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雨下得并不大，犹如丝线般，蹭过了波文的帽檐和衣服，却留下了不明显的水渍和潮湿。
街道上的人变少了，大部分人都回家躲雨去了，除了摊贩们依旧经营着自己的店铺，却也因为没有多少顾客而感到惆怅。
波文快步穿过街道，来到一座恢宏大气的栅栏门前，这里正是中央魔法学院的大门口。但由于阴雨的氛围，此刻的大门却显得各位冰冷和黑暗。
他刚想要进去，却被门口的保安大爷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
波文满脸堆着笑容说：
“大爷您好，我叫波文，我是来和毕维斯教授商讨一些事情的，昨天他应该和你说过了吧？”
“毕维斯？”
大爷稍微想了想，恍然大悟似的说：
“哦对对！毕维斯确实嘱咐过我。嗯……你就是波文啊？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你……”
“我是冒险者公会的中间人，和学院的对接仪式上出面过。”
“啊哦哦！那个就是你啊，哎呀，瞧我这记性。行了，你进去吧。”
“啊，谢谢。”
波文正想要踏入学院门内，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反而往后踏了一步，问道：
“那个，大爷，我问一下哈，毕维斯的办公室在哪儿呢？”
大爷指了指靠右边的那栋楼房，说：
“喏，那里第二层，门口牌子上写着他的名字的办公室就是了。”
实际上到这里波文就可以离开了，但他依旧驻足在这里，装傻问：
“诶？我记得不是左边那个楼房吗？”
“哎呀，你记错了，左边那个楼房是实验楼，给学生们练习魔法的地方。”
“哦哦，这样啊，那么中间那个楼房应该是教学楼吧？是毕维斯授课的地方。我想着万一找不到他，他应该是去上课了。”
“是啊，就中间那栋。”
“行，谢谢大爷。”
波文绕过学院广场正中央的喷泉，来到右边的那栋办公楼。他抖了抖衣服，拍了拍帽子，尽量把身上残留的雨水都干净，这才进入到楼道里。
阴雨天气的楼道总是充斥着浓烈的潮湿味，这种味道和那些接近腐朽的知识分子混合在一起，甚至让波文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但他还是忍住了。
来到毕维斯的办公室前，波文摘下帽子，礼帽地敲了敲房门，过了一会让，里面传来一阵声音：
“进来吧。”
波文推开房门进来，毕维斯正在桌子上批改着学生们的作业。看到是波文，毕维斯惊喜地让他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泡了一杯茶递给了他，问：
“怎么样，有消息吗？”
“嗯……”
波文先是缓缓地抿了一口茶，才接着说：
“大概是明天或后天，伊达维斯能回来。”
“真的吗？那太好了！”
是假的。
波文在内心对这位不知情的教授说道。
“不过，我想提前要一些报酬，可以吗？”
“当然，您想要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我想……和校长谈谈，以谋求更多的合作机会。你帮我引荐一下，可以吗？”
“当然，这是很简单的事情。有了您的帮助，一部分学生的就业问题也会解决的，我很乐意帮这个忙。”
“嗯，现在可以吗？我想现在就和校长谈谈。”
“好的。现在校长应该在办公室里，我带您去找他吧。”
毕维斯带着波文来到校长办公室的门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得到了回应后，才打开房门，微微附身说：
“校长，有一个人想见您，想和您谈谈合作的事情。”
“谁？”
“波文先生。”
说到这里，波文毫不客气地从毕维斯的身后穿插到身前，直接迈入了门内。
看到波文的身影，校长皱了皱眉头，说：
“毕维斯，你先回去吧，把门关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擦”声，这里只剩下波文和校长两人。办公室内安静得不像话，只有窗外的拍打玻璃的雨滴声在为压抑的沉默静静地伴着奏。
“那么，有何贵干，波文先生？是来谈下一次的对接仪式吗？不过很可惜，我最近很忙，没有时间再举办一次对接仪式了。”
波文开始缓缓地走动着，伴随着地板“嘎吱嘎吱”的声音，他没有回答校长的问题，而是说：
“您知道伊达维斯吗？他是贵校的学生。”
校长的手指颤动了一下，但他马上就把手指蜷缩在一起，用另一只手掌包裹住，然后说：
“嗯，但是他离校了，我目前正在和他取得联系。”
“啊，那正好，毕维斯教授找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看来是您让他做这件事，对吗？”
“是的，怎么了？”
“是为了核心吗？”
校长的脸部很细微地抽搐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警觉起来，但也仅仅是那一瞬间。他立刻用轻松的语气想将其盖过：
“核心？不知道。我只知道学校里的学生逃学了，我需要把他劝说回来，这是我身为校长的职责。”
“伊达维斯取走了核心的一小部分，但帝王不知道，所以，您想把他追回，作为自己独有的研究对象，是吗？”
这只是波文的一个猜测，但当他看到校长震惊地望着自己，心里便微微一笑，他知道他赌对了。
波文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平静地说：
“不用惊讶，因为我和帝王的那个核心实验有过接触……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告发您的，而是想与您合作。”
校长双手抱在一起，沉默地盯着波文，默许了他继续说下去。
“我为您提供合适的小白鼠，并且帮您把伊达维斯找回来，而您则需要将更多的毕业生投入到冒险者公会里，如何？”
“我不能强迫学生的毕业志向。”
“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让您强迫学生来当冒险者，而是把更多的就业资源让给冒险者公会。当然，冒险者公会提供优质的应届生保障，不必担心待遇问题。”
“……”
校长低着头不断地揉搓着手指，犹豫了很久。他最后望向窗外的雨景，说：
“我同意了。但是，这样做的话，人才流失得会很严重。冒险者来钱来得快，没有多少学生会愿意从事魔法理论研究了。”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校长不满地转过头来盯着波文，仿佛在看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波文读懂了他的眼神，却没有反驳，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他需要让校长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
“那么，让我们去看看火系魔力核心吧，校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