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只有火系魔力核心在散发着炙热的光芒,映衬他们的脸上。但它的光芒随即被那个男人的手给掩盖住了。
他就这样徒手去抓住核心。令波文意外的是,核心并没有与他产生任何融合反应,安静地像一个睡着的婴儿,就这样被他攥在手心里。
随后,他瞥了一眼波文,就像丢垃圾一样,把核心随意地丢给了波文。
波文连忙打开了陨石球,接住了火系魔力核心。
“你们是恶魔?”
“嗯。”
那个男人十分简短地答应了一声,仿佛在回答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两只眼睛凸出来的那个人,则是悠闲地靠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它并不打算参与这次对话。
“为什么把核心给我?”
“我不需要了。”
“你这么做,到底是想干什么?”
那个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靠在了旁边的操作台上,双手抱在一起,盯着地面,说:
“给你们一点反抗的希望。”
“这算什么?施舍吗?”
这一句话几乎是从波文的牙齿缝里硬挤出来的。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你的施舍,会把你推上毁灭的道路。”
波文的话语充满了威胁感,但他丝毫不把这句话当回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会拭目以待的。”
“……”
“不过,你确实是第一个猜到我行动轨迹的人类。出于对你的尊敬,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说到这里,那个男人直起身子,正对着波文,轻描淡写地说:
“路西菲尔,你们口中的傲慢恶魔。”
然后他指了指旁边的那个两只眼睛凸出的人:
“暴食恶魔。”
波文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两名恶魔。他完全猜不透这两个到底有什么意图,按照常理而言,自己发现了它们的行动踪迹,很有可能被杀人灭口,但它们丝毫不在乎这个,反而还把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的核心送给了自己。
现在应该逃跑?
不,波文从来没有逃跑的想法。相反,他想从它们的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既然它们没有杀掉自己的想法,那就让自己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就在波文沉默的这一小会儿,路西菲尔开口了:
“我能听听你的名字吗?”
“波文。”
“啊,波文,我认识你,你是塞缪尔的朋友。”
一听到这个名字从路西菲尔的口中说出来,波文首先是感到一阵意外,但他很快就在内心点了点头。现在,他终于弄清楚隐藏在皇室内的恶魔到底是谁了。
但他还是假装震惊地问:
“你认识塞缪尔?”
“她是一名思想超脱的人,就像芙罗拉一样。我尊敬她,所以才会让她加入到帝王的核心实验里。”
“是你在操控皇室?”
“我只是一名实验人员,没有能力,也不想操控操控皇室。”
“这句话可不像从七大恶魔口中说出来的,明明拥有高超的魔法技术,可以随意地毁灭人类。”
“是的,确实不像,所以旁边的这位就不怎么喜欢我,要不是我硬拉着他来,他就不会来。”
暴食恶魔忽然横了他一眼,然后赌气似的转过身去,没有搭理路西菲尔。
路西菲尔的语气意外的轻松且平静,像是在朋友间相互开玩笑的话语就这样在如此紧绷的环境下说出来。
这反而让波文更加谨慎了。
“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泄露了秘密吗?”
“没关系,我还是很喜欢像你、塞缪尔和芙罗拉这样的人打交道。”
就在这时,暴食恶魔像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忽然抬起头皱了一下眉头,转头对路西菲尔说:
“若娜来信号了,我们该走了。”
“嗯。”
暴食恶魔的身体忽然变成一滩黑色的泥巴,聚集在路西菲尔的脚底下。眼看着它们就要离开,波文抛出了他的最后一问:
“你似乎根本不在乎我的行动。如果我真得成功了,那又怎样?”
黑泥逐渐包裹住了路西菲尔的身体,但他没有再面对波文了,背过身,轻轻摇了摇头,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不在乎。”
随后,黑体便化成了无数的细流,从墙壁的缝隙中快速地流走了。
之后,波文一直坐在那儿,等到了兵队的到来。他将核心失踪的原因归结到了路西菲尔和暴食恶魔上,而兵队中的魔法师探测到了残留的黑魔素后,也相信了波文的话。波文就这样成功地把火系魔力核心窃取了出来。
波文走出校门,望着远处靠近城门旁的大街上。被魔龙摧毁后,那儿只剩下一片狼藉,但现在魔龙却失去了踪影。
波文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魔龙来侵袭了,那么处在城内的优尔娜一定会前去阻拦。但是现在,优尔娜到底在哪儿?
波文连忙跑去问前线的士兵,士兵说优尔娜要去追逃跑的魔龙,往东边去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从波文的脊背下慢慢爬了上来。他心急如焚地再次骑上马车,不顾一切地冲出了东城门口,朝着他们可能降落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冒着细雨,一边驾驶着马车,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景象。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看到远处的有一片树林被压倒了,那很有可能就是魔龙坠落的地方,优尔娜成功了。
但是,不详的预感并没有就此消逝,随着目的地的逼近,反而越来越强烈。
波文拐到了树林里,但没走一会儿就被倒下的树木拦住了去路。他下了马车,翻过树木,独自朝着那片非正常的空地走去。
但是,他并没有看到优尔娜。
魔龙安稳地盘踞在那儿,而嫉妒恶魔就站在他的旁边。围绕在嫉妒恶魔旁边的,还有一群穿着黑色法袍的邪教徒。
波文惊恐地瞪大双眼,不自觉地往后挪了微微一小步。这一微小的动作被嫉妒恶魔捕捉到了,但她没有在意波文,只是对旁边的邪教徒说了几句话,然后就骑着魔龙飞走了。
而其他大部分的邪教徒也纷纷离开了现场,只留下一名邪教徒。他一边朝着波文走来,一边露出了毛骨悚然的笑容,隐藏在黑袍下的魔杖,已经隐隐透露出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