算的交易吧?”
“成交。”
“好,脱掉上衣,躺到那边的大工作台上。”
伊达维斯照做了,但在手术开始之前,还是问了一下老戴:
“这个手术,会怎么做?”
“哈?你连这个都没了解清楚就敢找我做?呵,也是,你一直都愣头愣脑的。”
老戴一边准备手术刀和各种医疗器械,一边说:
“有两种方法:其一,直接把它按到身体的某个部位;其二,通过手术塞进身体里。第一种虽然简单,但核心适应率太低,致死率极高;第二种虽然很难且没什么人会,但核心适应率高一点。它会安装到你心脏的旁边,通过心脏,慢慢把魔力输送到全身,这样一来,你也有点适应的过程。”
“行,我了解了。谢谢你,老戴。”
“反正你马上就要把核心送到我手上了,是应该我谢谢你咯,小鬼。”
“嘁,看着吧,我不会死的。”
“每一个准备做手术的人都这么说。”
老戴微微皱起眉头,但在伊达维斯察觉前,就很快舒展开来。
伊达维斯躺在工作桌上,望着头顶的灯光。他被麻醉针扎了一下,恍惚间,意识越来越模糊。
我不会死的。
他一直在脑袋里回转这句话。
……
当伊达维斯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起身来,但老戴在气喘吁吁地扯住他的肩膀。室内的东西更加凌乱,好像有过什么打斗。
“呼……呼……清醒点了吗,小鬼?”
“老戴,我怎么了?”
“你这家伙,我刚把手术做完,你就站起来打我,像疯子一样。我给你注射了一针镇定剂,你才清醒过来。”
“这到底……”
“这不是你的错。我看到你眼睛里,明显不是你的眼神,有可能是核心里残存的灵魂。你先坐吧,小鬼。”
伊达维斯找了张椅子坐下后,这才忽然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处都疼得厉害,像撕裂一般疼痛。
他低头望向自己的胸腔,发现心脏处,在微微冒着红光。
“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老戴回到工作台,一边在准备什么东西,一边问道。
“有,全身上下疼得厉害。”
“那就对了。有疼痛,就代表你还是人。”
老戴忽然把一个袋子放到伊达维斯的面前。他愣了一会儿,然后问:
“老戴,这是什么?”
“镇定剂,刚才就是给你注射的这玩意儿,不然你早把我打死了。”
“谢了。”
伊达维斯打开袋子一看,看到针管里面的液体竟然是黑色的。
“老戴,为什么是黑色的?”
老戴回到柜台前,坐了下来,猛喝了一口咖啡,才舒缓地说:
“因为它是从恶魔的血液里提取的。黑魔力能抑制核心侵蚀你的心智,但你越注射得多,核心的反抗就会越强。到了最后,要么就是核心侵蚀了你,要么就是黑魔力侵蚀了你。不管怎样,你都会走向死亡。”
“我不要镇定剂。”
刚说完这句话,伊达维斯的身体忽然传来一阵更为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过去。好在老戴反应及时,直接给他扎了一针,他才缓过神来。
“呵,你真以为凭你的意志就可以对抗核心?要不是镇定剂,你刚才早就没了。”
老戴提起袋子,递给到他的面前,说:
“一周一针。这周就不用打了,下周开始。”
伊达维斯提起袋子,打开了店铺的门,却突然停住,问他:
“老戴,你觉得我能撑多久?”
“谁知道?有可能后天,有可能一个月,但我所见过的,没有人能撑过一年。”
伊达维斯没有再作声,沉默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