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异变

作者:lvmaxdevil 更新时间:2023/8/9 19:14:22 字数:2709

洛一如往常一样,背着小竹筐,进山采草药。山路崎岖,偶有野兽出没,一不小心就可能永远回不去家。“回家”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动力,洛一漫步在山野间,不时在岩石缝间采上几株药材。别看洛一只是一个11岁的小女孩,这一带的药草她大致能辨别清楚,正所谓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过,采草药这种生存技能并没有让生活变得优渥,更不会给洛一带来希望。

洛一的人生是无望的。生在一个小山村,身穿粗布拼接在一起且杂乱无章的衣服,不至于食不果腹,但也是每日粗茶淡饭。洛一所在的小山村,距离最近的小镇有百余公里,村里仅有的几辆马车只能供每月一次的拉货使用。村里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出过村子,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洛一。

洛一喜欢看书,就磨着村里念过书的老人教她识字。在洛一父母的认知里,识字是百无一用的东西,更不用说是将要泼出去的水在这方面浪费干活的时间。但洛一性子比较倔,不惧父母的恐吓,坚持偷偷去学习,为此挨了不少打。洛一在父母眼中,既不孝又叛逆,没有被打死,是因为她能干农活和上山采药补贴家用,还有再过3年,洛一就能嫁人,她父母就能收入一笔礼金。洛一仅仅11岁,父母就在村里物色亲家,跟拍卖商品一样价高者得,而出价高的人家,男方往往会有各方面的缺陷。

在村子里,洛一这样的女孩宿命如此。如果洛一未曾读书,也会随波逐流、甘心认命。可是,洛一在书上读到,外面的世界有仙人御剑飞行,一剑劈断山脉;有妖兽身展百丈,遮天蔽日;有奇观美景,有上古遗迹,有锦绣山河......这些无不吸引洛一浮想联翩。

洛一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未曾见过光明。可惜,洛一这样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想去一次镇子都难上加难,何况是外面未知的世界。无力反抗命运,读书识字只能徒增烦恼。洛一走在陡峭的山路,忧心忡忡,漫不经心,突然间,失足掉进了一个狭窄的洞穴,失去了意识。

疲惫的身体在劝洛一再睡一会儿,但洛一尚未见到书上所描述的场景,不甘心就此永远沉睡,恍惚中忍着剧痛唤醒自我意识。清醒后,洛一咬着牙轻哼,眼观四方。她掉进一个2米多高的岩石缝隙内,好在裂缝不高,还有背着的小竹筐用以缓冲,因此洛一只受一些皮外伤。洛一放下竹筐,挑选几株有治愈外伤疗效的草药,涂抹在身体红肿破皮处,来缓解疼痛。

休养片刻,地面便地动山摇。洛一清晰地感受到有大片野兽在岩缝上面快速跑过,伴有震天咆哮与凄惨怒号。洛一吓得心脏要跳出体外,一手捂着嘴一手抱着小竹筐,颤抖地畏缩在缝隙里一角。与造成地动山摇的野兽相比,洛一太渺小了,只能像蚂蚁一样,躲在夹缝中求生。村子附近的山峰,较为崎岖陡峭,鲜有大型野兽出没,若非如此,洛一也不可能屡屡上山并活到现在。洛一不知道野兽们如今为何聚在这片荒凉之地,如逃命一般慌乱奔跑。想不清楚就不去想,洛一默默静待它们走远。

许久后,地动山摇停歇,洛一的耳朵贴在岩壁上,没有听到任何野兽的声音。又过了一阵,外面依然风平浪静,洛一决定爬出去。好在洛一掉进的洞穴很小,且近来无雨,内壁干燥。洛一四肢展开贴住墙壁两侧,慢慢挪动身体爬到地面上。

洛一到地面后,乍眼一看,遍地杯盘狼藉。树木一排排倾倒,滚石滑落掩盖了原有的崎岖小路,甚至有个头稍小的野兽因拥挤被踩成碎渣,鲜血染红了断壁残垣,给这片荒凉之地增添了一份死气。洛一感到身寒,倒吸几口凉气,又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一阵阵恶心反胃,着实不愿在这里多待。

