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丰盛的宴席上,摆满了各式的菜肴。咖喱牛肉、奶油鸡、香煎鹅肝、蔬菜沙拉……这些菜肴,伊达维斯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见识过。迎面扑来的香味,让伊达维斯几乎垂涎欲滴。
餐桌旁还坐着他的小队,除了乔瑞妮安,其他人都来了。说起来,马丁也不想来,但作为小队的领头大哥,他又不得不来。但即使他来了,也依旧浑身套着厚重的盔甲,哪怕坐在餐桌前,他也不摘下他的头盔,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坐在餐桌正前方的是那名贵族,以及贵族的女儿。他大气地展开手臂,高兴地说:
“尽管享用!大家不要客气!”
马丁双手抱在胸前,盯着贵族说:
“菜里面,应该没问题吧?”
“你这是什么话,马丁。有恩报恩,这点道理我还不懂吗?怎么可能会害你呢?你放心,菜里面绝对是正常的,你若不信,那我就先动餐具了。”
贵族一连拿了好几盘菜的一小部分,放进自己的盘子里,一口闷下,笑着望着马丁。马丁叹了一口气,说:
“有些职业病了,希望你能谅解。”
“没事儿。那,快点吃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伊达维斯本来对贵族的宴席有些抵触,但实在抵挡不住食物的香气,刚开始吃的有些拘谨,但后来就放开吃了,奥文更是毫不客气地吃着宴席。而奥利弗只是默默地吃着,并没有什么话语。塞缪尔先是在餐桌前小声地祷告了一番,才开始动餐具食用。
只有马丁没有动餐具,仍坐在位置上抱着双臂发呆。贵族问他为什么不吃,他说,他之前吃过东西了,并没有讨厌宴席的意思。贵族也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图,就没再追问。
伊达维斯瞥到了那名女孩,她仍显得有些呆滞。但当她发现伊达维斯盯着自己的时候,眼睛立马回看过去,露出那诡异的笑容。
伊达维斯眨了眨眼,女孩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那帮邪教集团对女孩做了什么吗?看样子,这个贵族并没有察觉到他女儿的异样。
伊达维斯放不下心来。他虽然很讨厌贵族,但是,这个小女孩是无辜的,就算是对这次任务尽到自己的责任心吧。
宴席过后,伊达维斯单独和贵族聊了一会儿。
“您家女儿,回到家后,有做过检查吗?”
“做过检查,身体并无大恙。”
“那我得提醒您了,阁下。我观察到她的精神状况不太好,应当尽快去做精神检查。”
“你是指……”
“她有可能被黑魔力感染了。”
贵族思索了一会儿,说: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昨天到现在,她一直都是呆呆的,以前可不这样。我以为她只是受到了惊吓才会变成这样,但她现在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我今天就会安排心理医生和魔法师,谢谢你的提醒。”
听到这些词,伊达维斯不免感到有些意外。他说:
“我以为,像贵族这一类人,都是那种不听谗言的暴君呢。”
贵族听到这句话,苦笑了一番,说:
“也确实,对于你们而言,有这种印象是正常的。爵士们纷纷争抢地盘,甚至筹集兵力,发动战争,害死了无数的人,我是知道的。但我不想让战争爆发,想安安静静地过生活。然而,我身为一名男爵,相比他们,权力太小了,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我只能尽力管好我的领地,让这边安宁一些。”
伊达维斯眯着眼睛,显然,他并不完全相信贵族的话。稍后,他接着说:
“那您对最近的战争,有什么头目吗?”
“首先,像我这种级别的贵族,是不足以发起战争的,也没有资格得知有关战争的资料。更大的决定权,掌握在帝王和侯爵的手里。其次,我的权力不大,只能按照他们的指令行事。不过,也不排除有贵族暗中私募兵力。听你的语气,是在不满吧?”
“当然。对外发起战争,就代表要增加税收。增加了税收,就代表我们的日子过不好。除了像冒险者这种危险的职业来钱快,又或者是体制内,其他的职业根本没有生存之路。伊皮洛斯还好,但更远一些的城镇或村庄呢?我甚至都不敢想象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你的分析是对的。我也曾向帝王发表过申请,停止人类内战,制度改革,发展农业和商业,共同抵御潜在的恶魔。可他们不听,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听……明明恶魔才是人类未来的阻碍,他们却视而不见。”
“就是因为这种视而不见,才会有人被害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伊达维斯的语气明显加重了。他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即使压抑的很深,仍有溢出的部分渗入到了话语里。
“我知道的,我也曾目睹过一些人被恶魔害死。我一直都在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贵族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伊达维斯问:
“这是什么?”
“一封上交给帝王的柬书。之前也有写过一些柬书,托人帮我交给帝王,但不知道为什么,杳无音讯。过几日后,我要亲自去上交给帝王。”
“说起来有些冒犯,我能看看信的内容吗?”
“请便。”
伊达维斯看了一下信的内容,大致和贵族所说的一致:停止内战,制度改革,发展农业和商业,抵御恶魔。
“希望您能成功。”
伊达维斯看完信后,说道。
“嗯,希望吧。”
之后,伊达维斯和马丁一伙人在客厅汇合。参加任务的人一共有五位,总共拿到了五十枚金币,所以每人十枚。
有了这些钱,伊达维斯也总算能还款了。但是,还了这些钱,日常的吃穿和武器的维护可就不够用钱了,所以他还是打算再存几天。
在几日后的一个早晨里,伊达维斯照常在任务板上接取任务时,却忽然在角落里看到一条意外的新闻:
近日,一名下等贵族因发表破坏国家安全的极端言论,而被处以死刑。希望各位公民以此为戒,共同维护帝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