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全身的血液直冲脑干,菲尔咬紧牙根心中怒骂——这两个该死的臭虫!
回到房间,白隐直接躺到床上。
“睡得这么早吗?”
“毕竟当老师很累啊。”
过了稍许,樱乃走上前戳几下白隐的脸,确认没反应后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
然后她找到了正在清理厨余的女仆。
“怎么了,樱乃小姐?”
“那个...”樱乃迟钝几秒后接着说“能请你再做一碗鸡排饭吗?”
经验老道的女仆一瞬间就明白少女的意图。
“可是白隐先生不允许。”
樱乃信誓旦旦拍着胸脯
“他现在睡着了不知道,只要我们不说漏嘴就没问题的!”
可能女仆也不忍心看到自家小姐受到这种委屈,顺利拿到鸡排饭的樱乃来到菲尔房间前,轻微地敲了几下后,里面传来了有气无力的声音。
“谁呀?”
没有回应...
本来就因为饿肚子十分恼火的菲尔光脚走过去打开房间门。
空无一人的眼前,只有一份鸡排饭摆在那里。
菲尔看了两眼四周,
“啧,无聊。”
随即关上了门。
“欸?!”
躲在楼梯拐角的樱乃看到这一幕发出惊呼,“这头该死的母.猪,亏我还担心她!”
“其实...”
“看我明天也让她饿肚子!”
好心被当面践踏,樱乃垛着脚后跟离开现场,而女仆却依然躲在那里。
果然过了不到两分钟,安静了走廊里就响起了咯吱的摩擦音。
房间门打开很小的缝隙,只见一只白皙的手里面试探性的缓缓探出,迅速将鸡排饭拖了进去。
...
尽管一周下来菲尔从未扳回一局,但樱乃甩出让人恼火的讥讽后总是会将鸡排饭送到菲尔的房前。
这一天菲尔同样背靠着门坐在地上,咀嚼食物的同时含糊不清的喃喃说着
“可恶的短腿,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
同一时间,位于洛希亚克山脉以西一座古老的城堡里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王座上,漆黑的人正在琢磨手中的照片。
有训练时的,有逛街时的,有吵架时的,总而言之这些全部都是白隐和樱乃的日常生活照。
“贝德大人,他真的是您一直寻找的,世间至残至暴的君主吗?”
跪在那位漆黑的面前,阿默尔无法想象照片上的白发男子和暴虐两个字哪里粘的上边。
“毫无疑问,他就是吾的主人。”
“可是,他明显是在带孩子啊。”阿默尔快要崩溃的说着。
“阿默尔,你是在轻视吾主吗。”
“不,不敢。”
贝德起身,他每走一步周身所缠绕的漆黑就会散去一分。
等到达阿默尔身边的时候,贝德已经化身成穿着齐洛比亚风格衣物的俊俏男性,他全黑的深邃眼眸中,有着与正常的配色截然相反白色瞳孔。
“无妨,让臣子理解君王的想法确是难事。”
“还请贝德大人的明示。”
“既然在这时现身,想必吾主也了解到有关神谕的事情,这个小姑娘仅仅是吾主即将登上【神】的王座而培养的战斗力罢了。”
贝德将照片踩在脚底,兴奋的展开双臂——“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将吾主期望的世界作为礼物献上便可!”
“您的意思,是毁灭这个世界吗?”
“不是毁灭,是新生,是创造一个将吾主奉为神明的世界!”
疯了,彻底疯了。
在阿默尔看来,贝德的思想已经完全偏执。
经过他这些天的观察,白隐完全无法称之为“君王”。
除去传授两个女孩子魔法,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和家中的那位女仆相处。
趁着某个机会偷偷查看他每晚都会记录的笔记,没想到上面全是“论——如何与女仆打好关系”。
——可是王不需要去讨好女人。
还有每个月拿着巨额的工资,去买小吃的时候甚至会和老板讨价还价。
——因为王不可以吝啬,尽情的对着脚下的蝼蚁撒币即可。
甚至连晚上睡觉的时候,被红毛小鬼糟糕的睡相踢下床这种事情他都不会生气。
——王必须保持威慑,对于不敬畏的家伙,杀一千遍也不够!
阿默尔无法将心里想的说出口,因为贝德对白隐已经痴迷到魔怔的程度。
倘若不小心说出坏话,成为尸体的一定会是自己吧?
于是他将头压的更低
“谨遵贝德大人指示。”
“嗯,吾等先去一趟齐洛比亚,参悟吾主的计划!”
......
“这个还真好吃呢。”
化身为普通市民的贝德与阿默尔坐在白隐一直有光顾的西餐厅中。
桌上放着的,是同款的二十寸披萨。
“贝德大人,您已经连续跟踪白隐大人一个星期了,他除了每天会来这里买一份披萨之外就没有离开过宅邸。”
将手指上残留的芝士舔干净,贝德朝阿默尔露出了怜悯的目光。
“所以说阿默尔,想要理解吾主的想法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这难道也是白银大人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贝德沉重的点头,“所有的地狱之火都是起源于一星闪光,每一界文明的覆灭都是不合理的积累,用这边的话来说,就是从小事做起。”
见属下的表情仍有些愕然,贝德无奈的指着店面外的招牌。
——【本店全新推出珍品,二十寸至尊披萨皇,每天限量50份,先到先得哦!】
“这下你明白了吗?”
阿默尔的大脑迎来恍然大悟般的明朗,“原来白隐大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征服了这家西餐厅吗?”
“没错,想要占领国家最简单的方式不是侵略,而是扭曲他们的文明。用如此简单的披萨实验就得知齐洛比亚人对于本国传统的坚固程度,这就是吾主的目光。”
阿默尔干咽两口,眼前的披萨明明极具卖相,那两颗番茄他却仿佛看成了白隐恶魔般的赤红色瞳孔。
脑海里顽固的认知开始动摇,阿默尔从这里的文化中学到了一句话——人不可貌相。
难道白隐真如贝德大人所说,实际上是残暴的人吗?
“对了贝德大人,昨晚红发女孩从市中心回到宅邸的路上,我抓到五个跟踪的她行狼级魔法师,审问后发现他们从属于坎维尔帝国。”
“你擅自动手了?”
贝德本身是面朝披萨,听到了阿默尔的汇报后,他的面部并没有跟随着眼睛一并抬起。
漆黑的瞳孔紧贴上眼皮,吓的阿默尔连忙端正坐姿低下头颅。
“十分抱歉,贝德大人。”
脑海里全部放空,耳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若不是心脏的震动,阿默尔甚至感知不到自己还活着。
这是人恐惧到了极点后失去五感后的真空状态,直到过了几秒,身体才得以放松。
“算了,你也是为了吾主人偶的安全着想。但是阿默尔,不要太小看吾主啊,哪怕是有着顶尖正王级实力的你,如果不是在我的庇护术式下,也会被吾主轻易的发现。区区行狼级魔法师,吾主的一个眼神他们就会化成灰烬,留下想必是有其他打算吧。”
“属下愚笨。”
“下不为例。”
接着阿默尔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询问
“请问贝德大人,那群魔法师怎么处理呢?”
“趁热分给家里的尸鬼吧。”
“这样不会引起与坎维尔帝国的外交问题吗?”
“哼,坎维尔不过是西大陆一个苟延残踹的国家,靠巴结卡拉蒂联合国才得以幸存下来,他若是有意见,出兵灭了即可。”
“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