洛一有三年的山路行走经验,都觉得目前的山路过于难走。洛一在路上捡一根小木棒,当作是登山仗,艰难下山。路障无数,洛一的速度跟蜗牛爬行的速度差不多,而且跌跌撞撞,全身是伤。虽然洛一不小心掉进裂缝中,意外躲过了兽潮,逃过一劫,但劫难不止于此。前路依然危险重重。

由于滚石挡路,洛一不得不从旁边的崖边攀爬而过,好几次险些坠落悬崖。

“我还是很强的嘛!”洛一用手擦一擦额头的汗水,自嘲一句。几次惊险过后,洛一的体力已然不支。洛一靠在阴凉处大口喘气,稍后从小竹筐里翻出水袋,边补水边休息。村庄方向的上空乌云密布,洛一所在的这边晴空万里,两地相距不远,天气却截然不同。乱象横生,必有大变故,洛一皱眉观测下山的路线,知道今天是肯定无法回家了。

父母既然让11岁的女孩只身前往山上采药,必然有洛一回不去家的心理预期。以农耕为生的偏僻村庄,劳动力匮乏促成女孩地位低下,再者洛一性格倔强,不讨父母喜欢也属正常。虽然洛一对目前的生活没有任何好感,但发现自己在父母心中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心里还是空空的,眼泪不由得滑出眼角。洛一被父母拿木棒抽,拿斧头追时,都没掉眼泪,此时流泪的样子却像是一个正常的11岁小女孩。

危机尚未解除,不宜触景生情。洛一恢复少许体力,便着手于过夜问题。山上在夜间更加危险,洛一也未曾在山中过夜,但洛一简单想想,想到不能躺在地上睡觉,这样就算不被落单的野兽吃了,也会被夜间活动的毒虫咬到。洛一找到一棵没有倾倒的树,利用在附近收集的树枝,简易搭建一个吊床,让身体悬空。吊床只有几根树枝组成,躺下去勒紧身体很不舒服,但洛一十分疲惫,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洛一全身酸痛,身上尽是些小伤口。幸亏小竹筐里有草药,洛一尽可能将草药涂遍全身。水源匮乏,洛一不可能将水袋里仅存的饮用水用来清洗伤口,所以伤口依然有发炎的风险,一旦在此地患病,决无生还可能。为了求生,洛一必须尽快下山。洛一不顾全身酸痛,拄着两根木杖,艰难向山下走去。近一天没有进食,洛一的身体难以支撑走路的力量,下山的速度比昨天还慢,也许书中所描述的世界召唤着洛一,得以让洛一坚强,没有倒下。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再坚强的意志终将抵不住体力的匮乏,洛一再也无法坚持,直直昏倒在地。

洛一睡了很久,平生经历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掠过,少许欣喜多为苦难。

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洛一下意识咬破嘴唇,利用痛感再次将自己唤醒。洛一平躺在地上,艰难睁开眼睛,眼中还是蔚蓝的天空。不知这是幸运还是苦难,洛一又活过一晚。洛一忍着痛,咬着牙,才能从地上爬起身。洛一两天没吃东西,水袋的水也空了,就算洛一能够走下山,也不见得能走回家。洛一的人生本就是暗淡无光,前路一直是毫无希望的,也不差这最后一天的拼搏。洛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步履蹒跚继续走下去。幸好洛一已经走到了山脚,山脚的路况较好,洛一举步维艰但还不至于寸步难行。

洛一精神恍惚,心中只有一个意念就是一直走下去。这时候的感官失调竟然也有正面作用,洛一对疼痛的不再敏感,哪怕脚底磨掉一块肉,也能在恍惚中慢步行进。洛一奇迹般地走到了山下,身处村子通往城镇的小路上,向下眺望便是村子的全貌。

可是,洛一看到的却是一条几十米高的巨蟒。巨蟒盘在村子中间,巨大的牙齿中残留着人体碎屑,血液染红蛇身。原来的一排排房子建筑皆被巨蟒毁坏,整座村庄荡然无存!

看到这里,洛一仅有的意识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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